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好受的?”
護山大陣滑過一道流光,岳不群牽著寧中則的手,突然出現在小華山之巔。
“老師!”
“姑姑!”
李笑和令狐沖連忙行禮問好,松鼠航嚇了一跳,苦著臉呆在半空不敢吭聲。
岳不群擺擺手,看向松鼠航的眼神有些驚奇。
“突破煉氣七層了?”
“是的,主人!”
松鼠航低眉順眼,要多乖順有多乖順,李笑在旁邊翻了翻白眼,很是看不起這個見風使舵的家伙。
“嘿,居然會說話了?”
以前松鼠航只能用意念表達他的情緒,如高興、憤怒、忐忑、快樂等等,就這樣,岳不群還怕他嚇著人,禁止他在外面對人施展這樣的意念。
沒想到,經過幾十年的積累,這個一直生活在太華山的小不點,已經積累了豐富的詞匯,也有足夠的智慧組織語言,雖可能因為生理的原因,不能像人一樣直接說出語音,但進入煉氣七層,誕生了神識,也就有了更好的表達方式了。
松鼠航小心感應著大兇死的情緒,沒有感覺到不高興,自己也就放松了。
“是的主人,我突破了,能飛也能說話了!”
岳不群哈哈大笑,神識掃過松鼠航的身體,對他的功法運行了如指掌,點頭說道:“好,不錯,遲些時候,我再研究研究你的功法,看能否再進一步。”
李笑看松鼠航傻乎乎的聽著,不滿喝道:“笨蛋,還不快謝謝老師!”
松鼠航正高興著,被李笑一提醒,忙拱起兩只小小的前爪,大禮拜下去。
“謝謝老師!謝謝老師!”
寧中則聞言,微微一笑,說道:“師兄,你這可真是有教無類了!”
岳不群哈哈一笑,也沒有反對,向松鼠航點了點頭,讓他站了起來。
妖獸的修煉遠比人困難,松鼠航只是個特例,并不具備大規模普及的可能。
他被靈氣洗煉身體,誕生了靈智,就是極其偶然的事,之后一直跟著人類,生活在中華界靈氣最濃郁的地方,又被岳不群手把手傳授了煉氣之法,每天修煉不輟,三十多年,才幸運地晉入了煉氣七層。
而和他同期的小黑,體型更大,吸收的靈氣也更多,但境界水平,也就煉氣四五層左右,想要晉入煉氣七層,誕生神識,還不知道要多久呢!
而這樣的時間,獲得了修煉傳承的人類,已經誕生了數千萬修煉之士,有上百萬的人晉入了煉氣期,數萬人越過煉氣七層,飛上了天空,更有數百人突破到了筑基期。
人乃萬物之靈,并非一句虛話。
不過,經過修煉,松鼠航的壽命確實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一般松鼠大概也就能活十年左右,但松鼠航的年齡已經超過三十,大概在三十二三歲左右,卻依舊生蹦亂跳,一副青春年少的模樣。
神識發出的說話語氣,有點奶聲奶氣的樣子,倒像是兩三歲的小孩一樣。
也不知道是他在裝嫩,還是因為誕生神識,老天爺在重新給他計算年齡。
長安盟成立之時,岳不群乘坐小黑降臨長安的威勢,讓很多門派掌門都很羨慕,因此,隨后各門各派都有意捕捉了一批靈禽靈獸,慢慢進行馴服。
太華教九源峰就專門負責這一塊,龍騎士就是他們最大的成就。
現在,各門各派里,也都豢養了一批如小黑一般的靈獸,但能達到小黑這樣成就的很少,更不用說和松鼠航比。
至于中華界其他因為靈氣爆發發生變異的野獸,大部分被人類斬殺了,少部分躲在深山大澤、無邊深海里,因為沒有修煉功法,作威作福數十年,也慢慢老死了去。
因此,在中華界,已經沒有誕生兇獸的土壤,被馴化的靈獸,則有可能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出現。
岳不群轉頭對著李笑和令狐沖說道:“你把得恩小華叫來,我有事找他們,令狐有事嗎?”
李笑應了一聲,身形一閃,出了護山大陣的范圍,神識迅速找到張易恩岳華,把他們喚來。
令狐沖掏出那顆土黃色的隱靈珠,說道:“老師,煉氣期的巨人,就是因為有這個隱靈珠,讓我們的神識鎖定不了他們,所以在戰場才兇猛無比,連謝重樓也受了傷。”
“我拿這玩意沒辦法,老師您看看。”
岳不群神識掃過,咦了一聲,靈力一動,從令狐沖手中把隱靈珠卷了去。
“你可真成了尋寶鼠,出門從不空手!”
