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想過你會來。”
在有些人迫不及待的想要逃離這個地方的時候,林奇也沒有想到賽維瑞拉會來到這里。
其實他和賽維瑞拉交往的過程中更像是普通交往的過程,并不太涉及男女之間的那點小事情。
有時候太帥氣也是煩惱,總是能夠招蜂引蝶,他和賽維瑞拉離開主建筑時,注意到了佩妮臉上有些幽怨的表情。
佩妮很清楚賽維瑞拉的身份和她的背景,她也知道除非林奇拼盡全力護著她,否則對方要毀掉她只需要一通電話,甚至都不需要打電話,只要在某個公眾場合表示一下對自己的不滿。
緊接著她就會被娛樂圈所拋棄,畢竟這個行業里的每一個人,都在吃資本家們賞給他們的飯,而這些資本家中很多人又要看沃德里克先生的臉色過日子。
所以她明明已經做出了決定,卻還是只能無奈的站在隨著晚風搖曳的紗簾后,看著林奇和賽維瑞拉在花園里頂著浪漫的月色散步。
林奇沒想到賽維瑞拉會來,佩妮也沒有想到。
正在陪著林奇漫無目的亂逛的賽維瑞拉踢了一下草坪上長起來的一朵小花,其實正兒八經的草坪上不可能會有什么小野花,這是專門為省督府和一些高檔花園定制的。
在本地有一家公司專門為這里和其他酒店提供這種模仿野外環境的草坪,嫩綠的草坪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一躲粉色或者黃色或者白色的小花,不大,成年男性的拇指大小,點綴在草坪上,讓它不那么“素”,多了一些自然的氣息。
小花骨朵還沒有來得及完全的舒展開就被踢飛出去大半,它如果會說話,肯定要問候一下賽維瑞拉和她的家人,但它做不到。
女孩雙手背在身后,步伐輕快,臉上的笑容幾乎藏匿不住,“我不知道,當我在新聞上看見你和那個…”,她偏頭看著林奇,林奇說出了佩妮的名字。
他說不說都一樣,因為以賽維瑞拉的能量,她只需要一個電話就能知道佩妮全家乃至祖宗八輩的信息。
“是的,佩妮,當我在報紙上看見你們之間的…緋聞時,我很難受。”,她的眼睛在皎潔柔和的月光下閃爍著某種水光,“我覺得我可能是喜歡上你了。”
她停下了腳步,臉色熏紅的看著林奇,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我的臉是不是很紅?”
潔白的月光溫潤如玉,不像是白天的陽光那么刺眼,灑落在女孩的臉上讓她完美無瑕的容顏看起來比白天更美了三分。
多了一些柔和的含蓄,多了一些神秘的未知,多了一些生動的活潑,加上那一抹令人驚心動魄的紅酥,林奇很誠實的點了點頭。
“這是我第一次向人表白,以前我的父親根本不給我這樣的機會,這是我第一次,也是從來都沒有過的體驗,我這樣會不會顯得很狼狽?”
她突然有些患得患失起來,“急匆匆的跑過來,然后和你表白,沒有樂隊也沒有小提琴家,沒有手捧著蠟燭的唱詩班,沒有朋友們的祝福,這里也不夠浪漫,甚至都沒有適合的氣氛…”,她說著還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今天還是你的生日。”
這可能…就是有錢人的表白吧,賽維瑞拉對于“表白”的認知都是來自于她的那些朋友。
那些人會用讓人窒息的金錢數量營造出一個讓人都快要停止呼吸的浪漫氛圍,林奇注意到,她說的不是小提琴手,是小提琴家,雖然這兩種人都是拉小提琴的,但是前者可能五塊錢就能讓他演奏一曲,而后者,五千塊都未必能打動他。
林奇笑了笑,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了另外一個問題,“為什么你會喜歡我?”
他不認為賽維瑞拉是因為他的相貌,像是這樣家庭出生的女孩,毫不夸張的說,長相之類的只能獲得她的一些好感,但不會讓她喜歡,林奇很好奇,難道有人能看穿自己優秀外表下更加優秀的內在嗎?
賽維瑞拉的臉色更紅了,她也沒有回答,只是再次邁步,以此來回避這個問題。
她永遠都忘記不了那個塵埃在陽光下飛舞的午后,她所崇拜的父親,沃德里克先生,認真的露出了傾聽的表情,身體略微前傾,表情格外的專注,林奇在他面前侃侃而談,無論是氣勢,還是氣質,都不輸絲毫。
她不好意思說,只能不回答。
兩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距離,一道一人多高的植被墻阻擋住了他們前進的路線,再往前走,就要離開省督花園的范圍,外面的世界和這里的世界,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女孩似乎想到了什么,她輕聲問道,“你會接受我的表白嗎?”
