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盤算不到數十秒就放棄了這個誘人的想法,因為曼蒂雖然不像是路明非和林年那樣的純正武斗派,但她本身也是相當難纏的,她的言靈到現在都是一個謎(曼蒂并沒有在太多人面前展示過言靈,執行部沒有五覺律禁的相關記錄),再加上那不俗的身手,現在想要立刻留下她怕是不太可能。
零望著曼蒂良久,最后收起了三棱刺,大概意思的選擇和曼蒂進行合作。
她是被尼伯龍根卷進來的無關者,她的唯一訴求就是離開這里,而曼蒂有離開這里的辦法,暗中提出的條件就是幫助她找到想要找的人,那么這個條件是合理的,零可以接受。
“你們到底在說什么?等靠岸之后想辦法用衛星電話聯系海警或者馬爾代夫政府來營救我們不就好了嗎?什么尼伯龍根,什么找人?”巴巴羅薩微微皺眉,有點被他們兩個給繞昏了頭。
“衛星電話求援么,想法的確不錯,你也可以嘗試一下咯,如果能打通,搖點人來也是極好的。”曼蒂隨手摸下腰間別著的之前從巴巴羅薩身上順來的衛星電話丟還給了他。
“這不是我的電話嗎?怎么在你那里!?”巴巴羅薩接過電話表情相當精彩。
“有借有還,再借不難,要打電話不是么,快去吧,不然以后沒機會了。”曼蒂看都沒多看他一眼,擺了擺發了他。
巴巴羅薩深吸口氣按下了疑惑和不安,快速轉身走向駕駛室外沒有遮掩的開闊甲板上試圖求援,零則是進一步詢問起了曼蒂事情的詳情,“你要救的人有什么特征,性別,年齡,以及你知道她現在具體的位置么?”
“白俄羅斯人,女性,身上有明顯的戰爭痕跡,身高1米7,三圍是36、27、36,年齡看起來大概二三十歲,至于具體什么位置我還真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是她出了一些意外被卷進了尼伯龍根,如果沒死的話,那大概就和我們一樣漂流到了這個島上。”曼蒂如實說道。
零微微點頭,如果說是在大海上想要尋找一個人,那無異于是大海撈針,但如果只是在一個島上找人,那辦法就有很多了,找到一個開闊帶燃燒植被做出類似狼煙的訊號,持續個大半天很容易吸引來島上存活的人。
“那請問能不能——”
“啊噠噠噠——”曼蒂在安娜忍不住上前開口的時候就抬起右手豎起手指輕輕貼在這位西班牙老鄉的嘴唇上了,“這一趟大家都是冒著生命危險在做事,沒有什么一句請求就能順帶幫忙的事情,你可以跟著我們,我不反對,或許運氣不錯,在我們想找我們要找的人的時候就能順帶找到你想找的人呢?但更進一步的事情,比如想讓我們繞路,或者將就你什么的,就趁早別想了,或者說你也可以自己單獨行動。”
安娜想要據理力爭什么,但卻發現自己壓根沒有理,曼蒂說的也是人之常情,沒人欠她什么。
“見鬼!媽的!操!該死的!”駕駛室外的甲板上傳來了巴巴羅薩罵娘的聲音,猜都能猜到是發現衛星電話怎么打都沒信號的事實了,尼伯龍根本身就是個巨大的磁場地帶,無線電或者衛星信號在這兒都不好使。
“其他人你打算怎么辦?”零聽著外面巴巴羅薩的罵娘聲淡淡地問道。
“呃。”曼蒂摸了摸后腦勺,露出了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
零大概也理解了她什么意思,不再說話了。
如果是卷進尼伯龍根的無辜民眾,那卡塞爾學院的專員的確算是有義務搭救一下,但很明顯巴巴羅薩這群人并不滿足這個條件,他們是抱有目的進入這片海域的,且看中的是維特爾斯巴赫沉沒的財產,那些被打撈起的文物古董可都是價值不菲的煉金物品,私自打撈再販賣到社會各階層去,這本來就是犯罪行為。
所以零作為臨時專員并沒有義務去搭救巴巴羅薩這群人。
“我要帶上她。”零微微側頭示意了一下身旁的安娜,安娜是她準備當做證人提交給執行部的人選。
“我沒意見,就和我剛才說的一樣,前提是她別礙手礙腳,島上什么情況現在還是未知,但目測一點都不樂觀,所以如果到了不得不做出選擇的時候,到時候可別怪我狠心了。”曼蒂把話說在了前頭。
“這句話對你也一樣適用。”零望著曼蒂緩緩說道。
如果曼蒂在島上出了什么意外,她也不準備表現出什么同僚情誼去搭救,主打一個大家雖然臨時組隊,但各安天命的說法。
“我沒問題。”曼蒂向零伸出手,零看著她的手掌沉默了幾秒,最后還是伸手輕輕碰了一下,以示臨時盟約的達成。
“那我們呢?”沙發上,一直發呆的奧古斯特忽然看向曼蒂和零愣愣地問了一句。
“你們可以選擇留在船上等救援,這些海鮮刺身,還有外面甲板上跳上來的魚應該夠你們吃一段時間吧?船錨固定在近海之后,如果不鬧出什么大動靜應該不會招惹來之前那樣的海獸來襲擊你們。”曼蒂給出了這群人最好的解決方案。
“不我不要留在這艘船上,我要去陸地上!”奧古斯特一個哆嗦,低吼般說道。
“沒人阻止你們上岸,說不定島嶼上其實沒我們想的那么兇險,根本就是一片世外桃源呢?”曼蒂摸了摸下巴說出了自己都不怎么相信的話。
“你們快過來看——島上有人!”忽然之間,駕駛座上準備把游艇靠岸的納希莫夫忽然大聲吼道。
駕駛室內的人都是一怔,曼蒂和零反應最快,立刻跑了過去一左一右并在一起看向游艇正前方的遠處海灘。
這座金光照耀的島嶼的海灘和馬爾代夫大多數的島嶼一樣都是優質的白沙,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明晃晃的,比起白沙更像是金砂。
然而這不是重點,在寬闊的海灘深處一些是連排的綠植灌木,連接著廣袤的原始森林,而在那邊緣的灌木中,兀然沖出了一個拿著長矛,渾身上下裹著獸皮和樹葉的野人,正發了瘋似的朝著海邊跑來!
