第二十二章 無限恐懼
整個大樓的人，包括他之前見到的那些研究人員還有看守自己的三個守衛。
甚至更多和守衛們穿著同樣制服的人一動不動，安安靜靜的或站著或坐著甚至或是躺著。
全部都像是雕像一般一動也不動。
那么多人，保持著詭異的姿勢，保持著死一般的寂靜。
林野甚至都聽不到他們的心跳和呼吸聲！
“砰砰砰...”
整個走廊和實驗室里，林野只能聽到自己和饕餮的心跳與呼吸。
雖然心里已經有了準備，已經想到了大樓里的人被病毒感染的可能。
但想是一回事，親眼見到又是一回事。
甚至于說，之前林野如果沒有想到這種可能。
此時面對這種可能變成現實時，也不會像現在這樣。
這種詭異到讓人靈魂都恐懼忍不住到顫抖的情景，林野今生第一次見到。
他害怕到了極點，整個人渾身上下冰冰涼涼。
手指更是因為極度的恐懼，麻木到沒有任何知覺。
所有的人一動不動的，眼神空洞，目光呆滯。
像是一尊尊蠟像，一尊尊活人做成的蠟像！
他們和楊杰還有歐陽一樣，對于自己的出現沒有任何反應。
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不，甚至連行尸走肉都比他們強的多。
最起碼行尸走肉還會走，他們連行走的能力都沒有了！
將近一百多人，就那么一動不動的定在那里。
林野仿佛也感染了那種病毒，十多分鐘都沒有緩過來。
等到他再次感覺到身體有知覺的時候。
全身的肌肉無比的僵硬。
如果現在突然出現一個人或者是一個會動的物體，都能將他活活嚇死。
這種詭異的壓迫感像是一座泰山，帶著毀天滅地的氣息，從高空下落下來。
而且是那種以極其緩慢的速度，一點一點的落下來。
讓人無處可逃，又讓人不得不面對。
寂靜的黑夜，極端的安靜。
無邊的壓力，滲人的眼神。
終于，林野再也撐不住了。
“啊！”
他大叫起來，癱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背包里的饕餮不比林野好到哪里去。
超強的五感，讓他不僅能清晰的感受到周圍環境的壓迫感。
甚至連林野的恐懼它也感同身受。
好在饕餮也算是見多識廣，并沒有被雙重壓力壓垮。
但林野這么突如其來的一嗓子，直接擊潰了饕餮的精神。
“喵汪！”
饕餮的聲音嚇的變調了。
它這一嗓子在林野耳邊響起，雖然讓林野耳膜差點爆掉。
但恐懼和壓迫感卻瞬間消失了。
“呼，別叫了！”
揉著耳朵，林野皺眉低聲呵斥起來。
饕餮聽到林野說話，心里的恐懼也慢慢的消失。
一人一獸這么一鬧騰。
雙方的心情都好了許多。
事情就是這樣，很多事，一個人面對，會被逼瘋。
一旦再有一個人一起面對——哪怕不是人，再有一個活著的生物一起面對。
情況就是截然相反了。
冷靜下來的一人一獸，再次將視線放在了實驗室里。
林野顫顫悠悠的站起身來，壯著膽子走到了距離最近的守衛身邊。
他此刻坐在椅子上，紋絲不動，就像是和這個椅子是一體的。
林野伸出手指去探他的鼻息。
沒有感覺到任何氣體流動。
這種發現讓他心中不由有些安穩。
如果他們都是死人的話，林野倒還不是多么害怕。
小的時候，村子后面就是墳地。
外祖父為了訓練林野的膽子，經常午夜的時候將他扔在墳地中。
久而久之，對于鬼和尸體，林野倒不是很害怕。
但是對于這種未知的事情，卻有著人類本能的抗拒和恐懼。
發現守衛沒有呼吸，林野并沒有簡單的就判斷他們已經死亡了。
之所以要試探守衛的鼻息，原因也很簡單。
冷靜下來的林野突然發現兩個細節。
第一，眼前的這些人里，不少人并沒有站在電腦屏幕面前，也沒有看著手機。
第二，這些人給他的感覺，和之前趙東還有楊杰等人給他的感覺有些不同。
哪里不同？林野說不清楚。
只是覺得不一樣。
這才讓林野想要試探試探，他們是否真的死了。
察覺不到鼻息，林野又將手指輕輕的放在了守衛的后頸上。
手指這么一搭，林野就感覺到他的大動脈輕微的跳動著。
這個發現，讓林野心中僅剩的一點恐懼消失的一干二凈。
好奇占據了上風。
將耳朵放在了他的心臟附近。
林野能夠聽到非常有力的跳動聲，但是頻率卻低的嚇人。
他保持著傾聽心臟的動作一動不動，心里默數著時間。
兩分鐘后，林野站起身來。
面色十分凝重。
眼前的這個守衛，在兩分鐘里，心臟只跳動了六次。
六次，也就是平均二十秒跳動一次！
這和林野對于人體的認識大相徑庭。
在林野的認知里，一個人越是強壯那么他心臟跳動的就越快。
這就好比是一個機器，內在發動機如果功率不強大的話，根本不可能將整個機器帶動起來的。
可現實的發現，卻又讓林野陷入了沉思。
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之前其楊杰和歐陽的報告里，并沒有提到這一點啊。
林野一屁股坐在地上，從口袋中拿出煙，點了一根。
這個時候也只有吸煙能讓他平靜下來。
再次安靜下來，之前的恐懼不受控制，再次又涌了上來。
一連抽了三根，林野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這種心境的起起伏伏真是折磨人。
他突然生出一種老子什么都不管了，愛咋咋滴。
心里只想著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就在他起身的瞬間，忽然想到了程更。
我站咽了咽口水，壯著膽子用目光在這百來號人臉上掃了一遍。
沒有程更！
這些人里，居然沒有程更！
林野瞬間激動起來。
沒有程更，說明程更現在應該沒有被感染。
只要他沒被感染，就能證明自己的清白！
激動的掏出手機，撥打了程更的電話。
程更雖然沒給過林野聯系方式。
但倆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的名片放在辦公桌上。
以林野現在的記憶力和記憶速度，只是掃一眼，程更的電話號碼就深刻在了腦海里。
想忘也不可能忘記。
林野縮著身子將耳朵貼在手機上。
手機正常撥號。
莫名的安全感涌上心頭，
但是隨著撥號聲的延長，這剛剛涌起，不多的安全感慢慢一點點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