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蓋弗拉氣溫降低了不少,潮濕的空氣所帶來的陰冷讓厚厚的衣服也成為了笑話。
穿得再多,在外界待得時間久一些,濕冷的空氣就能穿過人們不透風的衣服里,能鉆透人們的皮肉進入身體里。
陰冷就像是一只只刺骨的錐子,不斷的往骨頭里鉆!
可如果穿的厚一些,多一些,哪怕只是一些,不是很多!
片刻后就會熱出一身汗,然后這些汗水會和外界陰冷的空氣融合在一起,成為令人頭疼且刺骨的寒冬!
冬天,要來了啊…
是啊,秋天過去了,冬天可不就是來了嗎?
路上的行人們蜷縮著,低著頭,在寒風中頂風前行。
安靜的帝都和過去似乎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但是在這寒冷的,平靜的表面之下,是即將爆發的火山!
“他和我的叔叔關系很好…”
溫暖的房間里,壁爐中燃燒著十幾塊錢一磅的上好木料。
這些昂貴的木材和那些廉價的木材最大的區別在于,它們燃燒時產生的煙霧更少,同時燃燒時木材分泌出的油脂更香。
房間里不需要任何的熏香,燃燒木頭帶來的木質特有的香味會持續的彌漫在房間里。
它不像化學香劑那樣刺鼻,吸一口能香很長時間,只要離開了房間人們就立刻不會被那些味道所影響。
壁爐中的火燒得很旺,小伯爵回憶著過往,“父親病重的時候我年紀還不大,當時我并不清楚他無法起床意味著什么。”
“可能只是覺得他很可憐,連坐起來都需要人幫助。”
“那個時候我的叔叔經常過來看望我們,他會幫我的父親拍打身體,他說那樣能讓他的身體更健康。”
“還會和他說話,聊一些他們小時候的事情,當時我還有些感激他!”
小伯爵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酒,“父親躺在床上時總是非常的痛苦,只有他來時,說那些話,才能讓父親臉上露出笑容。”
“我不知道怎么辦,或許這就是他能為我帶來最好的禮物。”
“直到…他離開這個世界時。”
小伯爵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所有人都開始指責我,有人指責我在父親病重期間沒有做到一個孩子應該做到的,我沒有為他做一些我能做的事情。”
“也有人指責我在他病重的這段時間里沒有扮演好一個合格的繼承人,讓伯爵府內出現了許多的危機。”
“當時我們的一部分產業被人阻擊了,這也成為了別人攻擊我的借口。”
他看著林奇,就像是在聊著和自己沒什么關系的往事,“那個時候我好像才十三四歲的樣子,他們要求我做的太多了,我不是神,我肯定做不到那些。”
“然后在那個混蛋的幫助下,家族里的那些叔叔,嬸嬸,還有我的那些兄弟姐妹們,就開始想辦法剝離我繼承人的身份。”
“那個滾蛋偽造了一些假證據,還找了一個卑賤的馬夫說他和我的母親有染,我是馬夫的孩子…”
小伯爵聽到這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很憤怒,這些憤怒都被隱藏在了笑容之下,“他說一個馬夫的野種不具備繼承人的資格,好在還是有些人為我說了話。”
“他們證實了我的血統沒有問題,然后那些人就開始想其他的辦法。”
“他們要我把本來就屬于我的東西拿出來,讓我和他們一起競爭,還想辦法把家族產業全部拆成碎片后偷偷轉移走。”
“還好我父親還是有一些關系不錯的朋友,他們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幫助了我。”
“我繼承了他的爵位,可我也失去了許多的家族產業!”
這就是小伯爵明明可以說最起碼也算是很有實力的貴族,偏偏除了一些不動產,一些投資品之外沒有什么產業的原因。
整個家族的產業都被他的親戚們剝離帶走了,他們奪不走小伯爵的爵位,就帶走那些產業。
然后這些叔叔嬸嬸,兄弟姐妹,則投靠了其他的貴族。
之所以他們要這么做,就是不給小伯爵收回他們拿走的那些產業的機會。
“那個混蛋在這里面也扮演了非常不光彩的角色,我那個混球叔叔,現在就是他女兒的丈夫!”
