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用力過猛的后果
果然，第二天黃大壯一家出發的時候，只有黃大妮一個人跟著他們走。
外婆舍不得離開外孫，拉著趙起武都不舍得松手。
趙起武勸著老人家：“外婆，我過幾天就去看你，沒事的。媽你替我看好外婆呀，等幾天我要去檢查你…”
黃大妮氣得直笑：“我還用你交待，你安心去忙你的吧！”
小胖子表弟最是不舍走，望著趙起武的目光滿是不舍，眼淚都快留下來了：“表哥，我現在都能打困難級別的電腦人，這一走，不知道啥時候…”
話沒說完就被他媽一巴掌拍進了車里。
黃大壯一家剛走，趙景山就開始催促兒子：“走走走，趕緊回去，你把我送回咱們家去。家里這幾天也不知道啥樣了…”
“你回去干活悠著點。”趙起武帶著老爸飛上了天，還忍不住叮囑他。“該歇會兒就歇會兒，別一口氣一直干。你身體剛好，萬一再累個毛病，就算我能治好，你也得難受一陣子。”
“我知道。”趙景山被兒子說的有點不高興。“你這話也說了好幾遍，我聽著也煩。你趕緊好好飛，看著點路，別撞了飛機啥的。”
趙起武把老爸送到趙家灣附近，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落下去，就準備飛回京城去。
趙景山一把抓住了他：“我剛說的你聽見沒？記得回去了給菜地澆水，那些種子可都是花錢買的，你別給浪費了。”
當初買種子的時候他可是闊氣的很，因為覺得身體好了，就算不靠兒子，自己以后也不愁掙不來錢。
結果現在他后悔了，那個院子人一走，趙起武又是個整天不著家的，菜地算是白收拾了。
趙起武也不想聽老爸啰嗦，沒等說完就趕緊回答：“聽見了聽見了…”
趙景山不放他走：“還有你這個新本事，沒事也別亂用…”
“我知道，反正不能給人看見。”
“不是這個。”趙景山又想到了新問題。“我總覺得吧，你這個本事，它有點嚇人。這個叫啥，都是那個啥，改命了…對，就叫改命。不管救的啥，死了的再活，可不就算是改命了嗎？恐怕有啥不好的，你能不用就別用…”
“知道知道。”趙起武答應著，就趕緊走人。
回到京城，趙起武剛落在自己的院子里，金子就嗷嗷叫著撲了過來。它估計還不明白，為什么昨天還熱鬧的大院子，如今就又只剩下了主人和自己。
不過有主人在就行，沒了其他人更好。
特別是那個小胖子。
別人吃東西都給自己扔點，只有那個小胖子，扔下來的骨頭上一絲肉都沒有，這還不算，連骨頭上面殘留的油都比別人扔下的骨頭上帶的少。
趙起武看了看空蕩蕩的院子，覺得也沒什么事兒，就給李子樹打了個電話：“李大哥，你家里收拾的怎么樣了？我舅舅一家都走了，這會兒沒事，去給你幫忙吧！”
“你來了也只能看熱鬧。”李子樹的笑聲中有點苦澀。“你小慧姐找的專業的婚慶公司，還有她那幾個小姐妹，現在家里面里里外外十幾個人在忙著，我連站的地方都沒了…”
“那我就不去了！”趙起武有點遺憾，還想著去幫忙呢。
“不來也行，你等到九號晚上過來就行。”李子樹說道。
“好。”趙起武一口答應下來。
掛了電話，想了想，給賈章河撥了個電話。
賈章河聽他自我介紹完，就給他說了個地址。
趙起武一聽，還挺近，干脆拉著金子散著步過去了。
到了之后，賈章河還挺驚訝：“兄弟，你是搬家來到京城的嗎？”
趙起武一愣：“什么意思？”
“上次你騎著駱駝趕牦牛，這次又帶著只西薩獒，你這不是搬家來京城的嗎？”賈章河解釋道。
