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解讀天書上,李慕已經形成了技術壟斷,心宗最終還是答應了他帶走天書的要求。
為了表現出足夠的誠意,李慕先幫他們解讀了一部分天書內容,打消他們的一些疑慮和擔心,才準備告辭離去。
他還未開口,普智長老便道:“小友對心宗有大恩,不妨在這里多留一些時日,也讓我等一盡地主之誼。”
拿了天書就迫不及待的跑路,很容易讓人家一位是攜寶私逃,李慕深思熟慮過后,決定在這里待幾天。
趁著這幾日時間,李慕仔細研究了一番心宗天書。
心宗天書的內容包含兩部分,一部分是佛門法經,相當于道門修行者導引練氣的心決口訣,另一部分,則是各種佛門神通。
道門有無數法術,道門修行者將體內的法力運用到了極致,佛門則是開發身體,佛門的神通,也大都和身體有關,他們的身體強度不弱于法寶,再結合肉身神通,戰力不可小覷。
李慕法體雙修,接受了敖青的傳承后,肉身直接達到第六境,此天書中的大部分神通,他都能修習。
在這頁天書中,李慕倒是沒有看到什么異獸,他所擁有的天書中,并不是所有天書都會有此類記載。
當他將第九頁天書疊放在其余八頁之上時,那扇金色的門又清晰了一分,他現在手中有九頁天書,要再湊齊十五頁,才能令完整的天書重現,未來要走的路,還有很長很長。
天書無疑是這世上最神秘的寶物,每一頁都是無價之寶,收集所有的天書之后,到底能揭開什么秘密,那扇金色的大門背后,又有什么東西,無時無刻不在撩撥著李慕的心弦。
在心宗停留七日之后,李慕提出了告辭。
幾位長老親自送李慕出山門,普祥長老看著李慕,鄭重道:“天書就拜托靈機子小友了。”
李慕點頭道:“長老放心,最多十年,我會將天書完好奉還。”
普祥長老同樣對李慕承諾道:“若有一日,道門聲討玄宗,心宗也會助一份力。”
憑借解讀天書的能力,李慕儼然已經成為了修行界的交際花,無論佛門道門,但凡擁有天書的大門派,都有求于他。
離開心宗,李慕便一路往北。
柳含煙和李清應該已經服下了破境丹,李慕打算在白云山等她們出關。
飛離天臺山之后,李慕便不再御空飛行,一步踏出,身體在原地消失。
天邊極遠處,三道幽影從虛空中陡然浮現,其中一人大驚道:“縮地成寸,此人難道是合道境強者!”
另一人斷然道:“這絕不可能,以他的年紀,哪怕是從娘胎里開始修行,也不可能修行到第八境,這是早已失傳的遠古道術,他居然會遠古道術,此人身上還有大秘密…”
最后一人目錄思忖,說道:“如果他是合道強者,早就發現我們了,我上次見他時,他還只有第五境,如今修為最多是洞玄,他身具道門五宗和佛門心宗天書,若能擒住他,我們立下的就是天大的功勞,沒有時間再讓你們耽誤,追!”
他話音落下,三人身體散開,呈三角站立。
他們手中迅速結印,同時伸手,從手心各發出一道濃郁的黑氣。
黑氣相連,形成一個巨大的黑色三角形狀,黑色三角形之中,出現了劇烈的空間波動。
一道異響過后,那黑色的三角形消失,同時消失的,還有那三道幽影,虛空之中,恢復了平靜。
前方百里處,李慕的身體從虛空中浮現而出。
他抬起腳,準備再次施展縮地成寸,前方的天空中,異變突起。
一個巨大的三角形黑色漩渦突兀的出現,下一刻,便有三道身影從漩渦中走出。
這三人并未掩飾身上強大的氣息,一種極強的壓迫感撲面而來,李慕一時震驚無比,這是哪里來的三位超脫強者?
不過很快的,他就從其中一人的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
那是曾經在妖國,和青煞狼王聯手的那位魔宗長老的氣息。
李慕脫口而出:“幽冥三老!”