林奇點了點頭,“我們可以先問候問候你的叔叔,我想你們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面了,肯定會有許多話要說…”
與此同時,在帝都另外一間溫暖的房間里,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正在和自己的員工談論著年底的一些工作。
蓋弗拉屬于島嶼型國家,資源非常的有限,不過早年間大航海時期蓋弗拉占據了先機。
他們的航海技術發展的也不錯,在世界范圍內屬于最早進行世界貿易的群體。
很多貴族都有自己的商貿公司進行進出口貿易,也有一些貴族在做生意方面不是太擅長,但他們懂得如何穩定的獲得收益。
比如說,買兩條船掛靠到其他貿易公司名下,然后每年等著分紅就行了。
小伯爵過去的產業中,就有這么一部分,大約七八條船,這部分也是家族中比較重要的收支部分。
每個季度,這些船都能給帶來數十萬夫拉的收益,但隨著他的叔叔爭奪爵位失敗后,把這部分產業也帶走了。
當時小伯爵的母親只顧著幫他穩定爵位,從而放任了很多人帶著家族產業離開。
現在這部分產業歸屬于小伯爵的叔叔,以及他的妻子。
他的妻子持有一半的股份。
小伯爵的叔叔揉了揉眼眶,要年底了,事情特別的多,每天他都需要工作很長的時間。
他手里并不只有這么一個公司,還有一些其他的公司,都需要他親自過問。
每天繁重的工作并沒有讓他的內心平靜下來,反而越來越煩躁。
煩躁的原因有很多,比如說…小伯爵。
按理來說,他不應該有什么煩惱的事情,他有人人艷羨的身份,有高貴的血統,有需要仰望的社會地位,還很有錢。
但他就是充滿了不滿,對他侄子的不滿,對他兄長妻子的不滿,對他自己妻子的不滿以及對他妻子父親的不滿!
他的生活并不像人們想象中的那樣美好,他也有自己的苦惱。
他對所有人,都有著不滿,并且還有著自己的理由。
最近小伯爵那群人在安美利亞賺了大錢的消息傳回了本島,這讓他的內心莫名的就開始煩躁起來。
無論是因為什么原因鬧崩了的人,都不會希望對方過得比自己好,“過得比我好”只是那些生活中的勝利者站在道德楷模的角度用來滿足自己某些無聊的癖好罷了。
只有“離開了我你就活該過得不好”才是人們真正的想法和念頭。
小伯爵過得越好,他就越不開心,這也讓他內心中總是充斥著某些一點就爆的情緒。
看著他那個該死的侄子變得有錢,并且享受著爵位帶來的各種特權,心中的情緒讓他快要炸了,他需要發泄!
收拾好東西,他稍微提前一些離開了公司。
今天的天氣有些冷,他沒有直接回家。
他現在和他的妻子正分居中,那個老貴族總想要插手他的工作和生活,他已經交了“保護費”,但對方似乎還不想放過他。
老貴族也有一家貿易公司,手里也有二十來條船,他想要讓小伯爵的叔叔把他的公司和老貴族的公司合并在一起。
他不愿意,也因此遷怒他的妻子。
腦海里想著各種各樣令人不開心的事情,車子緩緩來到了一處帝都很有名的街區。
這里有名不是因為這里是什么名勝景點,也不是因為這里聚集了大量的貴族,更不是政治文化和金融的核心。
它有名,只是因為這里是帝都指定的娛樂街區。
在蓋弗拉,應招是合法的,在包廂中享受特殊服務也是合法的。
他需要發泄暴躁的情緒,就再也沒有比來到這里更合適的地方了。
他有一個自己相熟的女孩,二十歲出頭,年紀小的足夠做他的女兒,但他不在乎,那個女孩也不在乎。
他需要的是發泄,那個女孩需要的是金錢,在這場交易中沒有誰比誰高尚的問題。
小伯爵的叔叔下了車,走進了路邊的娛樂場所,他要了一間空房間,然后找了自己熟悉的那個女孩。
女孩沒多久就進了他的房間,很熟絡,但不那么熱情。
恰到好處的關系把握讓他沒有那種花錢買快樂的廉價感,反而有一種淡淡的,像是回家了的感覺。
女孩很聰明,從最近的工作聊起來,又聊到了國際形勢,政治。
這些都是蓋弗拉男人們喜歡的內容。
兩人聊著聊著,就靠在了一起,從最初的親吻開始,一點也不急躁,房間里的溫度在慢慢的提升,就如同驟起的情緒。
他們不像是女票客和女表子,反倒是像正在婚姻初級階段的男人和女人。
眼看著一切都那么自然的繼續下來,內心中的火氣就快要發泄出來時,突然有人敲門。
砰砰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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