“哦，那幾個大家伙是送朋友的，金子才我養的。”趙起武笑了起來。
賈章河一聽就知道自己誤會了，那天晚上他走的早，沒聽到趙起武對攔路老頭的話，到現在還以為這真是個西薩小伙兒呢！
現在一聽人家那駱駝牦牛都是送人的，就明白過來，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兒。
趙起武拿到照片一看就美滋滋的，雖然當時拍照是晚上，可是旁邊的燈光夠亮，而且賈導演的拍攝技術也挺好，把自己這騎駱駝的形象拍得太威武了，后面還有黑白無常似的牦牛，看著真帥！
高高興興的拿著照片都快走到家，才想起來自己去的時候，還想著問問人家的電影的。
不過沒問就算了，回頭等電影院里看看去。
于是繼續一邊走一邊看照片，怎么看都是好看的。
回頭把這照片拿給柳大個，讓她看看自己有多牛氣，在京城大街上騎駱駝放牛，就問她拽不拽。
不對，怎么會想起柳大個呢？明明這丫頭老欺負自己的。
算了，不想她了，趕緊回去。
一邊想著不去想，一邊腦子里卻時不時地，出現了一個時喜時嗔，時而眉飛色舞，時而偷笑不已，時而又假裝出一副泫然欲泣或是一臉幽怨的面孔…
回到家看看也快中午了，就進了廚房。
人都走了，廚房里的吃的可都留著，要不是有金子，估計這些東西得吃到放壞。
吃過午飯之后，趙起武就帶著金子，也不嫌大中午的太陽毒辣，踏上云頭就朝著西方飛去。
當初準備做試驗的羊是黃大壯宰的，趙起武就沒了宰羊再救活的機會。
所以他到現在就試過復活雞鴨，其他的都是給人治病，還不敢用大力氣的那種。
現在他就是打算去西部看看，從野外找點生物來做試驗。
結果有時候事情就是這么奇怪，以前趙起武總覺得，在荒野上找個動物尸體挺容易的。
因為他自己好幾次在天上看地上風景的時候，都能看見一些動物尸體，感覺挺常見——那玩意兒挺煞風景的，看了就特別容易記住。
今天倒是好，特意來找了，反而一直沒碰見。
反正他今天比較閑，也不著急，就慢慢地來回打著轉飛著，慢慢地尋找著。
倒是也找到了幾個尸體，不過那已經不能叫尸體，得叫殘骸。
這種只剩下幾根骨頭的，一來肯定費力氣，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行，二來嘛，就像老爸說的，這個啥改命的也太厲害了點，還是找剛死的好。
一直轉了不知道多久，眼看紅霞都鋪滿了天，趙起武才找到一個滿意的尸體。
是一頭野驢。
真的是剛死的，旁邊還有幾頭狼在啃食尸體。
趙起武看著狼看了半天，才決定趕走這些狼，拿這頭驢試驗一下手段。
荒野上找了半天，才找到一根干樹樁子，抱著飛過來，在正吃飯的狼群上方，嗷嗷叫著揮舞著木樁子，嗖一下飛過來，嗖一下又飛過去。
金子也汪汪汪的大叫著，一人一狗虛張聲勢了半天，才把狼群趕跑。
等著狼群終于跑遠，趙起武才帶著金子落了下去，看著那血淋呼啦的野驢尸體，忍著惡心蹲到了旁邊，開始試驗自己的新手段。
尸體都已經這樣了，趙起武也不用保留力氣，一下子就用出了最大力氣。
隨后就見那尸體在他用過起死回生之后，血肉逐漸恢復…可惜還沒活過來。
這個可比那些雞鴨的體型大太多，趙起武也有心理準備，于是又來了一下。
這次尸體恢復的更多了，差不多已經恢復完全，可還沒活。
一直到第四下的時候，那頭野驢的身體突然動了一下，腹部開始起伏起來。
這是要活了！
趙起武精神一震，最后再次來了個全力氣的起死回生。
只見那野驢在片刻之后，突然一個翻身，站了起來。
