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物前旗桿矗立,沈約一看旗桿頂端飄揚的星條旗,再看到建筑入口處持槍荷彈的米國大兵,甚至不用去看招牌,就意識到這是米國在暹羅國的大使館。
那些守衛本著米國人的精神,看一切非米國人都是恐怖分子般,持槍對著沈約所在的車輛指指點點,神色極不友善。
高潔按了耳部的接收器,不等說話,守衛如臨大敵般的舉起槍來,向著高潔連聲怒吼。
沈約皺了下眉頭,他知道這時米國兵的風格——色厲內荏,天生的沒安全感,看誰都是要揍自己的樣子,卻從不去想別人為什么會討厭他們。
一言不合就要用開槍來解決問題。
這種對不同人種的成見延續了很多年,已經成為他們獨特的標簽。
好在在那米國守衛叫嚷的期間,有一穿著上尉軍服的米國人快步走過來,用手勢示意米國大兵退下。
隨后走到車前,向高潔、沈約看了眼,點點頭,再示意守衛開閘放行。
等高潔、沈約從車上走下來的時候,那個上尉用流利的中文道:“高女士,上校正在等著你。”
看了眼沈約,那上尉問了句,“這就是上校說的沈約先生吧?”
高潔點點頭。
上尉沒有再問其他問題,帶著二人進入使館,乘電梯到了三樓,直接到了一間會議室前,示意二人進入。
會議室分為里外兩間。
高潔推開門的時候,沈約已看到外間長條會議桌的盡頭正坐著一身戎裝的李斯特上校!
李斯特上校望見高潔入內,緩緩站了起來,微笑道:“高女士,經常聽人說起你,今日能見,幸會。”
高潔伸出手來,客氣道:“我也是久仰上校的大名了。”
二人雙手握了下,隨即分開。
沈約目光飛快的從二人的手上掠過,略有所思。
李斯特隨后轉頭望向了沈約,臉色趨于冷峻道:“沈約?”
沈約才“嗯”了聲,李斯特已經一揮手道:“來人,捉住他!”
他話音一落,有兩個士兵立即從門外涌了進來,揪住了沈約。
高潔臉色變了下。
沈約卻是動也未動,只是看著李斯特。
李斯特發出命令后滿是威嚴,看起來隨時就要吩咐手下將沈約推出去槍斃的樣子,可看到沈約這般平靜的反應,舉起的手又緩緩放下,“你在看什么?”
“我想問問上校為什么要抓我?”沈約冷靜的問道。
李斯特冷哼一聲,“根據我們的消息,你和金鑫的關系極為密切。如今金鑫和國際罪犯沆瀣一氣,我們也有充足的理由懷疑你參與了恐怖份子之中。”
“就這個理由?”沈約問道。
李斯特反倒有些發怔,瞇縫著眼睛盯著沈約道:“就憑這個理由還不夠嗎?”
沈約居然還能笑笑,“當然不夠。如果依照貴國的好萊塢影片的傳統,一個上校甚至少將有這么愚蠢固執,那完全足夠制造矛盾沖突了。但我實在想不出堂堂西點軍校畢業的軍事高材生,經歷過沙漠軍刀行動,先后又參與對阿、對伊、索馬里等戰爭,同時榮獲國防部橡葉簇勛章的李斯特上校,也會給我這么一個不靠譜的理由。”
高潔微有些訝然的模樣。
李斯特上校瞇縫起眼睛,先看了高潔一眼,高潔微微搖頭。
李斯特眼中有鋒芒閃動,似漫不經心道:“那你認為什么理由靠譜一些?”
他內心也有詫異。在他心中,本以為對沈約了如指掌,沒想到沈約居然對他的往事也是這般清楚!
這些事情絕不是高潔告訴沈約的,那這小子是從哪里得到的這些消息?
這些消息雖算不上國家機密,但被一個才見一面的人脫口說出,還是讓李斯特上校忍不住的奇怪。
沈約一晃雙臂,已經從那兩個米國兵的束縛下掙脫出來。
那兩個士兵怔了下,他們完全按照軍中的擒拿術扣住了沈約,這種鎖死狀態下,罪犯自然不能輕易逃脫。
沒想到竟然被沈約若無其事的掙脫,他們一時間搞不清怎么個情況。
那兩個士兵心中忐忑,還待上前,卻被李斯特揮手止住。
“我覺得以上校擔任過三角洲部隊最高長官的履歷來看,你對恐怖分子的了解不應該這么膚淺。”
沈約這時已經拉了把椅子坐了下來,慢悠悠的說道:“說我和金鑫與恐怖分子有聯系,那你們有什么確鑿的證據?拍到了什么照片?跟蹤到我們和犯罪集團有什么交易?查了我們的資金流水?”
李斯特眼中益發的驚奇,這本來是他們調查恐怖分子的慣用方式,不想沈約居然也很熟悉。
高潔早知道沈約的本事,可如今聽到沈約一連串的說出這些內容,還是很有些驚奇。
有些事情可以推出來,但有些消息,沈約是從哪里獲得的?
“如果你們做了這些調查的話,你就會發現我們清白的和一張白紙一樣。”
沈約坦然的說道:“如果上校空口無憑的就認定旁人的罪名,未免會如你們上面的那些政客般,一切作為不過是為了選票來愚弄選民,為了打壓而打壓,為了迫害而迫害,這和西點軍校培養‘品德高尚’人才的宗旨完全背道而馳。”
盯著李斯特,沈約微笑道:“但據我觀察,上校早將西點軍校的校訓‘責任、榮譽、國家’幾字銘刻入骨,按理說,上校不應該有那種霸權主義的作風。”
“哦,你連這些都知道?”
李斯特目光如針般,“我是從西點軍校畢業的不錯,但西點軍校出來的亦有政客。”
“上校不是政客。”沈約搖頭道。
李斯特拉過椅子坐在了沈約的面前,目光如炬的盯著沈約,“說出你的理由,我為什么不是政客?”
他近乎是命令式的口氣。
沈約卻沒有絲毫膽怯的表情,“是上校自己告訴我的。”
李斯特坐下來后,左手的五指就不停的在桌案上敲動,聞言五指微僵,“我告訴的你?你以為我會相信嗎?”
如今的年代,經歷過戰火洗禮的人并不多,如李斯特這般,經歷過太多戰爭考驗的人更是稀少。
能屢次活下來的人,幾乎都有著野獸般的本能。
李斯特對自己的本能很自信,絕不相信沈約的言語,甚至覺得沈約如同神棍般是在套話。
沈約笑道:“我是個顧問。”
“哦?”哪怕身經百戰,李斯特一時間也有些發懵,不明白沈約要說什么。
“顧問和律師一樣,回答問題都是要收費的。”沈約輕描淡寫道。
李斯特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