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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八章:大獲全勝

  這吉士長丹半邊腦袋滾下來的時候,眼睛開始怒目張著的。

  以至于此時出現了極詭異的局面。

  在半邊腦袋削開的時候,吉士長丹的身軀…也在稍稍一頓之后,轟然倒下,倒在了血漿里。

  手中的長刀,哐當落地,這長刀依舊還是通體雪亮,不曾染血。

  其實方才那剎那間的功夫,吉士長丹稍有半分的警惕,也不至瞬間被斬殺。

  只是可惜,他過于大意,又或者,他自詡自己乃是勇士,而面對年少的黑齒常之,所流露出來的,乃是不屑的態度。

  黑齒常之不覺得高興,只是默默將刀收了,他方才見這倭人武士氣勢如虹,還以為是和薛仁貴一般旗鼓相當的對手。

  哪里想到…就這…

  他搖搖頭,不免有些遺憾。

  黑齒常之哪里知道,他出的風頭,已讓臺下的薛仁貴羨慕得眼睛要充血。

  而臺下,沒有人歡呼。

  實在是…一切太快了。

  只一合的功夫,居然勝負就分曉了。

  掛在樹上的看客們,因為過于精彩,激動得整個人從樹上摔下來。

  陳正泰對結果很滿意,立即吩咐陳愛芝到自己的面前來,準備發表歷史性的講話。

  犬上三田耜則是一愣,他以為自己看錯了,所以下意識地張大了眼睛!

  那吉士長丹的厲害,他是見識過的,這樣的武士…竟然在這個少年面前,毫無還手招架之力?

  他身軀一顫,覺得難以置信。

  隨即,眼底深處掠過了一絲說不清的恐懼。

  身后一群倭人武士,有人垂頭喪氣,有人義憤填膺。

  更有人暴喝,竟是一下子跳上了高臺。

  此人…

  犬上三田耜注意到動靜的時候,想要喝止,已經來不及了。

  此人叫吉士武信,乃是吉士長丹的堂兄,見自己的兄弟被斬,已是暴怒不已!

  他手持著倭刀憤而登臺,也不和黑齒常之打話,而是直挺挺的沖上前去。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驟然之間又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

  所有人為之驚訝不已因為…顯然吉士武信沒有武德,他這是偷襲。

  黑齒常之的刀已入鞘,甚至他的身子是背對著吉士武信的。

  只聽到身后一聲怒吼還有那長刀破空的聲音。

  黑齒常之感覺到了危險。

  所有人都發出了驚呼。

  便連陳正泰也嚇了一跳,他已來不及怒罵對方的卑鄙無恥了。

  吉士武信越來越近,甚至那刀尖已是迫近了黑齒常之的后肩。

  可就在此時…

  黑齒常之猛地回身。

  他赤手空拳。

  待那長刀來襲時他身軀下意識的輕輕避開。

  這顯然得益于每天和薛仁貴比斗的經驗薛仁貴是最喜歡玩偷襲這樣的小把戲的。

  當然黑齒常之也不賴大家彼此彼此。

  于是那倭刀斬了個空。

  恰在此時黑齒常之出拳了。

  趁著對方的斬下的力道還未枯竭身軀前傾的功夫,黑齒常之一只手,居然生生的扯住了吉士武信的衣襟,一下子,令吉士武信動彈不得。

  吉士武信頓時清醒了一下他萬萬料不到黑齒常之的氣力竟是這樣的大只是扯住他他就像是渾身都麻痹了一般。

  他下意識的想要收回刀勢。

  黑齒常之卻罵道:“你們倭人沒有武德!”

  于是,另一只手握緊,毫不客氣地揮拳而出。

  這是憤怒之下的一拳可以說竭盡全力,這力道,天知道有多少斤。

  而這一拳,狠狠的砸在了吉士武信的腦袋上。

  一聲悶響。

  所有張著眼睛看的人,都似乎感受到了這拳里的氣勢而不約而同的繃緊了神經。

  只見鮮血和白色的漿液自吉士武信的鼻中流出來,準確的來說,他的鼻子已經無法分辨了,因為此時鼻骨已盡都碎裂,整個腦袋,好像凹陷了一般。

  這腦袋狠狠后仰了一下,頸骨亦是隨之錯位,因而整個腦袋,似是一種奇怪的方式和自己的身體連接著。

  隨即,黑齒常之似是很是嫌棄地放下了吉士武信的衣襟,這吉士武信便如爛泥一般的倒了下去。

  很顯然,已是氣絕!