“這是什么?魯賓遜漂流記?”曼蒂看著那野人的打扮愣了一下,那人渾身上下都是臟兮兮的,分不清楚性別,頭發亂蓬蓬,獸皮之下的身軀也是格外的瘦弱,接近皮包骨頭,讓人都懷疑他怎么還沒猝死。
他朝著游艇靠過來的海灘邊上狂奔而來,邊跑邊朝著游艇吼叫著什么,同時揮舞著右手握著的尖銳石矛,看起來情緒相當激動。
“他在沖我們喊什么?”曼蒂問道。
不是聽不清,而是那邊吼叫著邊跑來的野人說的不是英文,也不是已知的任何一種流通的語言,他們完全聽不懂對方在沖他們吼什么。
“他說的好像是.迪維希語。”安娜說道。
“馬爾代夫的古語?筆記本上提到的那種語言?”零的記憶力很好,之前在房間里她在安娜的筆記本上看到過有關這個語種的故事。
“所以他在吼什么,有誰能翻譯一下嗎?”曼蒂看著那直直奔著游艇沖來,不斷揮舞石矛的野人瞇眼,“有些來者不善啊,看起來不太歡迎我們的樣子。”
“也可能是在求救。”零說。
“不他好像是在喊不要什么什么,我學過一些迪維希語,他一直在吼的句子里好像是說讓我們不要做什么.?”安娜有些遲疑地說道。
介于筆記本提到過一些迪維希語相關的故事,她也努力研究了部分馬爾代夫的古文化,但由于信息來源渠道有限,迪維希語這種小眾到失落的語言,她也只是摸索過幾個單詞的讀音和意思,了解程度甚至沒有動漫宅對日語的熟悉程度高。
“神經失常了?可能是荒島求生太久,忽然看到游艇覺得得救了吧。”納希莫夫看著那個沖來的野人猜測道,“所以接下來我們怎么辦?過不過去?”
“一個野人而已,你以為我是誰?把船靠過去!”曼蒂雙手環抱說道,
“送上門的口供,抓起來打聽一下,看看島上有沒有食人族部落什么的,免得著道了。”
納希莫夫也沒多想,加了一點油門讓游艇靠岸過去,可還沒等游艇靠岸,船上的所有人忽然都聽到了轟隆的聲音!
那是有節奏的震動,大地的顫抖,不止將沙灘上的白沙震的飛起,沿海的水域甚至都有節奏地泛起漣漪。
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隨后震撼眼球的一幕發生了,那野人跑出來的灌木深處,大片的樹木兀然連根飛起,一個巨大的陰影從原始森林中沖了出來,暴露在了沙灘的陽光下!
那是一條體長約莫十五米的龐大怪物,頭部巨大,渾身上下長滿了漆黑的鱗片,最具有特性的是后背那宛如尖銳扇葉一樣的背脊,四足不長,后肢作為主要奔跑立足點,在地上奔走的時候略短的前肢緊貼地面,整體像是在爬行而非奔跑,但速度卻極快,像是一輛短促的猙獰火車一樣沖上沙灘,快速追上了那奔來的野人,側頭橫著咬起大片的沙灘砂石,最后一口把野人拿下!
野人的大吼大叫瞬間消失不見,大量的血肉組織飛濺在海灘上被沖上來的海水帶進大海里,那根石矛也飛了出去摔在沙灘里滿是血污。那巨大的怪物仰起頭猛地甩了起來,將嘴里的砂石從狹長的嘴側抖出,只剩下嘴里那新鮮的血肉和骨骼一起咬碎吞進喉嚨里。
陽光照在那怪物的身上,充滿著原始的野性與猙獰,數十米長的身軀上全是堅硬的鱗片與尖銳的骨刺,鱗片下的生物肌肉充滿著爆發的力量感,那背后開扇般的脊骨更像是一把鋒利的扇刀美麗而危險。
“厚禮蟹。”船上的所有人見到這震撼血媽的場面都戰術后仰。
“恐恐龍!”奧古斯特人都嚇軟在了地上。
這下安娜沒有開口指正了,因為奧古斯特的確說對了,那當真是一條恐龍!一條貨真價實的棘背龍!
游艇停在了近海,納希莫夫僵硬地盯住海灘上大快朵頤的巨大生物,在良久的沉默后,轉頭看向曼蒂和零,“還要靠過去嗎?”
曼蒂看了一眼手里的潛水刀,又看了一下岸邊那長十五米的猙獰巨獸,吞了口唾沫,“真拍侏羅紀公園啊?”
ps:昨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