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報仇不隔夜
借著水勢一路走水而行，敖辰身體恢復的很快。沖出淺灘進入一條大江后，身體更是說不出的舒適。
“這條江很不一般啊。”敖辰暗暗驚奇。“之前那縣令自稱錢塘縣令，莫非這里便是錢塘江？”
敖辰越想越有可能。
水有很多種，靈氣越足越適合水族生存。而現在敖辰所在的這條江，水靈之氣不亞于娑婆四海。
在法海和青白二蛇的故事里，西湖雖然是個主要場景。但既然有錢塘縣，又怎會沒有錢塘江。
若是此界有龍，這里是再合適不過的安居之所。
不過敖辰神識四探，感知不到絲毫的龍氣。漫說是龍氣，甚至連妖氣都沒有半分。
“沒有龍就罷了，連妖怪也沒有？”敖辰有些奇怪，但沒有多想。
既然碰上這樣一條江，不管是不是錢塘江，抓緊時間恢復才是最要緊的。否則等到天亮，沒準還得被漁夫給撈出來。
敖辰感知著水流，任由身體在江中搖擺。
先前龍困淺灘，說白了就是被勒的氣血不暢。入水后借靈氣滋補，感知水韻法則道理，接受全身的按摩。
過了大概一個時辰，身體各個部位漸漸都恢復了活動。
“差不多再過一天，就能徹底恢復了。”敖辰又活動了下嘴巴，抖了抖身體。
雖然距離全盛狀態還差上一些，但身體的大部分機能已經恢復。不光可以開口說話，水中也能夠靈活的暢游。
敖辰目光四處掃來掃，見水底有塊巨大礁石。扭著身子游過去，伸爪一抓。
嘩啦啦，礁石像豆腐一樣被抓碎，散落在河床上，泛起許多泥沙。
“嗯，現在這個狀態還湊合，或許可以去拜訪下那些蠢貨了。”
敖辰視線透過江水，望向遠方某處。
視線所及之處，依稀可見萬家燈火人氣聚集。
敖辰從來不是寬宏大量的圣母龍，更沒有不能傷害凡人的原則。如果真有什么顧忌，當初也不會把唐僧帶到山村里去。
這次因為跳傘自殺本就心塞，又遭逢被人覬覦肉體的奇恥大辱。如果什么都不做，敖辰就不是敖辰了。
現在距離全盛狀態還差上很多，可面對一群貪欲的凡人已經綽綽有余。
當然除了私仇之外，敖辰更是想辦點正事。
此行任務不光是找法海，還得找到白素貞和小青。雖然覺得這兩個貪戀凡塵的蛇美人，多半不愿進駐九龍臺。但九子血脈可遇不可求，怎么都得試一試。
在原本的故事中，錢塘縣遭遇洪災，法海和白青二蛇都曾現身治水。若是鬧點類似動靜，多半能把這三大主角引出來。
哪怕不都來，來一個也是賺的。
至于危險系數，敖辰并不是太擔心。此行是為收集情報，又不是正面對線。一旦有挨揍的可能，溜就是了。
在這方面，敖辰有絕對的自信。
更別說還有這樣一條江，玩好了未必就怕了那和尚。
“不等了，就現在！”
嘩——嘩——
敖辰攪動著水流，青色龍鱗上法韻閃動，碩大龍軀若隱若現。
不大一會就融入江水之中，身體呈現出透明的狀態。就好像河中的一條暗流，幾乎看不出原本的形態。
并不是敖辰真的隱去身軀，而是龍軀與江水的法則本源相合。
開始是敖辰融入江里，但很快江水便隨著敖辰流動。
“昂嗚————”
敖辰低吟了一聲，脖子一扭，長長的龍軀探向岸邊。
大江之水轟隆作響，跟著拍打到了岸上。掀起的巨大浪頭，猶如小山崩碎。
拍出的水并沒有散開流失，而是匯攏成一大股水流，向著遠方奔騰而走。
龍族本命神通，龍走水。
此次施展和在淺灘時可不一樣。
方才敖辰只是借水勢讓自己游走，可現在卻是引動一江之水欲漫錢塘。
江中沒有開靈智的強大水族固然奇怪，但也剛好不會讓敖辰施法有任何阻礙。
“這江水實在合用，若是找不到那些家伙，可在此處暫時安身。”
敖辰的隱在水中一邊思量，一邊引著江水轟隆隆的前行。