令狐沖嘿嘿一笑,撓了撓頭發,沒有答話。
尋寶鼠什么的,話確實比較難聽,但別人那種羨慕妒忌恨交織的目光,讓他很是享受。
說話間,張德恩和岳華飛了過來,岳不群看兩人想要行禮,揮揮手,帶頭帶著大家進了太華宮。
松鼠航老老實實跟在后面,這里剛建設的時候,他就開始了自己的閉關之旅,所以對這里也不甚熟悉,看著主人帶人進了一個大殿,他自己卻放慢了腳步,一離開大家的視線,就溜到其他院子找吃的去。
幾年時間,除了喝水和吃辟谷丹外,他什么也沒有吃,令狐沖給的幾顆果子,不但沒有讓他滿足,反倒勾起了他熊熊的進食欲望。
可惜,太華宮本是岳不群和寧中則兩人靜修之地,并沒有伙房,他轉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吃的,只得往外面走。
華山南邊,是華岳皇宮和眾多內廷衛司,但只有皇宮后院、岳華一家居住的地方,納入了護山大陣的防衛范圍,與華山為一體。
松鼠航鼻子聳了聳,就聞到了那邊的食物香氣,身形閃動幾下,來到了皇宮后院。
岳澤拿著一塊甜糕,一邊吃著,一邊在御花園里玩耍。
對于岳澤來說,占地數千畝的御花園,是個無邊無際的大寶藏,擁有無窮的樂趣。
這次,他發現了一個奇怪的東西,毛茸茸的,看起來很可愛。
岳澤見松鼠航眼睛盯著他手里的甜糕,想了想,扳了一塊下來,遞過去,奶聲奶氣說道:“給你吃!”
松鼠航在岳澤身上聞到濃濃的小兇獸的味道,知道這是小兇獸的崽,小小兇獸,現在牙都沒有長齊,兇不起來。
松鼠航捧著甜糕,問道:“好吃嗎?”
岳澤根本分不清這話在自己心里響起和在耳邊響起的區別,點頭說道:“好好吃呢!你快吃!”
松鼠航捧著甜糕,窸窸窣窣吃了起來,很快就把這一小塊吃掉。
岳澤剛要吃自己的,就見松鼠航已經吃完了,大大的眼睛盯著自己手里的甜糕,甜糕放在嘴邊停了下來,有些為難。
姨夫給他的甜糕,只剩下幾塊了,他很是珍惜,每天就只吃一塊。
不過他的牙齒沒有長好,慢慢磨,一塊能吃小半天,很是享受。
哪里見過松鼠航這樣的吃法,小腦瓜子想了想,又把手里的甜糕分成了兩瓣,遞給松鼠航,說道:“慢慢吃,沒了!”
松鼠航的眼睛里滿是笑意,捧著甜糕,看著岳澤,小口小口吃了起來。
蘇漫坐在數十丈外的亭子里看書,從不讓岳澤離開自己的視線,剛看了一份不知何人撰寫的突破筑基瓶頸的心得,就聽到兒子呢喃細語,心里微微一笑,兒子一個人玩耍,有事會自言自語,跟小花小草說話。
她凝神細聽,身體猛地僵硬了起來。
兩個咀嚼聲從兒子那邊傳了過來。
無邊的恐慌瞬間籠罩了蘇漫的心頭,她放下手中的書本,慢慢轉頭看了過去。
數十丈外,在兒子岳澤的身前,一只毛茸茸的尾巴輕輕擺動著,身體卻被兒子擋住了看不見。
溫文爾雅的蘇皇后頓時消失不見,廝混山林十年的冷酷回到了她的身上,一柄小小的飛劍,從儲物戒中滑了出來,停在她的手腕邊。
蘇漫的身體輕輕飄起,無聲無息向兒子岳澤那邊躍去。
松鼠航猛地抬起鼠頭,大大的鼠眼瞪著蘇漫,感受到蘇漫的冷意,身形一動,攔在岳澤的前面。
蘇漫看到那碩大的鼠頭,心都要跳出來了,看見巨鼠越過兒子,對著自己,不假思索就揚起了右手,神識一動,飛劍刺了過去。
松鼠航大怒,居然有人敢在航大爺面前動武器,剛要避讓,想起小小兇獸在自己身后,這一避讓,小小兇獸可就糟糕了,只好亮出晶瑩透剔的前爪,猛地揮了過去。
“嘭!”
靈力四濺!
蘇漫在二十歲第一次遇到岳華后,才開始修煉,十年修到了煉精一品,可以說得上天資卓越。
十五年后第二次遇到岳華,就很快進入了先天境界,在先天境界呆了三年,去年就突破先天,晉入煉氣七層。
論起實力,她其實要比松鼠航高一些,更有飛劍之利,絕對可以碾壓松鼠航。
但蘇漫怕傷著兒子,想著把這兇獸從兒子身邊引開,出手就輕盈了許多,留著力準備隨時救兒子,所以這一劍居然讓松鼠航赤手空拳接了下來。
“吱吱…”
“吱吱…”
松鼠航前爪劇痛,知道自己不是這只雌獸的對手,神識大放,拼命嘶叫,通知大兇獸、中兇獸、小兇獸救命。
他大大的尾巴嘭的一聲張開,如同一個巨大的盾幕,把向后方飛濺的靈力全部擋了下來,保護岳澤不受傷害。
“住手!”
一股龐大的神識籠罩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