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捷克羅姆的護送下,李想靠近了內里的地洞。
饒是旁邊有個“空調”不停制冷,他也仍舊感到一股滾燙的熱氣撲面而來。
“好家伙,通知超夢了么?”
他轉過頭問砰頭小丑,奈何大家的語言不通,那家伙嘰里咕嚕一頓亂說,在場一個人和一堆寶可夢,愣是一句話都沒聽懂。
最后還得方塊機器人出面。
桫欏島地熱變化最早于昨日提交報告,十分鐘前第三十八次提交。
那看來超夢是知道的,李想放心大膽地往里瞅,旁邊熾焰咆哮虎捂著耳朵呲牙咧嘴。
“你覺得我能進去么?”他轉頭問捷克羅姆。
后者回道:這話應該我來問才對,你覺得我能進去么?我剛才就鉆了半個頭。
它比劃了一下自己的體型,再是洞口的大小。
“行吧。”李想失望不已,他敢于作死的依仗是捷克羅姆的冷氣,失去了移動空調又沒有防護服,進去就等同于投胎。
下面其實也沒什么好看的。
熟悉的聲音從后方傳來。
隨即超夢施施然飛到地洞旁邊,瞥了眼滿爪是泥的熾焰咆哮虎,后者見狀立即把手放到背后,討好地露出一口雪白利齒。
李想道:“你怎么來了?龍卷云答應你的要求了嗎?”
第三十六次說要考慮考慮,廠還在設計階段,我又給了考慮的時間。
它嘴上這么說,語調中卻透露出一股龍卷云瘋狂動搖的意思。
果然,只要鋤頭挖的好,沒有撬不開的墻角。
李想不置可否,指了指地洞,“這下面是什么情況?你知道?”
知道,但我不是從這邊進去的。其實就是個被固拉多和活性化火山吸引過來,想要占山為王的家伙罷了,跟固拉多比起來,完全不值得一提。
它的雙目被藍光覆蓋,李想的視野同樣被藍光占據,略顯古怪的畫面緩緩浮現。
那是一片奇怪的世界,上面是黝黑的巖層,下面是流動且刺眼的巖漿,一只像蜥蜴和烏龜結合體,靠四足行走,渾身由深紅色巖漿和某種金屬構成的奇異生物。
“席多藍恩?”
李想驚愕不已,沒想到超夢跟他一樣特別能吸引各種傳說寶可夢,這會兒連席多藍恩都整出來了。
這玩意兒又名火鋼,盡管四倍弱地面,卻憑借著出色的耐久分配和相對來說不那么雞肋的特性,成為了游戲對戰上的常客。
我查的資料里好像是叫這個名字沒錯。超夢點點頭,它不是訓練家,自然對席多藍恩沒有任何興趣,除非對方愿意給它打工。
但想想也知道,它哪里來那么大的魅力,也沒有能讓席多藍恩答應它的依仗——除非用精靈球收服再威脅乃至奴役。
李想道:“占地為王是…”
它等著占領固拉多蘇醒后,火山灰、巖漿、高溫氣體毀滅的桫欏島。
超夢不屑地嗤笑一聲。
李想驚了,“我去這你不揍它?跟上面挑釁沒區別啊,按我說絕對要往死里打!”
他沒想到席多藍恩是這么賤的寶可夢。
當然是打過的。與暗物質共存的超夢更忍不住,但那家伙菜得很,還沒火神蛾強,就懶得欺負它了。
“誒?沒火神蛾強?”
是的。沒火神蛾強很奇怪么?席多藍恩有很多只,但咱家的火神蛾,天底下就只有那么一只。
超夢在說的是火神蛾的特殊性。
而席多藍恩這種玩家歸類為二級神的,有復數存在很正常。據李想目前的了解,它們在自然界中所占據的地位、重要性,這點似乎決定了它們強大與否。
像火神蛾,曾經做過一段時間的太陽,所以它不比一些普通的傳說寶可夢、幻之寶可夢弱。
不強的席多藍恩啊…
李想饒有興致地看著地洞。
你有興趣?
