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緣無故消失三天,錯過上司一百多個電話,如果沒有一個正當的理由,后果會很嚴重。
除非他不是為了私事,而是在為公司拉投資。
如果能把符箓派綁在他和女皇的戰車上,那么哪怕是新黨舊黨,四大書院聯合在一起,也只能和她勢均力敵。
和女皇聊了一會兒,將她哄好之后,李慕才收起海螺。
他現在身體還有些虛弱,不知道多久才能痊愈。
坐在床上,他越想越覺得符箓派不干人事,圣階符箓,對心神的消耗極大,恐怕是符箓派掌教也畫不出來,幾個第六境第七境的大佬,居然套路他一個第四境的菜鳥,耗費心神精力,去幫他們打工,這是人干的事情嗎?
這口氣,李慕無論如何都咽不下。
很快的,小白就熬好了粥,又和晚晚做了幾道小菜,端到床邊,一勺一筷的喂李慕。
此時,主峰道宮。
符箓派掌教,以及幾名派內的首座,眼睛眨也不眨的望著一張懸浮在虛空中的符箓。
這符箓之中,靈力流轉,似乎擁有一種奇異的力量,連周圍的天地,都變的虛幻。
“這種氣息,真的是圣階…”
“祖庭有多少年沒出現過圣階符箓了?”
“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了,他才只是第四境啊!”
“第四境尚且如此,日后等他成長起來,只要材料足夠,豈不是能量產圣階,甚至神階?”
“一定要將他留在符箓派,這是我派大興的希望!”
幾人望著這張圣階符箓,目光灼灼,一張圣階符箓,這對符箓派的意義,太過重大了。
圣階符箓如果能夠量產,道門六派的格局,或許將被徹底改寫。
蒼松子目露思忖之色,說道:“我還是想不通,他怎么能畫出圣階符箓,難道他曾經是上三境的強者,現在的身體,只是他奪舍的?”
玄真子搖頭道:“若是奪舍之身,又怎么能瞞得過掌教真人,瞞得過大周女皇?”
蒼松子道:“可這件事情,太過匪夷所思,甚至無法解釋。”
玄真子看著他,問道:“師弟可曾記得,這世上,有一種特殊體質?”
蒼松子想了想,驚道:“師兄的意思是,他擁有罕見的七竅玲瓏心?”
在這世上,大部分都是普通人,但其中也不乏有天賦異稟的。
如純陰純陽,五行之體,等特殊體質,若是選對了修行方向,修行一日,便是別人數日之功。
還有天生靈瞳,控火控水,雖然他們的修行速度未必有多快,但卻生來具有神通,踏入修行之后,實力遠超同階。
七竅玲瓏心,便是特殊體質之一。
這種體質,既不能提高修行速度,也不具有天賦神通,但他們若是踏入修行,卻擁有一個任何特殊體質都沒有的優點。
他們不會擁有心魔。
不僅不會擁有心魔,任何幻術,攝魂,搜魂之術,都對他們無用。
因為他們的心七竅玲瓏,能夠在任何時候,保持內心的冷靜和鎮定,不會被外物侵擾。
這是連上三境的修行者都羨慕的特質。
修道容易,修心難,心魔可不會在乎修行者的修為高低,是煉魄還是超脫,就連超脫修行者,也難以徹底擺脫心魔的侵擾。
對于修為高深的修行者來說,書符之所以會失敗,不是因為符文記不住,也不是因為法力不夠,而是因為心不能靜,他們可以靜心片刻,但書寫天階,圣階符箓,耗時太長,很難保持長時間的心無波瀾。
但對具有七竅玲瓏心的人來說,根本不存在這個擔憂。
別人是用意念控制心,他是用心控制意念和身體。
七竅玲瓏心,是所有書符之人,最渴望擁有的特殊體質。
只可惜刻鐘體質太過罕見,他們也只能聽過傳聞而已。
幾位首座思考過后,基本可以確認,李慕是極為罕見的,擁有七竅玲瓏心的人,否則,他能以第四境的修為,僅僅借助掌教的力量,就畫出了圣階符箓,根本難以解釋。
這種能力,屬于老天爺賞飯吃,是任何人都羨慕嫉妒不來的。
“同時具有純陽之體和七竅玲瓏心,莫非這就是天命之子?”
