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房內。
李想身穿洛托姆裝甲,體表被藍光覆蓋,自由自在地飛舞于半空中并發出快樂的笑聲。
雖說洛托姆的飄浮特性未能移植到裝甲上,但意念移物同樣賦予了他飛行能力。再加裝甲自帶的背部微型噴射器及折疊滑翔翼,別的不說短途或戰斗中用于沖刺、躲閃絕對是夠了的。
“可惜電磁懸浮系統沒有研發成功,否則根本不需要那么多外接設備。”
洛托姆極為不滿的聲音出現在了耳邊,因為技能池內沒有電磁飄浮這個技能,所以它打算自行研發這個附屬功能。
無奈周期較長,又沒有直接可以抄的科技樹,使得這個功能必然要延續到第二代、第三代裝甲上。
不過李想很滿意,比起附屬功能,他更關注這件因他個人喜好及習慣制造出來的防護服本身。譬如手臂部位留給紙御劍的空間,極端強化的機動能力,靈感來源于保護色的最新科技——擬態,及電磁武器系統、數據入侵系統等。
那些量產型雖然也很好,但終歸是沖著泛用性去的。他們大多講究團隊行動互相配合,特殊的功能要靠外部裝甲來實現。
如此往往會變得不方便行動。
總而言之,洛托姆裝甲才是最適合他的防護服。
超夢的錢沒有白花啊。
落地后打開透明面罩的李想感慨著,突然心有所感般看向房間外,迎面撞上兩對無比幽怨的眼睛。
“咔嗷?”“嘎哈?”
外出特訓的熾焰咆哮虎和鋼鎧鴉從外面沖了進來,一左一右宛若兩堵高墻般擋住了光線,灑下漆黑的陰影。
黑暗中。
它們低下頭,用怨念的神態去質問自己的訓練家。
“那什么,我不是拜托超夢去接你們了么?”
李想尷尬地搓手,他當然沒忘了自己還有倆寶可夢在外面沒回家,也確實糾結過要不要帶上它們。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原因有很多,而歸根到底還是那么一項——李想與熾焰咆哮虎它們異體同心,屬于不可分割的整體。
短暫的分別是為了更長久的團聚,也為了迎來這一天,特訓的根本目的不能遺忘。
所以他就拜托了超夢。
而作為最后知道一系列事情的熾焰咆哮虎和鋼鎧鴉,肯定也是有理由發飆的。
不過兩只寶可夢心底好,捅了捅李想的胸口讓他注意點,別再犯這種錯誤后就放過了他。
“一定,一定。”
后者舉雙手投降。
洛托姆裝甲和阿福等寶可夢的歸來,成功填上了最后兩塊拼圖。
但如果可能的話,他其實還想完整地了解黑暗時代發生的事情。奈何時代太過久遠,所能得知的一切都是支離破碎且片面的。
要走了么?
站在門口的超夢輕聲問道。
“嗯,這里就拜托你了,我會盡快回來的。”李想笑了笑。
超夢默然,良久后才道:…別太勉強自己。
“哈哈,放心吧,我很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
他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道:“對了,你不是已經準備好送行的席面了么?快帶我去吧,我都有點餓了。”
后者不再多言。
酒足飯飽,李想習慣性地去海邊散步,并思考自己還有沒有沒做的事情。
思來想去該回來的已經回來,該打招呼的也打過了招呼。
最后的最后,跟家里人通了一遍話,再次提及自己馬上要去某個地方閉關一段時間,假如沒有及時聯絡不必太過擔心。
父母其實沒那么好糊弄,但沒細問也僅僅只是尊重他的隱私。
當電話掛斷之時,他知道。
是時候出發了。
午后。
李想在超夢的幫助下,帶著自己的寶可夢們向幻影島之巔前行,為自身的宿命做一個了斷。
說起來,自從得到基因之楔的認可,他那被動招架的命運就轉變成了游刃有余的迎擊。
當然,這也跟他時常去“自找麻煩”有一定關系。
若是以往,他只會想著躲起來偷發育,等神功大成再以天下無敵的姿態出山。
現如今一邊發育一邊搞事,盡管還未成長到想象中的巔峰,卻也足以做到不少事了。
再次來到山巔。
紅色鎖鏈在金剛寶珠上旋轉,不斷從中汲取著某種能量,打開了一個星空般璀璨的通道。
由克希像嬰兒一樣蜷縮著,直到他靠近,才緩緩舒展身體。
你,做好準備了嗎?