“我不知道。”,林奇搖了搖頭,“我暫時沒有想過這些,我們還很年輕,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其實我們都沒有準備好去迎接什么。”
“你能想象你很快就會挺著一個大肚子,身材嚴重的走形,每天都在沒有盡頭的孕吐反應和拼命把一些東西塞進胃里的過程中度過一天嗎?”
“然后孩子會成為另外一個讓你頭疼的東西,也許你會認為保姆之類的可以幫助你,可你想過沒有,母愛是保姆無法替代的,最終還要你來照顧孩子。”
“家庭的瑣事會讓你筋疲力盡…”
林奇停下了腳步,“可那個時候,我們還很年輕,過早的結婚對于我們這樣的人來說并不公平,也不是一件好事,生活最終會讓我們絕望。”
“總是為一點小事情哭鬧的孩子,不能理解你的丈夫,以及連你自己都不理解的自己…”
“再給我們一些時間吧,我們可以先從要好的朋友做起!”
女孩表情有些失望,這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樣,不過她很快就振作了起來,然后問了一個問題,“報紙上報導的你和…”
“佩妮…”,很顯然賽維瑞拉把這個名字忘記了,林奇又提醒了她一句。
“是的,你和佩妮的緋聞是真的嗎?”
林奇再次點頭,他承認的毫不猶豫,而且還沒有絲毫的心虛或者氣短,“賽維瑞拉,你應該了解我,或者了解你自己,或者是沃德里克先生。”
“我們追求的并不是簡單的肉欲,而是一種高于物質的東西,這些普通的東西可能偶爾會吸引我的目光,但不會讓我為那些庸俗的東西停留下腳步。”
“用文學的方式來說,我的追求是一種心靈上的伴侶,一個很正能讓我靈魂得到放松的避風港…”,他說著頓了一下,顯然是想到了誰,“…讓你現在一直困擾的佩妮,更像是一種瘙癢。”
“當你癢癢的時候,你撓它,會讓你感覺到舒服,但你沒有感覺到癢癢的時候,你撓它,只會讓你感覺到不適,甚至是疼痛。”
“我可能會因為一時間的風景把注意力挪開,但我終究會‘回家’!”,兩人走著走著已經快靠近省督的房子了,林奇笑著,“我不會用對待普通女孩的方法對待你,這對你是不公平的,你和別人不一樣!”
林奇是一個混蛋這一點毋庸置疑,而且他還很擅長使用語言。
這是一種與生俱來的能力,是一種天賦,一種潛能,他讓他能讓樸實無華的文字變得光彩奪目。
女孩的表情已經和剛才有些不一樣了,眼神里閃爍著某種閃亮的東西,她覺得林奇說的很對,很悅耳,更像是一首現代詩,充滿了唯美的氣息。
她也在反問自己,自己會成為林奇的避風港嗎?
林奇停下腳步,看著女孩,伸手,慢慢的伸手,他的手掌插入了女孩頭發與頸脖之間,手掌覆蓋著女孩微微發燙的臉頰,他的臉上露出了那種很純粹的笑容,“不過,我還是很感激,感激你能喜歡我,這是我今年收到的最好的禮物。”
他靠近了女孩,嘴唇輕輕的在女孩的額頭上觸碰了一下,“我很高興…”
幾秒種后,他退了一步,和女孩繼續并排朝著房子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過段時間這里就會亂起來,會發生一些很危險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回去。”
“發生什么?”,女孩的注意力開始順著林奇的話,發生轉移。
林奇的神情很正常,眉宇之間還有些飛揚的神采,他似笑非笑的抬頭看了一眼月亮,笑著說道,“一場有關于未來的覺醒,很危險,你知道本地人和我們這些人之間存在著不可調和的矛盾…”
賽維瑞拉點了點頭,她對這方面不是很感興趣,但是出生在那樣的家庭里,她早就在沃德里克先生的培養下學習了每天看報紙,以及分析一些新聞背后被一些人隱藏起來的內容的習慣。
林奇說的這些她都能理解,說到底,還是圍繞著財富和權力的沖突。
不過很顯然,兩人的注意力不在同一個地方,“你在關心我?”
林奇想了想,決定采納這個說法,“是的,我在關心你。”
“所以,我希望危險不會觸碰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