“這是真的上天眷顧。”
“純陽之體也便罷了,玲瓏之心,更是罕有…”
幾人感嘆了一番,蒼松子忽然問道:“符道子師叔離開門派二十年,怎么會忽然回來?”
玄真子搖頭道:“當年師伯將掌教之位傳給師兄,沒有傳給他,符道子師叔一怒之下離開門派,這次回到宗門,化身擾亂符道試煉,若不是有李慕,此事恐怕無法收場,他怕是來者不善啊…”
蒼松子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道:“符道子師叔人呢?”
幾人對視一眼,同時驚聲道:“不好!”
白云峰,小筑。
作為傷員的李慕,正在享受著小白和晚晚的喂飯服務,忽然覺得一陣困乏,等到他意識到不對,念動清心訣時,晚晚和小白已經倒了下去。
與此同時,他的房間之內,已經多了一名老者。
老者須發皆白,臉上皺紋密布,看著極為蒼老,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踏進棺材,見李慕神智依然清醒,老者臉上露出大喜之色,說道:“果然是七竅玲瓏心!”
這老者給了李慕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檢查過小白和晚晚,發現她們只是昏睡過去之后,李慕厲聲問道:“你是什么人!”
老者目光灼灼的看著李慕,說道:“老夫符道子,是符箓派太上長老,當今的符箓派掌教玄機子,見了老夫,也要稱一聲師叔,小家伙,你可愿意拜老夫為師?”
李慕看著這老者的眼睛,終于知道,他對著老者的熟悉感來自哪里了。
他不就是符道試煉上,差點贏了自己的那名年輕人!
李慕面色愕然,看著他,問道:“你是符箓派太上長老,超脫強者?”
符道子咳了一聲,有些尷尬的說道:“老夫,老夫的修為是洞玄,但距離超脫,只有一步之遙。”
距離超脫只有一步之遙,這句話的意思,就很微妙了。
李慕認識的那個老道士,距離超脫,也有一步之遙。
百川書院的黃副院長,號稱一只腳已經踏入了超脫。
可他的另一只腳,可能到死都踏不進去。
不是超脫,拜師什么的,還是算了吧。
李慕的修行,有女皇指導,就算他是超脫,李慕也不會同意,更何況不是,他連考慮都不考慮。
李慕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愿意。”
符道子愣了一下,問道:“為什么?”
李慕反問道:“你能教我什么?”
符道子道:“老夫游歷多年,懂得無數神通道法。”
李慕搖頭道:“神通道法,有人教我。”
符道子皺眉道:“何人,他是法力比老夫更強,還是見識比老夫更加廣博?”
李慕道:“大周女皇。”
“咳,咳!”
符道子一口氣沒上來,連咳幾聲,大周女皇他是比不過,她得了帝氣,修為又是超脫,她仗著大周朝廷之便,四宗六派,誰能和皇族比知識廣博?
符道子想了想,又道:“老夫一生符道修為,符箓派無人能及…”
李慕問道:“你能畫得出圣階符箓嗎?”
符道子:“…”
“我能。”李慕看著他,繼續說道:“符箓之道,我不需要別人教我。”
符道子想了想,忽然走上前,抓著李慕的肩膀,沖出房間,飛出白云峰,就要向山外飛去。
危急時刻,李慕吹了一聲口哨,哨聲在法力的加持下,傳出很遠。
主峰之上,忽然傳來一聲嗡鳴,一道金光飛速而來,狠狠的撞向符道子。
符道子面色一變,急忙將李慕扔到一邊,兩手手心處各自出現一道金色的符文,迎向那金光。
道鐘并沒有理會符道子,而是直接變大,在空中改變方向,將李慕罩住。
與此同時,主峰之上,幾道氣息沖天而起,數道身影,將符道子團團圍住。
符道子面色陰沉,問道:“玄機子,今日你又要和本尊作對嗎?”