“是的。”
全副武裝的李想頷首,又問道:“到時候我該怎么回來?”
到了那邊,你就清楚了。
由克希舉起雙手,上方的紅色鎖鏈驟然擴大,內里的繁星點點逐漸清晰,化作漩渦般的古怪通道。不等他做出什么反應,猛地落下來。
霎時間。
整片山巔發生了時空扭轉,像是一團被蹂躪的布一樣,扭曲成了螺旋,足足好幾秒后才恢復原樣。
只不過留在山巔的僅剩下重新蜷縮起來的由克希,金剛寶珠及紅色鎖鏈早已不見蹤影。
開始了啊…
幽幽的聲音在風中飄蕩。
眼前漆黑一片。
但李想并不慌張,而是低頭看了眼手中斷裂的紅色鎖鏈,和一閃一閃的金剛寶珠。
他忍不住回憶剛才所見到的一切。
紅色鎖鏈打開的通道并非通向過去,而是如他所想的一般,通往帝牙盧卡所在的“世界”。
那是一個時間異常扭曲的地方,貫通過去與未來,待在那里僅僅兩分鐘不到,他就已經見證了自己的胚胎形態和垂死形態。
奇異的是他意識頗為清醒,完全沒受到身軀異變所帶來的影響——
紅色鎖鏈。
當李想握著它時,便知道是這個東西在保護自己。
在某種不可知力量的推進下,他被帶到了那個世界的最深處,也是帝牙盧卡沉眠的地方。
傳說中的時間之神,豁然以他感到模糊的神圣姿態,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這位集偉力于一身的存在,呼氣時會讓時間向前流動,吸氣時會讓時間倒流,屏息時一切的一切都會暫停。
李想被帝牙盧卡無意識釋放出的威嚴氣勢驚到忘記了言語。
直至對方睜眼。
為什么醒?
不是因為他的貿然闖入,而是紅色鎖鏈悄無聲息地套住了對方的脖頸。
就像套馬一樣,將這位沉眠的神明牢牢鎖住。
所以帝牙盧卡就醒了,睜開那對鐵鑄般,充滿著神性的赤紅色雙眸。
說實話,李想一直難以理解神性具體該是什么樣子,烈空坐、酋雷姆等傳說寶可夢,始終沒能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
直至他看見起源形態的帝牙盧卡。
那洞悉了過去與未來的眼睛,足以讓他放下一些荒謬的念頭。即便紅色鎖鏈鎖著對方的脖頸,另一端則放在他的手中。
時間旅行就是從睜眼的那一刻開始。
等意識回歸,李想便已然出現在這漆黑一片的地方,手中拿著碎裂的紅色鎖鏈,以及代表回家憑證的金剛寶珠。
這個東西成為了穿越時空的憑證。
“不過,這里好像是一座山底下啊?”他打開防護服的夜視功能,四下看了看。
隨后,驚愕到屏住了呼吸!
他的身后時一片茫茫的遼闊云海,身前是一顆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的大樹。那仿佛將全世界都囊括進去的姿態,他曾經見到過。
世界初始之樹!
李想揉了揉眼,完全沒想到自己會在這個地方落腳。更沒想到的是,世界初始之樹會枯敗到當前這種程度,枝葉零落不說,生長于各處的彩色晶石都變得黯淡了。
而且這四周為什么是云海?
還有。
為何風聲如此刺耳,就像整顆大樹在移動一樣!?
“上去看看情況!”
他低聲說著,體表迅速被藍光覆蓋,背后打開兩個小口子,噴出推進的火焰。
飛到一般,洛托姆驀然開口。
“已經確認了,世界初始之樹正在向高空攀升,速度不算特別快,但確實在提升高度。”
“飛上天了!?”
李想有些不敢置信,目光落在大樹軀干上,消失的遠古寶可夢、黯淡的彩虹之石,一片死寂的景象讓他不寒而栗。
肯定是發生了什么!