金子立刻汪汪的對著野驢狂叫了起來。
“別叫…”趙起武說了一聲，想伸手去拉金子。
結果才發現自己口干舌燥聲音沙啞，心臟嘭嘭亂跳，站起來都挺費力氣的。
這是…用力過猛了？
比以前干活還要累的多，站起來之后，感覺來一陣風就能把自己吹倒。兩條腿都是軟綿綿的，身上也沒一點力氣。
就想趕緊躺下來歇會兒的那種。
“金子…”
這會兒金子已經汪汪叫著，把剛爬起來的野驢趕到了遠處。
趙起武勉力喊的這一聲，根本就沒傳多遠。
不過金子倒是挺乖，把野驢追遠了，回頭看見趙起武還在原地，汪汪叫著就狂奔了回來。
趙起武看它回來，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真累，比以前連著熬夜收蟲草更累，比以前在家干農活更累，感覺連騰云駕霧的力氣都沒了。
這個應該叫使勁使脫力了吧？
趙起武坐著還覺得累，想躺又嫌棄這一片剛才被狼群吃食弄的一片狼藉，干脆靠在金子身上，借著它的力氣讓自己坐的舒服點。
過了好一陣兒，他才覺得自己恢復了點，當時就發誓，以后可不能再這么干了。
那種脫力的感覺，真的太不好受。
此刻就算恢復了點力氣，可心臟還和跑了很遠的路似的，跳的挺厲害。
而且口干舌燥的感覺，一點沒減弱，反而因為身體恢復了點，感覺更清楚了。
“汪汪汪…”
金子突然又開始狂叫了起來。
趙起武嚇了一跳，他還以為狼群回來了，趕緊抬頭一看，就見遠處一個大家伙，正歪著脖子，瞪著大眼珠子，朝著自己看過來。
嗯，不是狼，是那頭剛活過來的野驢。
剛才趙起武只顧著累，都沒仔細看，現在才看清這野驢的模樣。
感覺和老家那里有的人家喂的驢子差不多，整頭驢子的身上顏色分兩種，腹部和腿以及脖頸下面，都是白色的，身上則是灰色的。
不過應該比喂的驢子高大點，看著也機靈點。
此刻這頭野驢兩只耳朵支棱著，一會兒扭頭用這邊眼睛看看自己，一會兒又換了另一邊來看，看著挺傻也挺逗。
大概是看金子只是叫，也不過去趕它，這頭野驢漸漸的膽子又大了點，又朝這邊走了幾步。
等到趙起武安撫住金子，不讓它再叫之后，那頭驢子幾步幾步的，竟然湊到離一人一狗不遠的地方了，不過此刻身體是橫對著這邊的，看那架勢就是隨時準備撒腿逃跑的模樣。
趙起武心說，這頭驢還知道報恩咋的，知道是自己救了它？
想了想他干脆揮了揮手：“過來，過來…”
那頭驢子被他一喊，嚇得四腿一蹬就狂奔起來，跑了幾步扭頭看看，一人一狗還在原地，就又站住了。
然后站在那里，昂昂昂叫了幾聲。
叫完了也不走，又開始繼續重復剛才的步驟，過一會兒就往這邊湊幾步，慢慢的再次靠過來。
趙起武懶得再招呼它，一直歇得感覺心跳的沒那么厲害，也沒那么大喘氣了，才有心情繼續看那頭驢子。
這一看覺得自己剛才還真沒有看錯，這頭野驢就是比家里那邊人們喂的驢子高大點，也壯實點。
于是他又揮揮手：“過來過來。”
那頭驢子這次沒跑，瞪著大眼珠子，看著他。
“到底過來不過來？”趙起武不耐煩，他都累慘了，恢復了點力氣又怎么樣，還是渾身無力兩腿發軟，真沒多少耐心。
又喊了兩聲，眼看那頭驢子還在試試探探的，趙起武就不打算浪費力氣了。
留著點力氣，趕緊騰云駕霧回去吧！
他也不站起來，直接一揮手云霧涌出，就把金子和他包裹在中間。
正要起飛，那頭驢子大概是被云霧遮擋看不到他們，撒腿朝著這邊趕了幾步，昂昂昂地叫了起來。
趙起武就停了下來，散開云霧露出身影：“過來不過來？”
