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你的朋友王老虎 下
王虎郵來的包裹地址寫的是法國巴黎。
張雪興沖沖的打開，擺在最上面的先是幾張明信片，有巴黎艾佛爾鐵塔的，有盧浮宮玻璃金字塔的，還有歐洲航天中心的明信片。
張雪心里美滋滋噠，因為只有她知道那張玻璃金字塔是什么意思。
下邊是…嗯，怎么是幾本書？還全都是日文噠！
張雪圈圈眼，王虎你怎么這樣？
日文它認識我，可我認識它嗎…雅蠛蝶呀。
就記得小時候張碳學電視里“太君，花姑娘大大滴”，被老爹吊起來狠狠抽了一頓！從此兄妹三人對日本的東西全都噤若寒蟬。
當時正上大學的大哥還跟老爹爭辯了幾句，說趨勢啊方向啊什么的，張雪聽不懂。不過老爹說的一句話她倒是記住了，“國家政策是國家政策，個人立場是個人立場。政策需要靈活，立場必須堅定！”
這話聽著好像沒啥問題——張雪太爺爺那輩兒在抗日戰爭中亡故大半，老張家啥立場不言而喻，只是為了影響不能公開說而已。
老王為啥送我日本書啊？
好在內事不決問百度，張雪拿起手機對著書名一拍，翻譯出來了；上網一查，內涵出來了。看到結果，漂亮的小臉兒瞬間通紅。
日本作家和翻譯家小田島雄志翻譯的シェイクスピア全集和珈琲店のシェイクスピア（莎士比亞全集、在咖啡館遇見莎士比亞斯坦利·威爾斯）
因為跟這兩本書相關的內容其實只有一條——“今晚月色很美。”
“關于夏目漱石英文課和‘今晚月色真美’這句翻譯的記載，在他本人作品和妻子寫的傳記中均未提及。這句話最早的出處是小田島雄志的シェイクスピア全集和珈琲店のシェイクスピア，那時候夏目簌石已經辭世六十多年，夏目漱石本人的文風也不是這樣的。
因此那個典故很可能是出于小田島雄志的杜撰，當然仍很有詩意就是。”
這個說明的意思就是說，把“今晚月色真美”通假成“我愛你”是小田島雄志的個人附會，雖然很優美，但夏目漱石表示他并沒有說過。
只是那時他已死了60余年，不好意思起來與人爭辯，造成這樣的誤解很對不住大家。
就跟很多話也不是魯迅說的一樣，魯迅可是個暴脾氣（你們別按著我的棺材板！）。
“你這個死老王！臭老王！隔壁老王！居然快死了還要來專門來拆穿我，我看錯你了啊啊啊啊啊~~~”張雪氣得滿地打滾兒。
她氣的不是被拆穿，而是氣王虎那個傻子明明聽懂了居然裝傻！而她聰明可人玉骨冰心玲瓏剔透七竅通了六竅的張雪居然還信了。
我跟你說的是翻譯的事兒嗎？
我跟你說的是饞身子的事兒！
她翻出那些明信片，果然在金字塔明信片的背后找到了一句話，“親愛的朋友，盡管分別在即，但我仍不得不指出你的錯誤…”
不知怎么的，忽然有種很安心的感覺。
這種直男注定一輩子找不到女朋友，只能幻想在遙遠的家鄉還有個人等他。
其實根本沒有…說不定等回去，人家孩子都打醬油了。只能站在河堤上感嘆夕陽逝去，抽一支煙，安慰自己不如云淡風輕。
“媽~如果我找個外星人當男朋友你會同意嗎？”
“你倒是找啊，除了那個王老虎，你找誰我都同意！”她媽那大嗓門兒瞬間在門外響起。
“整個大院兒里和你一樣大的，誰沒談過幾個男朋友？就是你，整天不知道腦子里想什么，都二十多了還自己一個人單著不著急，別說找外星人，你就是領回來個女的我也沒意見！”
過了一會兒又補充說，“臧魚不行！你整天白日夢，她更瘋瘋癲癲，你們倆一塊兒非得混精神病院去不可。”
“那我可真找了啊！”張雪臉紅紅的喊了句，不敢繼續說下去。
書在她手中甩來甩去，忽然聽見“噠”的一聲。
一張小小的存儲卡從書頁中飛出來，落在地板上。
張雪豆豆眼。
“咦？這是神馬東西？”
*****
張雪的父親張治兵，哥哥張碳，舅舅李有然，外爺爺朱紅軍…除了大哥張赤還在部隊外，她最近的幾個男性親戚全都聚集在這里。
好嚇銀，老王害我！
這場合，連她媽媽都被關在門外。
張雪是怎么都想不到，明明說起王虎都是一口一個大騙紙，為什么她一提王虎給她郵了一枚存儲卡，“唰”的一下人全來了？！
尤其是外爺爺朱紅軍，坐著輪椅出現在張雪的閨房中，嚇得她大氣都不敢出。政協開會您都不去，為啥要來我這里？
不止如此，聽說這小區除了她家之外，聽說別的樓都斷網了…聽舅舅李有然說。這個靠她老爹做不到。
“快點兒看看里面是什么東西？我不懂，你自己開。”這場合，張碳都貼墻根兒站著，不敢呼吸。也沒有她老爹說話的份兒，外爺爺朱紅軍第一個開口。
“我還沒吃早飯…”張雪是真不想跟這些人一起分享王虎的東西，可現在情況也由不得她。她爹張治軍一瞪眼睛，就把張雪的小聲嘀咕給憋了回去。
張雪磨磨唧唧的想把存儲卡點開，哪知道鼠標剛懸停在上面，就啟動了一個程序。
一個窗口界面，中間是一條震動的聲波。隨著波紋震動，一個張雪很熟悉的聲音問道：
問題一：我的編號是多少？
張雪嘴角翹起，“王虎1976！”
