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我所不能做到的事
秋遠享受了一小段人生中第一次和女孩子膩在一起的親密時間。
沒過多久趙可唯就被林婉秋給喊出去了。
秋遠想要一起跟過去，但還是被趙可唯給重新摁回了沙發上。
林婉秋在來的時候還給秋遠帶了一杯熱水，和一些治喉嚨疼的藥。
秋遠只能坐在休息室里吃著類似于金嗓子之類的藥，然后喝著熱水等趙可唯回來。
兩人私下談的內容也被秋遠猜得八九不離十，就是趙可唯去留的問題，還有秋遠那首浮夸帶來的影響。
“你的意思是…云端傳媒這都能…控評嗎？”
趙可唯靠在了舞臺幕后的一處角落看著眼前的林婉秋。
最佳唱作人這個節目依然在繼續，站在這里能聽見從不遠處舞臺傳來的音樂聲，還能依稀看見不停閃爍著的燈光特效。
林婉秋和趙可唯現在都站在了舞臺幕后的陰影中，只是時不時亮起的燈光特效時不時會將林婉秋的側半邊臉照亮。
“為什么不能控評？你真的當一個大集團的輿論風口會被秋遠一個人所主導？”林婉秋說。
“那你知道這些為什么不阻止秋遠…”
“控評不代表沒影響了。”林婉秋的目光側頭看著趙可唯休息室的方向。
林婉秋之前和秋遠相處的時候覺得秋遠這個人很有意思，可這種很有意思更類似于看一只狗狗吐舌頭搖尾巴所以很喜歡的那種感覺。
所以她和秋遠交流的時候總會有一種若有若無的輕視和揶揄。
但現在林婉秋沒辦法再小看秋遠了，因為秋遠是真的在向著與云端傳媒平起平坐這個目標，一步一步的穩步上升。
現在林婉秋想到秋遠的時候，只有種這家伙確實挺厲害的感慨，還有一種很難用言語形容的自責感。
“浮夸這首歌影響力比我想象中要大，但也是理所當然的…秋遠剛才在舞臺上的演出，是我從業這些年來見證過的最震撼人心現場。”林婉秋說。
“我也一樣。”
趙可唯回憶著剛才秋遠在舞臺上聲嘶力竭的表演，真的有一種靈魂被秋遠的歌聲所抓住，然后整個人聽著有種窒息的感覺。
這種極致的釋放感是趙可唯從未有過的，不管是看國內外任何一場表演都從未有過的震撼效果。
“所以這首歌火了，連帶著秋遠表演的現場，是云端傳媒都無法遏制的火，準確說根本沒必要遏制，云端傳媒現在傳到網絡上的錄播剪掉了前面秋遠和張郁對峙的部份。”
林婉秋拿出了手機刷著消息時，不出意外的浮夸這個詞已經徹底占據網上所有討論的熱門關鍵詞。
“所以張郁…”
“很大概率依然會安然無恙。”林婉秋說出了一個很殘酷的事實“高層那些人依然想死保張郁，除非他在犯什么大錯，否則近期內他不會受到什么影響。”
“我知道了。”
趙可唯面對這個一點都不公平的答案非常的平靜，因為她能想到這個結果，不管是她還是秋遠在云端傳媒這個龐然大物面前都太過于渺小了。
“最后一件事就是我要說的關鍵部份。”林婉秋翻出了手機上的一些評論消息遞給了趙可唯看。
趙可唯第一眼就看見了秋遠的名字，還有秋遠在舞臺上唱《成全》的照片。
“秋遠的背景還有一切私人信息都被挖出來了，包括他就讀的學校，班級，所住的宿舍號，微博，微信甚至于是手機號碼都在被公布了出來，雖然微博已經在不停刪除有關的消息，但這東西恐怕已經在一些粉絲群聊里面流傳開來了。”
林婉秋陳述這些事情時的聲音非常平靜，但每一個字卻都像是冰冷的針一樣深深的刺入了趙可唯內心當中。
現在趙可唯的心情不亞于聽見了自己父親病倒住院時那么不安，愧疚，還有自責。
怎么辦？趙可唯瀏覽著微博上不停冒出又不停被刪除的評論，開始思考起了該怎么應對這一切。
如果是她自己的話，她直接找個地方躲起來就好了，可秋遠呢？她也只能讓秋遠躲到一個地方去，默默的忍受這些詆毀還有謾罵嗎？
好像…只能這樣。
趙可唯的手在半空中虛握了一下，秋遠的體溫似乎還殘留在這個手心里。
但這一刻取代趙可唯內心的感覺是一種無力感。
一種早在三年前趙可唯就體驗過的無力感。
她根本保護不了秋遠！
“你這樣子我在三年前就看夠了，秋遠他不是你，他還沒正式出道，也沒什么合同制約。”
林婉秋的心情則是輕松很多，雖然也很自責，但她想到了最好的解決辦法。
“讓秋遠他出國旅游一段時間，三個月，半年，一年都可以，不管他想去哪個國家玩，還是玩什么，旅游行程里所有的消費我都包了。”