幽冥三老是魔宗派遣,鎮守在祖州的三位超脫強者,這些年來,他們在祖洲各處攪起風云,將大周,妖國,以及南方諸國攪的雞犬不寧,這三人一般都躲藏在幕后,極少出現,上一次同時出現,是圍攻萬幻天君的時候,難道他們這次是為自己而來?
李慕沒時間聯想,一位超脫他還能對付,同時對付三位,根本沒有取勝的可能。
他單手在袖中結印,一步邁出,身體卻還停留在原地。
李慕面色變的認真,這處空間,被人禁錮了。
與李慕有過兩面之緣的那位魔宗長老看著他,淡淡道:“為了你,我們三人已在此地等候了六日,怎么會讓你這么輕易的離開?”
李慕面色微變,幽冥三老的目標,果然是自己!
妖國一事,他破壞了魔宗的計劃,還重傷了幽冥三老之一,魔宗也從來沒有給他這種待遇,這一次,幽冥三老其出,一定是因為某個重要的原因。
天書!
只一瞬間,李慕就想通了關鍵所在。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他拿到心宗天書的時候來,他們目的是心宗的天書,或許,不止是心宗的天書…
他拿走心宗天書之事,只有玄度和心宗幾個長老知道,幽冥三老六日之前就在天臺山外埋伏,說明第一時間就有人將消息透露給了他們。
這個人不可能是玄度,也就是說,心宗的第六境長老中,出了叛徒!
普智的那張臉,在李慕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難怪他一直在促成李慕和心宗的合作,并且極力勸說心宗眾人,讓他將天書從心宗帶走,因為只有天書離開心宗,魔道才有機會奪取…
李慕緩緩看向三人,問道:“普智是你們的人?”
那魔宗長老淡淡道:“本尊還要感謝你,普智在心宗潛伏了五十年,也沒有機會帶走天書,若不是你,他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掌控心宗,拿到天書…”
李慕心中震動,魔宗為了心宗的天書,居然派人在心宗臥底五十年,近兩個甲子,而且還爬升到如此重要的位置,他們到底在圖謀什么?
要說是佛門的神通,恐怕有些說不過去,以普智現在的地位,就算不能執掌天書,但心宗的神通對他來說,唾手可得。
魔宗的長遠布局,讓李慕更加堅信,天書之中,蘊含巨大的秘密。
一名老者沉聲道:“溟三,和他廢什么話,趕快動手,殺了此人,拿了天書,以免節外生枝。”
他身影正要動,溟三伸出手,制止了他,傳音說道:“你忘記普智說的了嗎,此人身具七竅玲瓏之心,可以解讀天書,這樣的人,最好能為我們所用,殺了他,若是被上面知道,恐怕會責罰和怪罪。”
那老者思忖之后,又退了回去。
溟三說的不錯,如果普智說的是真的,那么此人的價值,比一張或者兩張天書本身還要重,這種人殺之可惜,就算要殺,也不是他們能夠決定的。
這時,溟三看著李慕,緩緩說道:“今日你插翅也難逃,你是個聰明人,我給你兩個選擇,是身死道消,還是交出所有天書,加入我們,你有一刻鐘的時間考慮。”
李慕淡淡問道:“加入你們,有什么好處?”
溟三眉梢一挑,問道:“你想要什么好處,實力,地位…”
李慕瞥了他一眼,說道:“你說的這些,我現在已經擁有。”
溟三想了想,說道:“我知道,你喜歡女人,以你的能力,加入我們,大陸上所有女人任你挑選,你喜歡誰,圣宗都會為您擒來。”
李慕冷冷道:“女人只會影響我修行的速度,想要打動我,僅憑這些可還不夠。”
溟三想了想,說道:“如果是讓你增加六十載壽元呢?”