超夢感覺訓練家有點想法,連忙提醒一句,它沒認可你的話,你會被它的體溫燒焦。
寶可夢是唯心生物,好比烈焰馬的火不會灼燒它認可的人,巨牙鯊的粗糙皮膚不會傷到它的訓練家一樣,有些寶可夢陌生階段不太適合撫摸。
“我也沒笨到隨便什么寶可夢都去摸吧。”李想對超夢的友情提示很不滿。
擼貓十八手不過是討好寶可夢的輔助技巧,他主修的可是亞撒西法則。
遇神殺神,遇鬼殺鬼。迄今為止還沒出現過紕漏。
至于有沒有興趣。
“以前的話我會有那么點興趣,現在…”李想瞅了眼包里的小星云和謝米、旁邊的捷克羅姆、外面的酋雷姆,搖頭道:“再說吧再說吧。”
席多藍恩既不是他隊伍里缺少的屬性,實力也沒到不可或缺的地步,脾氣還那么怪。
與其自己拿來當寶可夢,不如扔給超夢發電。
李想發覺自從聽說桫欏島缺電后,他整天都在思考要如何解決桫欏島的缺電問題。
要下去看看么?超夢主動提議,如果只是逛一逛,我還是能保護你的。
“算了。”
他擺擺手,先前地洞內情況未知,他還有幾分興趣。
可謎底揭曉以后,反而懶得到下面去了。
又不是什么特別美麗的環境。
李想道:“席多藍恩你打算怎么處理?讓它在這里待到事情結束?”
超夢點點頭,暫時不管它,管了也沒辦法讓溫度下降,這是固拉多即將蘇醒帶來的影響。席多藍恩在不在都一樣,如果它事后還愿意在桫欏島的地下、火山附近定居,我會再度嘗試招攬。
“你有數就行。”
他不再多言。
回到城里,李想終于有機會去中心塔看看了。
最主要的是洛托姆在里面設計、建造屬于他們倆的機甲,之前一直有發短信過來,可進度究竟到了哪一部分還真不太清楚。
內部構造倒是和前次來時差不多,除了走道外沒有太過給人類移動的空間,到處都是方塊機器人在來回躥,像一只只勤勞的工蟻。
“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么嗎?”
在想某部機器對人類發起反叛的電影或動漫。
“沒毛病。”
李想滿意地看著超夢,后者總能接住他抖出去的包袱,像是能看穿他的內心。
可他并沒半點不滿或驚悚,反而非常高興。
超夢露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作為一個半吊子的科研學者,它非常希望李想能在欣賞完一些娛樂向的民科作品后,能真正去了解一下人工智能學科。
但它很快就發現,教人和自學完全是兩回事。
自學的時候很快樂,而教人的時候…若非眼前這人是它的訓練家,超夢真有可能變成黑暗超夢狀態,給他臉上甩個精神擊破。
怎么能這么笨!
“哈哈。”李想滿不在乎地笑著。
來到第六十三層,這一整層都被它劃分給了洛托姆,讓它在這里仔細研究機甲。
“不用通知洛托姆,隨便參觀一下就好了。”
李想沒打算干擾專心致志的洛托姆,他又不是來視察的領導,需要自己的寶可夢夾道歡迎。
超夢點點頭。
燈火通明的走道兩邊,它瞧見了不少被拆解掉的防護服,從布制到半金屬半布,再到全金屬類,各個版本各個地區設計的,應有盡有。
他轉頭問道:“你哪兒搞來的?”
洛托姆知道的防護服數據和種類肯定沒那么多,隨便想想都知道這些玩意兒來自神通廣大的桫欏島島主。
走了巡護員聯盟那邊的路,至于他們哪里弄來的,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超夢一臉坦然,它向來不是小氣的性格,更何況是給自己的訓練家造機甲,所以防護服樣本、材料它全部都提供了。
“你呀。”
李想一改剛才的散漫,嚴肅而無奈地戳了戳它的額頭。
這時候反倒超夢變得死豬不怕開水燙了。
樓層的深處,他看到了正在借用某個奇怪機器,操縱八條機械臂,專心致志的洛托姆。
洛托姆機器人?