波紋震動，與一條事先畫下的曲線吻合。畫面前進，出現新的變化。
正確！
問題二：夏目簌石沒有說過的那句話是…
張雪咬牙切齒，別扭了半天，才氣呼呼的說。“今晚月色真美！”
正確！
問題三：我喜歡的人，她的名字是…
“張雪！”張雪脫口而出，墻邊張碳直接捂臉！她老爹臉色一拉，唯有朱紅軍笑呵呵。
回答錯誤！你還有兩次機會，我喜歡的人的名字是…
“張雪！”張雪不死心的說。
回答錯誤！你還有最后一次機會，我喜歡的人的名字是…
“小雪，好好說話！”張雪他爸瞪著眼睛小聲說。朱紅軍也伸手拍拍外孫女的手背安慰，大丈夫能屈能伸…小女子也是一樣。
張雪大眼睛含著淚花，眼看要哭出來。她張張嘴，第一次傷心得沒能發出聲音，調整呼吸后才哽咽出聲，然而說的依舊是。
“…就是張雪！必須是張雪！只能是張雪！”
一屋人齊齊無語…這丫頭倔的！
“這性子，真就是你們老張家的閨女。”朱紅軍先開口給事情定了個調子。要知道看著這邊的可不止在屋里這幾個人，好些人遠程盯著呢。
然而屏幕上并沒有出現回答錯誤，拜拜了您那之類的回復，而是直接打開了一個進度條開始工作，仿佛默認了這個答案…您牛，是我錯了還不行嗎。
“啊，它在格式化我的硬盤。”張碳說道，聽著還有點兒開心。（這下就沒人知道我下載過什么，剛才擔心得心臟都要停跳。）
格式化幾乎在瞬間完成，然后程序開始不斷從數百個網絡云盤讀取數據，組合，解密，然后復制到本地硬盤上。
“糟糕，存儲空間不足！”
看了片刻，張碳最先提醒道，屋內幾個人就他最懂計算機技術。格式化后的本地硬盤被下載數據飛速填滿，可復制過程卻毫無停止跡象。他那只是個人用電腦，硬盤本就不大。
“外接硬盤塔已經在路上，馬上送到！”耳機中聲音說。
然而這邊話音剛落，就看見電腦上在復制數據的程序一跳，遠程正在訪問這邊的電腦被間接控制，格式化，然后數據開始朝那邊復制…你這是在暗示什么都知道嗎？
有點兒尷尬，沒人說話。
一分鐘后，臥室的門被推開，一臺臺硬盤塔被推了進來。工程師范越之直接上手操作，熱插拔，分線，更換高速路由器，并接，收拾垃圾走人。
從頭到尾面無表情，我是個莫得感情的工具人。
大佬齊聚妙齡少女臥室為那般？我難道會告訴你他們在集體下片兒嗎，我范越之是絕不會那么說的…嗚嗚嗚，好吧，我也想留下，不想當個用過就被甩掉的工具人啊。
沒人知道工程師的內心戲。
只看見程序下載數據將監控硬盤也塞滿后，就直接切回來，多線程同時向多個硬盤塔寫入。
直到晚上，朱紅軍老爺子都睡了一覺，這些數據才正式下載完畢。
云盤早在下載時，就一邊下載一邊清除，這邊下載完那邊也同步清除干凈。隨即程序自我毀滅，最終只留下干凈的信息和數據。
“是那個吧？”
“肯定是那個！”
*****
外界早被那16萬張閃存卡搞的狂歡一樣，簡直像德國提前發的圣誕禮物，無數國家因此受益。
有的拿到了極為重要的部分技術，足以立刻開始可控核聚變實驗；有的比較倒霉，只拿到部分實驗數據，聊勝于無。
就像摸大獎，歡樂無限。其中收獲最大無疑是米國，據說事情就是他們搞出來的。其次是崋國和日本，兩個最大的閃盤消費市場。
到了這個時候，所有國家都知道德國丟了什么，崋國也不例外。大家都在一邊拼命研究，一邊翹首期盼誰高風亮節，貢獻出自己的部分給大家分享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可控核聚變原理，反應釜設計、制造與試行數據”，通過張雪的通道送到諸位面前。
不是說他手里更先進的核聚變技術不能拿出來，而是拿出來也沒用——雖說高中生都能做，但就跟我們高中生能做礦石收音機一樣：
礦石收音機制作真的很簡單，一塊兒黃鐵礦晶體或鍺二極管，優質天地線、高Q值線圈、可變電容、低正向壓降的檢波器和阻抗匹配的耳機，以上就能組裝成一臺不用插電的收音機。
中學生能做，是因為上述零件兒全都能在市場上買到…然而你要把環境放到宋朝試試？擱在宋朝可能收音機技術還是不值錢，但二極管和電容技術價值一個老大帝國！
王虎遇到的情況類似，拿出更好的核聚變技術不難，但各種前置科技都沒點出來，約等于空中樓閣。反而是德國的這個和未知文明交易來的版本，很適應地球當前的科技環境。
按照中德當前的科技水平能落地，能落地不比什么都重要？
把這個留給張雪，也算是對給她惹來的那堆麻煩的補償。普通人拿這東西沒用還會惹一身麻煩，但救世主拿了就是再好不過的開局。
這份資料之外，還有一份情報。
關于西方各國和外星人交易，以及地球人感染“斑化癥”過程的情報，二者加起來足以證明張雪所說的并非海市蜃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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