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殿下想見您…”,管家在首相耳邊輕聲說了一句。
首相皺了一下眉頭,“告訴他…”,他停了一下,改變了自己的想法,“安排人看著他,不要讓他離開監獄,也不要讓他和外界接觸,除了特別的事情外和他有關的不需要再聯系我。”
大皇子要做什么,首相很清楚。
皇帝現在還在做手術,大皇子第一時間跳出來的目的絕對不是為了去看望他的父親,而是為了皇位,或者說自由。
沒有服刑的皇帝,帝國不可能缺少皇帝,萬一皇帝死了,大皇子作為第一順位繼承人,必然會登基成為新的皇帝。
然后他就能赦免他自己,畢竟…這點小小的權力,他還是有的。
可是首相不希望這個時候大皇子跳出來,這會讓很多的計劃發生一些不可預測的改變,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他繼續囚禁在監獄里。
不讓他死掉,不讓他說話,也不讓他死掉。
解決完這個小問題之后,首相反問了一個問題,“陛下那邊的情況怎么樣?”
管家沒有立刻回答,他需要思考一下如何妥善的回答這個問題的同時,又能把自己要表達的內容表達清楚了。
大概十幾秒后,他才用另外一樁事實,來回答首相的這個問題。
“我看見那些宮廷醫生從外面又召集了許多的專家,具體情況還不清楚。”
首相的眼中閃過一縷了然的神色,這已經很清楚了,皇帝有可能醒不過來了。
他揉了揉太陽穴,揮退了管家,重新走到了椅子邊上重新坐下。
房間里還有很多官員,如果管家說皇帝快不行了,無論他說的是不是事實,這么說都是非常忌諱的。
皇室有可能利用管家措辭的問題攻擊首相,往這些既得利益者身上潑臟水,還很有可能讓局勢出現反復。
所以管家的回答很巧妙,他好像什么都沒有回答,又好像什么都說了,沒有人能用他的說辭找他,首相以及更多人的麻煩,畢竟他說的就是事實。
“抱歉,有點事耽誤了,我們剛才說到什么地方了…”,首相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文件,“…對,聯邦的艦隊回去了嗎?”
他剛剛才和聯邦的外交大使談過,雙方對穩定蓋弗拉目前的政治局勢有著相同的訴求,在謝絕了聯邦人提議幫助首相解決目前困局的建議后,首相親自送大使坐車離開。
在這個過程中,他既表現出了蓋弗拉對追求獨立性和自主的強烈欲求,又展現出了蓋弗拉人該有的鐵血。
“我們不畏懼也敢于和敵人開戰…”,這是首相在對聯邦大使時陳述時的半句話。
現在已經過去半個多小時,算了算,消息也應該傳來了。
軍方的代表站在房間的門邊,他正在和門外的一名士兵低聲的說什么,首相問到這個問題,他立刻給出了正面的回答。
“他們的艦隊已經轉向,但是離去的航速不是很快,我們一直和對方保持安全的距離,直到他們離開得足夠遠…”
軍方代表的話讓首相稍稍松了一口氣,“那么下一個問題,我們要抓的人,抓住了嗎?”
警察部總部長一臉尷尬,說起警察,可能聯邦人對警察這個職業有些…看輕。
這很正常,因為聯邦的警察的確是一個不那么正面且強力的機關。
但蓋弗拉的警察不是,警察部有很多分部,從管理治安的警察,到內務警察,特務警察…這是一個權力已經有些扭曲的機關。
它之所以能存在并不是因為它的管理制度或者蓋弗拉的安全制度有多么的出色,純粹是因為這是一個權本位的國家。
或者說,是一個貴族為本的國家。
只要總部長不是貴族,給他再大的權力,他也只能是貴族的一條狗。
當然,這些都已經是過去式了,等君主制改制之后,第一個要被肢解的就是警察部。
這也讓首相此時看向總部長的目光不那么的友好,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知道太多不干凈的事,等人們的權力得到擴充時,他就會變得危險。
如果不考慮全局,皇帝被刺殺,對肢解警察部是非常有幫助的。
在首相令人不安的目光中,總部長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我們已經找到了介紹刺客去當清潔工的介紹人,正在向上繼續挖,至于刺客的身份…”
“我們懷疑是的假的。”
隨后首相就看見了一份資料,一名腦子有點不正常且孤僻的人,還有到安美利亞地區教書的經歷。
但恰恰就是這份經歷,讓首相產生了一點困惑,難道是安美利亞那邊的反政府武裝分子的報復?