李想有些好奇,轉而又被旁邊的巨大裝甲給吸引了過去。
那是一架至少四米起步,外形粗獷充斥著野戰部隊風格,好似蘋果核戰記中某臺單人機甲的粗糙版…好吧是特別粗糙版。
和國際警察的增加裝甲比起來,顯得更加笨重。
“那臺怎么只做了一半?”他低聲問道,這臺之前超夢沒發給他過。
因為你是訓練家,不是狂戰士——機甲是輔助,提高你的生存率,那玩意兒除了給你增加負擔外什么用。
后者輕聲回應,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你身邊多了兩只酋雷姆,有了它們的力量,你的機甲只需要極端強化靈活性和瞬間防御能力就夠了。
酋雷姆的力量盡管沒有嚴謹地測試過,但大家都知道,這是和龍神烈空坐一個等級的存在。
“好吧,那現在造的是方便移動的輕薄類?”李想探頭探腦,只看到洛托姆在對很多奇怪的電路瘋狂用功。
是的。
超夢給予了肯定的回答,其實我更傾向于再等一會兒,等異界人的防護服被完全解析出來,再進行制造。
異界人的防護服看似輕薄柔軟,實則采用了一種他們完全不懂的金屬材料。材料上的限制導致防護服的一些基礎功能無法完全復制。
沒有打攪洛托姆,李想和超夢在附近轉了幾圈,跑樓下去了。
夜晚。
喵頭目和瑪機雅娜大顯身手,李想及路卡利歐等幾只寶可夢則是幫傭,前者還負責把某只偷偷摸摸跑過來,搶東西吃的肥雞木木梟捆住。
草屬性動物類的寶可夢難道都有嘴饞的基因?
他難以理解,不過木木梟比謝米好應付,拿起刀在它身上比劃兩下就行了——本來想找脖子,可摸半天硬是沒找到。
說曹操曹操就發話。
吃飯了沒有!吃飯了沒有的說!
“嗼咯!嗼咯嗼咯!”
一只討飯鬼和一只討飯鬼的小弟在外面嚷嚷,很是興奮的樣子。
李想懶得回應它們,小星云跟謝米混久了以后越來越皮了,前兩天還跟酋雷姆一起,被謝米、熾焰咆哮虎這幾個不靠譜的家伙教會了打牌和打麻將。
嚇得他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么辦。
最后還是捷克羅姆勸他,說打牌和打麻將本身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賭博這一行為,不必過敏。
他這才放松下來,并聯想到了特別篇阿金的那只賭怪波克比。
總之,小星云此時的情況依舊是那么個理論基礎——白紙一張,未來是什么樣子,極有可能靠他來構建。所以最近家里都不允許任何陰暗向的玩意兒出現。
巨金怪玩的血源詛咒?暫時刪掉給我轉平臺去玩動森!
甲賀忍蛙看的恐怖漫畫?要么扔掉要么自己藏起來,給我去看熱血競技漫畫!
連熾焰咆哮虎的一些差習慣都因為害怕小星云模仿,而給予了強行制止。家里的寶可夢們一時間苦不堪言,來到桫欏島這種大地方算是暫時解放了。
而在桫欏島上,以往不會出現大家一起聚著吃飯的情景。唯有像李想這樣喜歡熱鬧,喜歡讓寶可夢湊成一對的人來時,超夢才會啟用這個名為大食堂的新建筑。
熱熱鬧鬧的晚餐之后。
桫欏島迎來了一輪彎鉤般的明月,群星閃耀,構建出一片又一片的美麗畫卷。
天邊的發電廠和火山還在吞吐著煙霧,李想內心沉靜,與超夢一同在海邊散步。
二者沒有說話,事實上他們都不是喜歡嘮個不停的類型,只因為太久沒有見面,而有些亢奮罷了。
一整個白天過去,該說的話已經說話,剩下的只有靜謐的沉默。但這份沉默并不讓他們尷尬,反而使他們有些享受獨處時的安穩。
潮水拍打沙灘,海風清新拂面,腳下砂礫柔軟且溫暖,夏季帶來的燥熱卻不翼而飛。
超夢:這次來多呆一會兒吧,比賽十月份不是嗎?
“比賽結束后也能來啊,我又不是什么大忙人,更何況現在該做的事情都做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只有等。”
李想笑了笑,這兩年休息下來,性子確實越來越平和了。
不像過往那般急躁,對一些沒趕上的事情,不會再患得患失。
仿佛受到了他的影響,超夢這兩年里,也基本沒不知不覺就變成黑暗超夢狀態了,剛從霧島出來的時候,稍有不對就變樣。
二者又走了一會兒,這才折返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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