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我一共招募了大概一千三百多人…”,說起這個時候阿斯爾還有些頭疼,因為林奇給他的要求比這個高得多,可他挑來挑去,只挑選到這么點。
比如說長得太瘦的不能要,這些人身體基本都不健康,也干不了體力活,要了就是負擔。
萬一生了病還要給他治,如果不幸死在了工廠里,到時候又是一場麻煩。
經過這次動亂之后,納加利爾的確有以往有了一些變化,在某些問題上也變得敏感了一些。
比如說那些流里流氣的也不能要,納加利爾一樣存在地痞流氓,任何一個社會中都存在好人,但也都有壞人。
這些人不會安心的工作,他們只想要混免費的食物,工資,順便勒索敲詐其他工人。
如果招募了這伙人,很快整個工廠都會不得安寧。
諸如此類的小毛小病都不被阿斯爾計入到招募的工人中,這才導致他招募的人數只有一千三百多人,但這一千三百多,都是不錯的壯小伙。
每個人看著都很精神,身體也很強壯,干活應該是一把好手。
林奇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談起了讓他去各地招工的真正目的,“宣傳的效果怎么樣?”
阿斯爾的表情有些古怪,但他還是點了點頭,“效果總體來說不錯,我們招募工人的過程中有些人是自發來的,不是現場的那些人。”
說到這里阿斯爾忍不住問道,“老板,你是怎么想到這個辦法的?”,他還補充了一句,“我是說把那些文字印刷在衣服上半賣半送的給其他人?”
在林奇來納加利爾之前,在塞賓市就有一盤子家庭作坊計劃。
當時是市長要求他們這些商人盡快拿出能夠解決就業率,幫助需要幫助的家庭度過難關的案和計劃,比起其他人的那些捐款捐物什么的,林奇倒是給了他們一份不錯的工作。
他一方面從那些倒閉破產的工廠手里以幾乎不要錢的價格買下了大量的生產原材料和低價的機器,然后把機器租給需要工作的家庭,把幾乎不要錢的原材料賒給他們,讓他們按照林奇的要求進行生產。
每生產一件衣服,扣除衣服成本的“價格”后,林奇只需要給這些人支付幾十分到一兩塊錢不等的費用。
看著好像真的是慈善事業,但其實那些機器也是有折舊費和租賃費用的,林奇的真正成本比人們想象的更低。
這些價值幾十分一件的衣服曾經堆積如山,還有人笑話他為了迎合市長做了一筆失敗的投資,但那些人永遠都不知道,做生意不能只看短期內的經營情況,應該放眼未來。
那些曾經被很多人認定為是失敗的垃圾的衣服,如今不只是暢銷納加利爾這么簡單了,就連安美利亞地區都開始出現了這些衣服的身影,也包括了一些更遠的地區。
廉價是它致勝的法寶,在納加利爾,一件不怎么新的衣服大概需要三百左右的加利爾,可這些從聯邦來的優質單衣,卻只要不到兩百加利爾,稍微有點錢的人們都愿意買上一件。
至于這些衣服上那些字,諸如“黑石集團”、“黑石基金”、“黑石安全”以及更多類似的公司名之類的,根本不被本地人當做是一種瑕疵。
甚至還有些人覺得只有有了這些字,才能說明這件衣服是來自聯邦,且質量出色,穿這種衣服也成為了潮流。
加上阿斯爾開始大張旗鼓的到處招工,一些有關于林奇,和“黑石”有關系的內容頻繁的出現在報紙上,有些人開始逐漸的接受林奇和他的公司,就已經成為了順理成章的事情。
當有人聽說黑石的公司在招工,那些穿著各種黑石企業銘牌衣服的人,就主動的出現在了阿斯爾的面前,并且表示希望能夠為林奇老爺貢獻自己的力量。
阿斯爾對林奇敬仰已經無法用語言描述,任何他覺得不應該那么容易做的事情,在林奇的手中都能很輕松的完成。
林奇并不覺得這有多么的神奇,這只一種很簡單的行為——加深印象。
當一個人走進一個場所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設計師需要他注意到的圖案或者文字開始,接下來的每一步他都能看見相同的東西。
他自己可能不會那么清楚的意識到這其中的奇妙,從一開始的沒有關注,到眼熟,到他們開始主動的想要了解更多的內容,等他離開這處場所的時候,他就已經有了先入為主很深刻的印象。
然后在以后不斷接觸的過程中繼續強化這個概念,很快這些人就會自發的對人某種圖案或者文字,有了幾乎接近本能的信任。
這很基礎,不過它用到的原理卻會給人一種很高大上的感覺,叫做“連續的心理暗示”,或者叫做“強化暗示”,這是一門心理學。
這件事他沒有讓阿斯爾做,而是委托了塞賓市市政廳直接和德拉格省督對接,這樣也能彰顯一下友好的國際關系,順便運費也是從聯邦的國庫出,不需要林奇額外在支付一筆費用。
這么算起來,其實這些衣服也是一種暴利商品,只是很多人注意不到而已。
對于這點小手段林奇肯定是不會自吹自擂的,他笑了笑,略過這個本來應該算是阿斯爾吹捧他的話題,繼續談著工作上的事情。
“水泥廠要盡快的投入使用,可以先用別人的原材料,總之我們要盡快把城市里的道路修起來,我不希望這些事情能拖得太久!”