這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那些反政府武裝分子被來回掃蕩不說,林奇那伙人心臟的很。
還經常設計圈套引誘一些社會不穩定因素主動加入反抗組織,然后把這些人殺得干干凈凈。
現在安美利亞能穩定下來,除了當地的人已經厭惡了長時間沒有任何正面回報的對抗之外,更重要的是那些刺頭已經基本上殺光了。
這不是簡單的一個詞,它代表著至少有幾萬乃至十幾萬人在有意或者無意的引導下,被冠以反政府武裝分子的稱呼而處死。
這些人里,突然冒出來一個刺客,未必沒有可能。
“不管這個線索是真的還是假的,追查下去,讓安美利亞那邊人配合一下,其他線索也還要繼續追查。”
首相先安排了一下工作,隨后語氣變得稍稍嚴厲了一些,“從陛下被刺殺到現在已經幾個小時了,我們卻依舊不清楚刺客的身份,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是否還留在這里。”
“我對你的工作非常失望,總部長先生。”
警察部總部長想辯解,這他媽和他有什么關系?
好吧,有點關系,他是承擔一切責任后果的那個,但有好處時,他也是第一個享受的人。
這個世界上的收益和風險往往都是成正比的,大多數是都是如此。
他滿腔的無奈,最終只能化作一句道歉。
首相擺了擺手,“我不需要‘對不起’,我需要的是看見案子偵破的進展,希望下一次我問到這個問題時你能給我一些好消息,現在去做事。”
他已經決定拿掉總部長,這個時候讓對方感覺到一些壓迫感也是必要的。
總部長離開之后首相又做了很多的工作安排,目前帝都的情況還算穩定。
房間里的人得到工作任務后就離去,人越來越少,最后只剩下他一個人。
他扭頭看著窗外的明媚的陽光,腦海中無數畫面閃過,到底是誰…做的這些呢?
一個人,出現在他的腦海中,怎么也揮之不去。
他猶豫了一下,提起了電話。
大約十多分鐘后,林奇出現在了辦公室里。
“我聽說你非常著急要見我。”,林奇表現的很輕松,這和大多數蓋弗拉人所表現出的悲觀或者嚴肅是不同的。
他臉上的笑容讓首相非常的不滿,在這個可以說是舉國悲痛的時候,他居然還有笑容!
無論是因為什么,此時在他的心里,林奇的嫌疑又重了一些。
首相先邀請林奇坐下,隨后給了他一支柯樂芙,“每時每刻的,聽說這也是你的公司之一?”
“我只是股東!”,林奇糾正了一下對方的說法,扭開了獨立的純銀包裝筆筒,倒出了一根柯樂芙。
簡單的剪開后,用噴燈點燃。
“非常棒!”,他徐徐的吐出在空中攪拌鍋的煙霧。
這些煙霧過后,還留下了很多的香味。
主要是堅果和煙草特有的香味,還有一丁點甜味,這些頂級柯樂芙都是經過頂級專家調味的。
每一款頂級的柯樂芙味道都不一樣,因為每個能享受到這些的客人,都會定制屬于自己的味道。
這也促使了林奇吸入了第二口,就像是喝了一口水一樣,把煙霧包裹在口腔中。
和吸煙不同,各有各的趣味。
“人們都說你很聰明,我問過其他人,他們都這么認為。”,首相先是捧了一下林奇。
林奇倒是很皮厚的認了下來,“謝謝,我也是這么認為的。”
首相愣了一下,貴族很傲慢,但是這種傲慢也會讓貴族表現出一種“傲慢的謙虛”,沒有什么人會像林奇這樣不要臉。
就連那些弄臣多少也得照顧一下自己的臉面!
林奇在首相的心中,嫌疑又增加了一些。
他回過神來,問出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話,“那么你能告訴我,你覺得兇手是出于什么目的刺殺陛下的嗎?”
林奇吐出煙霧,頗有些玩味的看著首相,“你不應該問我這個問題,我也不應該回答這個問題。”
“但是看在你稱贊我聰慧的情分上,我可以提供一些我的看法。”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誰希望蓋弗拉陷入到這種麻煩當中…”,林奇呵呵一笑,“…我覺得所有人都會這么想。”
“蓋弗拉輝煌了太久,現在已經是一個新時代了,屬于你們的舞臺,該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