  又只是一合的功夫。

  更何況的是,是再黑齒常之赤手空拳之下。

  這一下…在短暫的寂靜之后,瞬間,高臺下歡聲如雷。

  陳正泰此時才松了口氣。

  卻聽一旁的薛仁貴唧唧哼哼的道:“這算什么,我也可以。”

  蘇定方則是抱著手,也一副老師傅一般的樣子觀戰,外行只看一個熱鬧,可是內行人,雖只是一剎那之間發生的事,這雙方的一舉一動,卻盡都被蘇定方所捕捉了。

  婁師德對于比武沒什么興趣,他雖也擅長騎射,武力不低,自覺得上去,也絕不會給陳正泰丟人現眼,不過他心里認為韜略更為重要。

  扶余威剛此時的臉上,已不經意的露出了笑容,他心里知道,自己賭對了,黑齒常之確實是非常之人,將來此人一定會在陳正泰身邊大放異彩,而自己舉薦有功,也將隨之水漲船高。

  這些人的心思,各有不同。

  可三個遣唐使的內心,卻都是崩潰的。

  大唐的實力,已到了如此可怕的地步了嗎?

  犬上三田耜并不痛心于損失了兩個武士,他所痛心的是,自己自認為拿得出手的東西,在陳正泰的這些小小護衛面前,竟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那么…大唐有多少這樣的人呢?

  大唐的水師,已經十分可怖,倘若再加上秦瓊、程咬金那樣的大將,以及眼前這些看似尋常少年人所表現出來的實力。

  下一次,若是水師襲擊的乃是倭國,他們的軍馬登陸倭國腹部作戰,倭國能否比百濟的境遇更好一些?

  犬上三田耜作為遣唐使,他的職責除了交流學習,更多的還是刺探大唐的實力。

  上一次,他來大唐的時候,雙方的交往并不算愉快,這便是因為倭國內部認為,大唐的實力遠不如隋朝,倭國的天皇,也完全沒有必要對大唐稱臣。

  只是現在看來…只短短數年的功夫,這個印象,只怕要大為改觀了。

  那扶余洪更是臉色慘然到了極點,他所憑借的倭人,似乎在眼下…也不過爾爾,這就意味著…百濟人再沒有任何的憑借了。

  當然,百濟還有另一個選擇,就是徹底的投向高句麗人,可高句麗人照舊也是狼子野心,他們對于百濟也是覬覦已久。

  可怕的是,即便投靠了高句麗又如何,大唐水師依舊還可以進入百濟海域,如入無人之境,憑借他們現在所展現的實力,甚至可以再殺入一次百濟的王城。

  此時…百濟已為魚肉了。

  新羅遣唐使眼眸張著,他下意識的瞥了倭人遣唐使一眼,而后,下意識的離犬上三田耜遠了一些。

  “還有人要戰嗎?”沒有理會高臺上已氣絕的兩個倭人武士,黑齒常之憤怒于,這些倭人居然偷襲,他怒氣沖沖的樣子,像一頭年少的獅子,冷冷地瞪著那些倭人,忍不住咆哮:“還有誰想要登臺,都盡管上來,若是不敢一人上來,你們盡管…統統一起上。”

  武士們個個怒目而視,可是…他們也只是憤怒的按著腰間的刀柄,竟無一人敢上臺。

  陳正泰哈哈笑道:“常之,你下來,都說了,比武點到即止,輸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再切磋之中增進友誼,好了,你下來說話。”

  黑齒常之有些不甘心,好不容易碰上這么個打架的大好機會,居然沒玩一會就結束?

  不過陳正泰的話,他是十分聽從的,只好乖乖的下了高臺。

  犬上三田耜臉色鐵青,他繃著臉,正在權衡著下一步該如何做,才能盡力的挽回倭國的臉面。

  卻在此時,有人突的湊上來道:“犬上兄,倭國連敗,你對此有什么看法?”