“納加利爾什么都缺,就是不確人,如果每個人每天能做一米的地面,只要我們有足夠多的人,我們一天時間就能結束所有的動作。”
“這恰恰是我們來這里的原因,另外,我需要你告訴那些工人,我們打算挑選一批工作積極的,能吃苦耐勞,表現優異的工人去聯邦接受一些更先進的技術培訓。”
“等他們從聯邦回來之后,他們的工資至少是現在的兩倍,但整體晉升和基礎金不會變動,這是額外的!”
林很看好阿斯爾,他有著還算可以的個人經理人能力,又是本地人,這種優勢短時間里讓他很難被其他人取代。
和他又談了一會接下來的發展規劃之后,阿斯爾就起身告辭。
這場動亂結束之后有些這個國家讓他有些看不懂了,他需要加倍的努力,才能跟得上形勢。
阿斯爾回了一趟家,這次他出去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回去,今天他剛回來,正好回去看看。
對于他來說,他很難說清楚這些家人們給他的感覺,一開始他很反感,他很反感他的家人們做的那些只有暴君和惡徒才會做的事情,但現在沒那么憎恨了。
剛回到家里,迎接他的是他兄長的妻子,女人的表情有些古怪,很快他的父親和他的兄長都出現了,兩人的表情似乎有些嚴肅?
他不知道那是不是嚴肅,但他知道肯定有事。
等幾人都坐下之后,他的父親最先開口,“她懷孕了…”
阿斯爾先是一愣,轉而低頭看著跪坐在他身邊為他端著果盤的女人,他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只有一晚上,他沒忍住,但這也…
他連忙轉頭看向他的哥哥,后者則很直接的說道,“這段時間我沒有碰她,所以我們想問問你,你打算怎么辦。”
“我們聽說聯邦那邊一個人只能有一個妻子,所以我們需要聽聽你的意見。”
作為一個男人,一個不怎么硬氣的男人,阿斯爾第一個念頭就是否認是他讓他哥哥的妻子懷孕的事實,但很快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在納加利爾,如果一個女人懷上了非家庭成員將的孩子,將會被人吊起來打死,這是神明賦予他們的權力。
只要他現在不承認,那個女人很快就會結束她的生命,這種后果是阿斯爾無法承擔的,也會成為他永遠都跨不過去的陰影。
恍惚間他想到了那天晚上,從來都沒有感受過的溫柔以這種方式降臨。
要知道,他在聯邦的妻子是他體重的兩倍還拐彎,那絕對不是什么溫柔,那是被殘忍的蹂躪后還要遭受惡意的嘲笑。
不像是那天晚上,第一次,感覺自己被溫暖所圍繞,所擁抱。
“我以后可能會長期就在這邊,所以…”,他偏頭看向了那個女人,“讓他出生吧。”
阿斯爾的父親和哥哥都微微頷首,隨后他的父親則說道,“這樣的話,從今天起她就算是你的妻子了。”
作為一名納加利爾人,阿斯爾還是有點受不了這邊的習俗,他在聯邦待的太久,他最關鍵的成長時期都在聯邦,接受那邊的先進的社會文化和教育,這種事情讓他本能的不喜歡。
不過他還是默認了下來,他不希望因為自己的自私,導致一個女人和一個屬于自己的孩子就這樣離開世界,這對他們不公平。
而且他還隱隱的有些興奮,他要當父親了,這種感覺他從來都沒有體會過。
他真正的妻子因為太胖,懷孕的風險太高,所以醫生告訴他們他們這輩子基本上都不會有孩子了,當時他是絕望的,可現在,似乎一切又回來了。
他伸手摸了摸女人的頭發,心里莫名的有些安寧。
有孩子,家才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