正當他疑惑不解之際,遠方驟然亮起一道閃耀的青光,在黑夜中猶如明燈一般亮眼。
“那是——”
他調試著頭盔的拍攝功能,等將青光放大看清楚其真身時,心中再度咯噔一下。
超級烈空坐!
而且還是用出了畫龍點睛的超級烈空坐!它到底在向誰發起攻擊?
思索之際,青光已然由遠至近并以極其可怕的速度掠過他的上空,直直撞向漆黑的天幕。
轟隆——!!
恐怖的爆炸聲伴隨著浪潮的沖擊波向下震蕩而來,李想趕忙飛到樹干上,死死扒住一節枯樹皮才沒被吹跑。
天空被硝煙覆蓋,爆炸的火光照亮了半天的天空,也讓那個夜視儀也沒辦法看清楚的存在顯了形。
他低下頭,呼吸逐漸粗重起來。
露奈雅拉?
不對。
是奈克洛茲瑪,侵占了露奈雅拉的身體,變成拂曉之翼形態的奈克洛茲瑪!
但為什么會這么大!?
李想完全沒辦法理解,對方的身量早已超出圖鑒的概念,寬大的翅膀和猙獰的身體縱橫上千公里,像幕布一樣將星球的表面徹底遮蓋住。
超級烈空坐在它面前體型還比不上一條毛毛蟲。
太陽的光芒,全被拂曉之翼·奈克洛茲瑪給完全霸占掉了!
當他思索之時,一擊為能破開天幕的超級烈空坐再度發動攻擊,天穹般的奈克洛茲瑪有了點反應,釋放出無數道磅礴的黑氣反擊。
令人生理上厭惡的感觸頓時將他打斷。
原本就沉重的心情更加雪上加霜。
李想知道,一切都聯系起來了,炎帝曾說過這個世界有把暗物質趕出去的經驗,而千百年前,又有一段完全不知曉原因的黑暗時代。
再結合從日輪祭壇地下看到的壁畫,赫然能得出一個結論——
黑暗時代由暗物質引起,它操縱了奈克洛茲瑪,吞噬了露奈雅拉,利用某種未知的力量,擴張身體吞掉了太陽送給星球的光。
世界初始之樹飛向高空是毀滅的象征,當它投入太陽,這顆星球就算徹底滅亡了,沒有生靈能夠存活下來。
蛋疼的是李想來的時間節點事情已經發展到最壞的那一步了,而他對于破局點尚不能完全肯定。
他掏出究極奈克洛z,曾在日輪祭壇地下無比活躍的這玩意兒此時就想死尸一樣,既不發光也不給他指引方向。
轟轟!!
天上打得無比火熱,超級烈空坐不愧為戰斗力方面的天花板神獸,與體型差如此之大的奈克洛茲瑪都能打得有聲有色。
只可惜它打了半天,同樣沒能傷到拂曉之翼半根毫毛。
李想掏出精靈球和黑暗石,不知道該不該助它一臂之力。
直接進入決戰階段嗎?
清脆的響聲從下方傳來。
他低下頭,當即瞧見世界初始之樹的根部,不知何時多了一頭渾身散發出柔和白光的神鹿,它有著七彩如桂冠般的鹿角,漆黑的身體湛藍的鬃毛。
光是走過的地方,便有花朵生長并綻放開來,其腳下一片灰暗的青草也重新變得翠綠、鮮嫩。
最關鍵的是那些黯淡下來的水晶,它們一個個重新變得光彩照人,七彩的光澤從中溢散出來。
生命寶可夢,哲爾尼亞斯!
它居然到世界初始之樹中來了,是為了阻止其繼續上升么?
李想面露好奇之色,下方的哲爾尼亞斯仿佛有所感應一樣,昂起頭看了過來。
隨之也怔了一下。
它似乎沒料到這種地方會出現一名著裝怪異的人類,對方身上又混雜著種種怪異的氣息,有強有弱,也特別陌生的,也有特別熟悉的。
更令它感到奇怪的是,那個人類撞上它的目光不僅沒有離開,反而從樹干上飛了下來,逐漸靠近。
“哲爾尼亞斯!你是來拯救世界初始之樹的么?”
對方一口道破了它的名字。
哲爾尼亞斯默然,等那個人類落到自己身前時,低下頭細細地觀察,像是要看穿對方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