林婉秋在這時候展現出了自己豪氣的一面，但這也是她用來安慰自己內心自責感，補償秋遠的一種方式。
“畢竟他變成這樣也有我的責任。”
“我不能跟過去對嗎？”
趙可唯現在也想遠離這個光鮮亮麗的舞臺，可她知道現在她靠得秋遠越近，公眾對秋遠關注的話題就一刻不會消失。
“是的，可唯你還沒有輸，秋遠幫你轉移掉了張郁粉絲的仇恨，所以你現在要做的是積蓄自己的力量，一直到云端傳媒的高層覺得你可以取代張郁為止。”林婉秋說。
秋遠在舞臺上的那首浮夸，確實幫趙可唯緩解了粉絲糾紛之間的壓力，還是極大程度的緩解。
到最后還是要看云端傳媒的臉色？
如果換做是以前，趙可唯絕對不會接受林婉秋的提議，可是她現在拒絕了的話，秋遠所做的一切相當于白費了。
“你不需要這么快給我回應。”林婉秋看出了趙可唯的猶豫說“把秋遠喊出來去吃晚飯吧，我來請客…我也該試試把秋遠那三首歌的版權買過來了。”
也許現實沒有那么糟糕？
以秋遠現在的能力，就算他不回江城藝術大學也能環游全世界了。
林婉秋還免費出錢讓秋遠滿世界去逛逛，這么想的話秋遠應該會高興才對？
這種安慰似的想法環繞在趙可唯的心里，一直到一個讓趙可唯不愿意去想的想法冒了出來。
那就是…‘如果林晚香知道秋遠現在處境，她能做些什么？’
這個想法持續到了趙可唯和林婉秋一起走進了休息室內。
秋遠在休息室里等著的期間，系統的獎勵也一直在彈個不停，雖然也是像以前和林晚香相處時的那樣10元10元的獎勵。
但…雖然秋遠自己都覺得很不可思議，可現在秋遠和可唯姐好像已經進入了熱戀期？
搞不好秋遠能在這個玉石礦里挖到孤獨終老的地步。
“秋遠這期間你的手機有沒有收到什么陌生的電話。”趙可唯一進門就問。
“別擔心啦，可唯姐，手機號我已經換了。”
秋遠搖晃了一下自己的手機，屏幕上正是當前的微博消息。
“我早猜到了這些弟弟會挖我的私人信息，所以昨天就把手機號換了個新的。”
“看他這么樂觀的樣子，我都感覺我和你的擔心都是多余的了。”
林婉秋無奈的搖了搖頭，她很不喜歡秋遠的一個地方就是，不管秋遠什么時候都能樂呵呵的。
不管是在被自己妹妹拋棄的那個夜晚，還是現在，秋遠總能想到各種方法來安慰自己。
趙可唯附和著笑了一下，可笑完后她的表情沒有絲毫放松。
因為就算秋遠再怎么樂觀，已經造成的傷害還是存在的。
在這之后林婉秋就直接領著秋遠和趙可唯往電視臺外面走，臨走前趙可唯還特意找了個口罩給秋遠戴上。
浮夸過后秋遠的人氣短時間內甚至比她還高，走在街上會被認出來是很正常的事。
那學校的宿舍秋遠肯定也是不能待了，所以該給秋遠租個房子？
趙可唯也不太想住在那個閣樓里了，可是她手頭上也沒什么余錢，不如劃算點和租個兩室一廳的房子和秋遠住一起？
等等…那不就是同居了嗎！
雖然她有些失控的向秋遠表達了自己的心意，但也沒必要這么快的一步到位就和秋遠同居吧？
這樣會不會顯得自己太急躁了，沒有淑女風范什么的？
還有她父親的病情也好轉了一些，趁現在帶秋遠去見自己父親一面？
不對不對，果然還是先征詢秋遠的意見吧。
趙可唯在一路上滿腦子都有些混亂，畢竟戀愛這種事她也是第一次。
在表白的沖動過后滿是各種羞澀欣喜還有一點點小后悔的情緒存在于她的心里面。
“秋遠你想不想租個房子出來…住…秋遠？”
趙可唯回過頭時發現自己已經身處在電視臺外面，而秋遠不知道什么時候突然捂著額頭跪伏在了地上。
周圍的一切聲音從趙可唯的感官中消失，在電視臺外面圍了不少粉絲和記者們，那怕這里是電視臺最偏門的出口。
依然被一些別有用心的粉絲和記者給圍堵住了。
之前還跟著趙可唯身后默默走著的秋遠，已經有點失去意識的傾向了。
淦你娘！到底是誰隨地亂扔板磚啊！
秋遠感覺大腦有些眩暈的半跪在了地上捂著自己的額頭右側，秋遠在剛走出電視臺的側門沒多久，就感覺自己的太陽穴被什么東西給狠狠砸中了一下。
在這之后就是眩暈感，聽不見任何聲音。
在失去意識的最后一秒，秋遠能聞到的還是那股熟悉的柑橘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