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雅薇說在八百年前見過沉約?
哪個李雅薇?
正常人想的都是明界的李雅薇。
因為暗界末日一戰中,身為洲際官的李雅薇為了改正父親李巨人制造的錯誤,化作蔚藍大海困住了亞特蘭蒂斯人。
亞特蘭蒂人就是蛋和無墨那些人。這是女修放出去的一些人,她被困天涯,期待這些人成為外援。
若非洲際官李雅薇,女修的計劃說不定會成功,不過李雅薇為此消失不見。
和葉宣兒能通話的似乎只有明界的李雅薇了。
葉宣兒見沉約沉默,似看穿了沉約的想法,“你還在考慮是哪個李雅薇?”
沉約目光微閃,“是兩個李雅薇?”
“或者更應該說,是一個李雅薇。”葉宣兒強調道。
她說的很奇怪,讓人難以理解,沉約腦海中卻閃過幾個關鍵的信息——葉宣兒她們發現了一個大秘密,兩個李雅薇是一個李雅薇,鏡像?
看向影像中的趙賽月、趙初月姐妹,沉約緩聲道,“就和趙初月是趙賽月的鏡像一樣?”
結論出,本來閉目養神的張繼先霍然睜開了眼睛,失聲道,“是的,初月就像賽月的鏡像。”
眾人一時沉默,感覺其中的信息量極為巨大。
葉宣兒目光閃亮,對暖玉道,“你看,我沒有說錯吧。很多事情,暢通的交流,才是至關重要。”
暖玉喃喃道,“似乎的確如此。”
葉宣兒隨即道,“沉約,你想到了李雅薇在八百年前是哪個了?”
沉約沉吟道,“如果是暗界的李雅薇,那她似乎應是初月?”
葉宣兒記得自己的前世是趙巧云,李雅薇在八百年前同樣見過沉約,沉約在見到賽月、初月的時候,數次有了奇怪的關聯——他總是關聯到蔚藍大海。
那是洲際官李雅薇給他留下的最后的印象。
沉約早懷疑賽月、初月和李雅薇有關,再經葉宣兒的提醒,終于說出這個結論。
“你為什么這么對應?”葉宣兒反倒有些好奇,見沉約似在整理過程,笑道:“好吧,我不賣關子了,我把我們所知和發現說與你聽了。”
微有嘆息,葉宣兒感慨一句,“人類發明了語言,本來是為了更好的溝通,可惜人類貪嗔癡生,讓人類的交流開始文過飾非,諸多遮掩,含混不清,反倒喪失了交流的本意。我們因為隱瞞,喪失了太多東西。”
暖玉反駁道,“可在一個荒誕的世界,真誠的人更容易受傷,隱瞞是不可避免的存在。”
葉宣兒并不反對,“的確如此,但暗界始終鼓勵說真話,我們堅信,我們會創造一個沒有謊言的世界,這看起來很天真,但天真不應該成為貶義詞,而應該成為我們追求的境界。”
暖玉沉默下來。
“當然,這會很困難。”
葉宣兒繼續道,“若是一個真誠的世界,突然有奸人出現,那奸人會不會統領這個世界?”
沉約微笑道,“這的確是讓某些人頭疼的問題。”
葉宣兒堅信道,“但我們不會頭疼,我們只是真誠,卻不是蠢。”
沉約輕舒一口氣。
他贊同葉宣兒的說法——真誠不等于蠢的。
就像某些人碰到另外一些人的關懷,就會掏心掏肺的敘說自己的苦難過往,這不是真誠,這是寂寞。因為寂寞,就急需找個能共鳴的人來傾述。
一些人就通過這種關懷來利用寂寞,比如說午夜什么檔…保健品推銷…
寂寞不是真誠,反倒是癡迷的表現。
清醒認知自己、清楚認知人生的人,并為清醒為之努力的人,不會寂寞的,也不會癡迷。
正確的實修能讓人接近清醒。
糾結理論的探討只會讓人昏沉。
這就是古往今來的大哲學家都寂寞的緣故,他們寂寞,因為他們以為看透的人生,不過是陷入所謂的看透中。
真正的實修者絕不寂寞,相反,每一日,每一刻的加持和證悟,都會讓修行者變得充實、智慧,更加的清醒。
因此看自身修行有沒有進展,不用去向別人詢問,只要觀察自己每日是否更清醒、是否更看清,是否更充實就能知道自身的進退。
真誠不等同于蠢,卻和清醒密切相關。
清醒的葉宣兒,才不會被因為規則的束縛,看穿了李巨人的虛偽,清醒的葉宣兒,才會選擇和清醒同行,和光明同行,和沉約同行。
“不應該是什么隱惡揚善。”
葉宣兒意氣風發道,“善良的,的確要宣揚,但宣揚不應是蠱惑騙人行善。丑陋的,一定要曝光,因為要讓所有人明白丑陋的癥結所在,接受惡行的懲罰。惡清楚善的所有,善不知道惡的底線的這種荒謬情況,會一去不復返。”
夜星沉終于說了一句,“哪怕幾日前,我都覺得你說的更近天方夜譚。”
“那如今呢?”葉宣兒沒有絲毫被打擊的氣餒。
夜星沉真誠道,“如今…我很期待你能完成…夢想…嗯,或許,我更應該說期待你完成理想。”
夢想和理想還是有點兒區別的。
葉宣兒笑道,“那你呢?為什么不加入進來?”
夜星沉怔了下,反問道:“我可以加入?”
“為什么不可以?”
葉宣兒斗志昂揚道,“在沉約離開暗界的時候,我其實還是茫然的、沮喪的,我們想不懂李巨人為何要放棄美好。當時我對李巨人,和你夜星沉現在對我一樣,都是滿懷期待的。可我隨即知道自己錯了,我們既然期待某些事情,就不應該袖手旁觀的觀望,而應該真真切切的加入進來。”
夜星沉緩緩點頭,初始的時候,他真覺得葉宣兒所言不切實際,可到如今,反倒有種熱血沸騰的感覺。
他自認為看穿了這世界的丑陋,想著和這個世界切割,這才一直留在自己的空間內,漠視世間冷暖,可從琴絲、暖玉,葉宣兒的身上,他看到了真正的改變。
“但一直等到天子基的能量傳至暗界,讓我們看到沉約所為,看到了另外的天空時,我才真正意識到——我們的理想沒有問題,我們不應該因為挫折,廢棄我們的理想。愚公不能移山,但我們可以,因為我們不愚。如今,我們有了真正的目標,有了真正的理想,剩下的,無非是持之以恒的堅持,日趨清醒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