李慕道:“你們應該清楚,第七境對我來說,并不難。”
溟三搖了搖頭,說道:“并非你想的那樣,我的意思是,讓你以洞玄之身,擁有最多三個甲子的壽元,若你能晉升超脫,你的壽元將達到四個甲子…”
他望著李慕,語氣中充滿了誘惑,說道:“怎么樣,我輩修行之人,與天斗,與己斗,求的不就是一個長生,多活一年,便多一分長生的機會,我再不妨告訴你,真正的長生之道,就藏在天書之中,加入我們,以我魔宗的實力,以你解讀天書的能力,或許有一日,能破解永生大道…”
另外兩名老者面色一變,厲聲喝止道:“溟三!”
溟三伸出手,說道:“無妨,這并不是絕對的機密,告訴他又能怎樣。”
李慕表情震驚,魔宗居然有這種逆天之術,可以為修行者延壽,而且不是天機符的那種短暫延壽,為洞玄強者延壽六十年,這能增加多少突破到第七境的機會?
倘若兩位太上長老,再擁有六十年壽元,就算是不能晉升第八境,也能再保符箓派六十年。
這是李慕以前想也不敢想的。
更何況,這魔宗長老口中所說的永生大道…,哪一個修行者能頂得住這種誘惑?
永生,人類修行的終極追求,竟然就藏在天書之中?
從幽冥三老的表現來看,他的話十有八九是真的。
難怪萬年以來,魔道一直稱霸十洲,未曾衰落,不知道他們還有多少逆天的神通,又在圖謀著什么?
今日獲取的信息實在太多,李慕深吸口氣,說道:“讓我考慮考慮。”
溟三懸浮在空中,淡淡說道:“你只有不到半刻鐘了。”
李慕站在原地,臉色變幻不定,似乎是在做著艱難的抉擇。
增加一甲子壽元是很大的誘惑,永生更是讓李慕心動不已,但加入魔宗是不可能的,魔道中人的話,只能聽一半,信一半。
他們能幫助自己延續壽元是真,但如果他加入了魔道,最大的可能是被他們當成解讀天書的機器,恐怕再也不會具備自由。
當然,他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不說永生,能為太上長老延續六十年壽元的機會,李慕怎么都不能放過。
他已經暗中傳訊女皇,現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時間。
他和女皇之間沒有什么秘密,包括九字真言,他也已經教會了女皇,以她的修為,施展縮地成寸之術,一步邁出便是數百里,算上施術時間間隔,到這里也應該不到兩刻鐘。
幽冥三老哪怕只抓到一個,也是無比重要的收獲,這種等級的魔道強者,一定知道更多的秘密。
半刻鐘時間很快便到,溟三問李慕道:“考慮的怎么樣了?”
李慕道:“這種重大的事情,一刻鐘的時間怎么夠,再給我半個時辰吧…”
溟三臉色一沉,說道:“拖延時間是沒有用的,今日無論誰來都救不了你。”
幽冥三老親至,只為抓一個第六境修為的小輩,的確很難失手,除非來數位超脫,或者一位合道強者,即便這個可能很小,他們也不想出什么意外。
一位老者道:“不用和他廢話了,將他帶回去,有的是時間讓他慢慢考慮。”
說罷,他便直接伸手向李慕抓來。
老者的手變的無比巨大,李慕的身體也被天地之力禁錮,眼睜睜的看著此手抓來。
他一動心念,身邊的天地之力散去,身體也恢復自由。
隨后,他左手結印,右手一指前方。
一根金色的手指迎向巨手,兩者觸碰之后,手指直接崩潰,巨手只是停滯了一瞬,便氣勢不減的向李慕抓來。
就在那手掌靠近李慕數丈時,李慕不退反進,主動的攻向那巨手。
出手的老者臉上浮現出不屑,冷笑道:“不自量力。”
然而下一刻,這片天地間,忽然出現了一道青芒。
李慕手握長槍,槍尖青光大盛,狠狠的刺在巨手手心。
一道震耳的響聲過后,老者身體倒退數步,手掌也迅速縮小,他面色陰沉,看著手心的一個血洞,目光驚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