玄機子注視著符道子,搖頭道:“他的身份特殊,今日不能讓師叔將他帶走。”
符道子冷聲道:“什么身份特殊,你們不就是看中了他的七竅玲瓏心,想要將他留在符箓派嗎?”
玄機子道:“師叔不也看中了這一點?”
符道子沒有說話,只是用目光注視著玄機子和幾名首座,眼神逐漸變得復雜。
片刻后,他看著眾人,搖了搖頭,說道:“二十年不見,你們幾個,也都成了一派掌教,一峰首座…”
他有些自嘲的說了一句,身上透出濃濃的暮氣。
玄真子等人目光復雜,曾經他們敬仰萬分,如日中天的門派前輩,如今,也避免不了的走上了這一個結局。
符道子重新看向玄機子,說道:“老夫的壽元,只有不到半年,此子讓老夫帶走,老夫一生的衣缽,不能沒有傳人。”
玄機子沒有說話,一張符箓,從他的袖中飄出,飛向符道子。
看著這張符箓,李慕臉上露出幽怨之色,這三天里,為了這張符箓,他差點被累了個半死…
符道子看著這張符箓,面色大變,驚聲道:“天機符!”
此符名為天機符,作用卻是遮掩天機,這張圣階的天機符,可以幫他遮掩天機,至少可以讓他的壽元,憑空多出十年!
玄機子看著符道子,微笑說道:“這位小友是大周女皇陛下的人,師叔若要收徒,也得征求他的意見,若是他同意,我等自然不會阻攔,若是他不同意,師叔將他帶走,也會給您帶來災禍。”
說完,他才看著李慕,問道:“小友可愿拜符道子師叔為師?”
李慕擺了擺手,說道:“這個一會兒再說,先把欠我的符牌還我。”
玄機子一翻手,手心處多了一個玉牌,緩緩向李慕飛來。
李慕接過玉牌,玉牌入手,溫潤異常,玉牌之內,有一道流動的金色的符文,他雖然不認識符箓派的符牌,但想來堂堂一派首座也不會騙他。
收下符牌之后,李慕臉色沉下來,說道:“你們利用我這件事情,恐怕貴派要給本官,給女皇陛下一個交代吧?”
李慕本來是想要那張圣階符箓的,但那東西對符道子有大用,反正他還年輕,什么都沒有,就是命長,就當可憐可憐老人家了,但玄機子等人,李慕可就不打算輕松放過了。
玄機子知道李慕說的是什么事情,問道:“李大人想要什么交代?”
李慕自稱本官,他對李慕的稱呼,也換成了李大人,此刻兩人的對話,是符箓派和大周朝廷的對話。
李慕等的就是他這一句,說道:“五張天階符箓。”
玄機子點了點頭,說道:“好。”
李慕愣了一下,回過神來后,便有些后悔,他感覺自己好像虧了。
他開價五張天階符箓,玄機子居然想都沒想的就答應了,早知道他就開價十張了…
他還是沒見過太大的世面,格局小了啊…
但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李慕也不好再改口。
否則丟的不僅僅是他的臉,還有女皇的臉。
他可以不要臉,但女皇的尊嚴任何時候都要維護。
符道子拿著那張圣階符箓,目光極為復雜。
玄機子看著他,說道:“恭迎師叔回山。”
玄真子等人也抱拳躬身,說道:“恭迎師叔回山…”
李慕不想摻和他們符箓派的事情,帶著道鐘,飛到白云峰,看到晚晚和小白一臉焦急,她們身邊,是李慕思念已久的一道身影。
“公子!”
“恩公!”
李慕飛到院子里,摸了摸兩個小丫頭的腦袋,說道:“放心,我沒事。”
隨后,他將柳含煙擁入懷中,說道:“你再不出關,我就得回神都了。”
柳含煙紅著臉道:“我算著日子,想你應該來了,師父說我這兩日心不靜,閉關也沒有什么用,就放我出來了…”
她說完想起一事,握著李慕的手,問道:“我聽晚晚和小白說,你參加符道試煉了,你以前不是說,你不想成為符箓派弟子嗎?”
李慕怔了一瞬,然后便再次抱緊她,說道:“因為我想和你成為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