本來就是隨口喊了一句，結果那頭驢子真的邁開了腿，朝著他走了過來。
不過還是小心翼翼的，也不知道在盯著他還是盯著金子。
應該是在小心金子，因為快到趙起武身邊的時候，金子忍不住走動了兩步，這頭驢子立刻也轉了個方向，始終讓自己和金子中間隔著個趙起武。
“快點快點…”趙起武又揮揮手，按住金子不讓它亂跑。
野驢真的就靠了過來，站到了趙起武身邊，那大腦袋還低著頭，到了他觸手可及的地步。
要擱平時趙起武是絕對不會這么莽撞的，就算人們養的驢子，不是自家養的，他也不會輕易靠近。
但是這頭驢子，它不但是自己救的，而且還顯得挺機靈的，他就伸手了，一伸手就摸到了。
野驢被他摸到，躁動了一下，還跺了兩步，接著就安穩下來，任他在自己大腦袋上摸著。
趙起武就樂了：“呵呵，總算沒白救你。”
說了一句，他就不想多說，想趕緊回去。
重新招來云霧，把野驢也包圍進來，直接就飛上了天。
野驢一開始還不安了一點，不過被他摸著腦袋，很快就又安靜了下來。
飛上了半空，趙起武才松了口氣。
一邊回憶著自己來的方向，一邊觀察著這頭野驢。
現在離得近了，他倒是感覺，這頭驢有點不像驢，倒是像他小時候見過的騾子——以前他們那里有騾子，后來就慢慢少了，等到各村逐漸有了拖拉機，現在一般都見不到。
趙起武也知道原因，騾子又不會下崽兒，人們沒那么強的需求之后，也就不會再特意去培育騾子。
他記得看電視里，還見過有人騎驢子。
不過在三河鎮那邊，驢子一般都是拉車馱貨的，也沒人騎過。
他倒是想體驗一把，但這會兒沒心情，等回頭要試試。
飛了一陣兒，他覺得不對，低頭觀察了一下下方的地形，才發現自己似乎飛錯了方向。
平時他是不會出現這種錯誤的，一開始飛行還會出錯，后來飛了幾次就掌握好了，再沒錯過。
這次純粹是太累，腦子都有點糊涂。
趕緊又調整了一下方向，繼續朝著家的方向飛去。
回到家就趕緊直奔廚房，結果金子跟著進來就算了，那頭野驢也和金子一樣，甩著尾巴跟了進來。
趙起武懶得管它，先倒了一大杯水，敦敦敦敦地喝了一通，然后也顧不得再給食物加熱，把廚房里的能吃的東西拿過來張嘴就吃。
吃著喝著，過了好一陣子，他才恢復過來點精神。
看著金子蹲在腳下眼巴巴的望著自己，他端了一碗剩肉準備倒給它。
一轉身，那頭野驢正站在自己背后，盯著自己直看。
在廚房掃了一圈，找了幾根黃瓜和兩捆青菜，他也不知道野驢吃不吃這個，抓著就出了門把這些東西扔到了門口。
金子吃肉那是肯定的，不過這頭野驢還遲疑了一下，才開始試試探探地去吃青菜和黃瓜。
嘗了一口，這個大家伙就咯嘣咯嘣的，把掉地上碎成幾截的黃瓜消滅掉，然后吃起了青菜。
趙起武懶得管它們，他現在只想睡覺。
結果剛走到臥室，一轉頭那頭野驢又追了過來，嘴里還咬著幾棵青菜。
“去去去，趕緊吃你的去…”趙起武揮揮手，進了屋往床上一躺，頓時覺得渾身上下都舒服的不要不要的。
再一扭頭，那頭野驢這次沒進來，就站門口，盯著自己眨巴著大眼睛。
他再揮揮手：“去吃東西去，別往屋里進。”
驢子扭了扭腦袋，耳朵抖動了幾下，就是不走。
趙起武懶得多說，躺著多舒服，哪還顧得上它，伸著腿伸著胳膊把自己躺成了一個大字，美得很！
怪不得人家都說，好吃不過餃子，好玩不過…嗯，舒服不過倒住——這邊的方言，倒住就是躺著的意思。
真累，迷迷糊糊的，趙起武就進入了夢鄉，開始了日常頌口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