不知道是河水還是敖辰的龍軀，在地上勾畫出不深不淺的寬大河道。水流擊打著河道兩邊，不斷掀起數十丈高的浪花。
可就是那樣高的水流浪花，完全沒有離開河道的范圍。除了些許水沫濺開，幾乎所有的水都是牢牢凝聚成一體。
在近前觀看，就像洪峰脫離了地面。可從遠處觀瞧，則似大江又分出了一條支流。
洪峰水流前進的方向，是一座縣城。
錢塘縣。
此刻將過亥時，通常這個時間人們早已經睡下。只有一些勾欄酒肆，才會繼續亮著燈火。
但是今夜有所不同，大多數人家都點著燈。即便熄了燈火的房間內，也時不時有人小聲交談。那些勾欄之所，更少有鶯歌燕舞靡靡之音。
縣城的人們亢奮難眠，都在談論相同的一件事。
民宅。
“聽說了沒？錢塘江的支流淺灘，昨夜落下一條龍。”
“當然聽說了，隔壁家狗剩兒他爹媽親眼看到了呢。回來的時候一直吹，叫喚的大家都聽到了。”
“要不明早咱也去看看？”
“看什么啊，衙門的人已經把那圍了。到處都是衙役和縣兵，不讓閑雜人等靠近。”
“衙門也太霸道了，看個熱鬧都不行嗎！”
“你不知道，那條龍好像快死了。不少人都想弄快龍肉龍鱗什么的，狗剩兒他爹還差點鋸一節龍角回來呢。”
“啊？有這事啊。”
“可不是么，要是咱早知道消息就好了。哪怕只弄一點龍血呢，喝了準生兒子。”
“生兒子啊…對了，我表弟就在衙門當差。明天我去找他，說不準能弄點龍肉龍血出來。”
“對對對，怎么就把這茬給忘了…”
酒肆。
“哎，今天出那安民告示怎么回事啊？咱們這哪來的盜匪，還偏偏跑到河灘去圍剿。”
“什么盜匪啊，是河灘掉下來一條龍。衙門怕有人再去圍觀，故意騙人的。”
“你怎么知道？”
“當然知道，我上午就在河灘，親眼見到了呢。好家伙，比山都大，那眼睛跟水缸似的。如果不是衙門的人去太快，我說不定能弄到一塊龍肉呢。”
“龍肉？龍死了嗎…快說說，是怎么一回事？”
“應該是沒死，但死不死跟咱們也沒關系。就算有什么好處，都肯定得落到衙門那些人手里。”
“說的是，我看衙門的人就是想吃獨食。”
“當官的沒有一個好東西，就知道貪咱們老百姓的東西。那么大一條龍，一點都不給分…”
縣衙。
“龍真的走了？”
“大人，真的走了。我派人順著河道看了，龍應該是進了錢塘江。”
“哎，這么說真找不回來了。實在是可惜啊，要是獻到京里，少說也是能換個知府干干。”
“是挺虧的，不如直接殺掉。”
“放屁，龍是那么容易殺的嗎？你這個腦子還做我的師爺，怎么和那些愚夫愚婦一個德行。”
“大人罵的對，是卑職愚蠢。萬一殺不掉，肯定會來報復的。”
“那當然，你也不看老爺我是誰。雖然沒死掉有點可惜，但也算賣了個人情。以后時常帶點供品去錢塘江拜拜，說不定那龍會給些好處。”
“大人英明…”
無論是尋常人家，還是勾欄酒肆，還是衙門官府，都在談論著淺灘墜龍的話題。
而就在城里的人們還在興奮談論的時候，守在城墻上打瞌睡的縣兵，卻被一陣巨大的嘈雜給吵醒了。
“什么啊？怎么亂糟糟的。”
“是有馬隊來了么？”
“真是有毛病，不知道晚上會封城么…呃…水，好大的水，發水了！！”
“等等，水里面好像有東西。”
“我好像也看到了，那是…”
洪水轟隆隆的向縣城席卷而來，浪頭最高處隱隱幻化出形體。
滿是尖牙的巨口，如椎峰般的犄角。還有那洪水之中，若隱若現滿布鱗片的身軀。
“龍…是龍！！！”
《錢塘縣志》
錢塘江有靈，龍隱伏于內。龍怒之時水必溢，為甚之害。縣令楊公為民計，常攜物至江邊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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