  犬上三田耜一聽,可謂是氣炸了,側目一看,卻見那無孔不入的陳愛芝不知何時湊過來了,手里還拿著記事板,很認真的樣子。

  陳愛芝自詡自己是戰地編撰,他這可是拼著性命在編撰新聞啊。

  犬上三田耜冷瞪他一眼,怒道:“走開。”

  陳愛芝非常敬業地道:“最后一個問題,倭國遭遇如此的慘敗,犬上兄會不會覺得…這可能是倭國的武士,偏居在倭島,以至于鼠目寸光的問題?犬上兄有沒有想過,增進與大唐的交流,多派遣武士來大唐學習…對于貴國武士偷襲,毫無廉恥且沒有武德的問題,犬上兄是否認同,有什么看法?”

  犬上三田耜感覺火氣已經騰騰地越燒越旺,恨不得立即將這陳愛芝宰了。

  幾個武士甚至已按著刀上前,口里怒罵,要將陳愛芝趕開。

  陳愛芝只好在記事板上記下:“倭國遣唐使犬上三田耜羞怒交加,暴跳如雷,拒絕采訪,可見其尚有廉恥之心…”

  眼尖的武士要來搶記事板。

  陳愛芝便大叫:“打編撰了,倭人打編撰了。”

  犬上三田耜心里一驚,連忙喝止住那幾個武士。

  而這個時候,臺下已是歡呼成了一片。

  也有不少下錯了賭注的人,在惱怒不已地痛罵倭人無能。

  憤怒的人群,甚至將停在遠處的倭人車馬砸了個稀巴爛。

  差役們嚇得面如土色,忙是維持秩序。

  陳正泰則笑嘻嘻的上前,犬上三田耜見陳正泰來,忙收斂了怒容。

  此時此刻,他已經意識到,大唐已不能招惹了,而陳正泰這個家伙…更是不能招惹的人之一。

  他隨是惱火到了極點,卻也很是上道,朝陳正泰行禮,慚愧的道:“韓國公,我的部下失禮了。”

  陳正泰的心情很好,搖搖頭道:“哪里的話,這情有可原嘛,反正他都已經死了,還能怎么說?我們大唐有一句話,叫人死為大,罷了,不計較啦,走,我們借一步說話。”

  犬上三田耜臉色慘然。

  尤其是那百濟遣唐使扶余洪,更像是即將要上刑場一般。

  借一步說話…這是大唐準備讓他們接受無法接受的條件了吧。

  只是…連對倭人尚且都如切瓜一般,那么百濟,又憑借什么抵擋這實力雄厚的大唐呢?

  在太極門城樓上。

  從這里觀戰,其實并不真切。

  李世民焦灼地等待著消息。

  事實上,那禮部尚書豆盧寬的話,還是令李世民心中焦躁得,雖然說是說他不信那些流言蜚語,可誰也無法保證這個萬一。

  等聽到平安坊那里傳出的震天歡呼聲,李世民不由道:“誰勝了?”

  豆盧寬本就見陛下不理睬自己,心里頗有些不忿,張望了一下,而后斷言道:“聽聞不少人投注了倭人,這樣看來…極有可能…是倭人勝了。”

  李世民冷笑連連。

  卻在此時,終于有宦官匆匆飛馬而來,在城樓下叫道:“陛下,陛下,韓國公大勝,韓國公護衛黑齒常之,一合之下,斬殺倭人武士。誰料倭人不講信義,竟有武士偷襲黑齒常之,黑齒常之赤手空拳,又將其斃命,此時…黑齒常之連勝!”

  此言一出,城樓上頓時被驚動了。

  房玄齡和長孫無忌等人都松了口氣。

  豆盧寬則是愣了一下。

  不是說好了陳正泰斂財嗎?說的有鼻子有眼的,還說是陳家三叔公放出的話,這到底是不是有人故意假借三叔公之名,還是那該死的三叔公缺了大德,故意騙人去買倭人勝?

  豆盧寬一時覺得自己的腦袋竟如漿糊一般,一時懵了。

  李世民卻已回過頭來,看了豆盧寬一眼。

  豆盧寬覺得時間好像凝固停止了,臉上的表情顯得很僵硬。

  李世民道:“卿家不是說,這是陳家要斂財嗎?”

  “臣…臣覺得這是陳家…反向斂財,他們故意…”豆盧寬連忙解釋,可很快他就發現自己好像越解釋越亂,這個時候再多做解釋,恰恰可能得來最壞的結果。

  畢竟也是官場老油條了,也知道此時再辯駁反而是下乘了,于是又忙改口道:“陛下,臣萬死,是臣誤信人言,冤枉了陳家,臣…糊涂了。”

  第一章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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