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白妖王的無理要求,李慕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他是捕快,不是動物園園長,別什么蛇蟲鼠蟻都往他身邊送。
若是他的欲情沒有圓滿,帶著這條青蛇也行,有事沒事都可以吸一吸,有助于修行,但他欲情一魄早就凝聚,要她何用?
想到這條青蛇整天在他眼前晃來晃去,李慕就心煩不已。
青蛇怒視著李慕,咬牙道:“你以為我想跟著你嗎,要不是父親逼我,我看都不想看到你,我…”
“巧了,我也是。”
李慕沒耐心聽她說完,看著青牛精,說道:“抱歉,牛大哥,這件事情,我是真的不太方便。”
青牛精嘆了口氣,也不勉強,說道:“妖王已經決定讓她去郡衙贖罪,若是李兄弟不方便帶著她,平時多照拂照拂她也好…”
趙捕頭上前一步,說道:“此事我會轉告郡尉大人,郡尉大人同不同意,便不能保證了。”
青牛精將一個信封交給他,說道:“這是妖王給沈郡尉的信,還請代為轉交。”
他離開的時候,還是將那些靈玉留了下來,李慕多次拒絕無果,只能暫且收下。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雖然這些靈玉,是白妖王感謝他跑了一趟山洞,和這條青蛇無關,但她怎么說也是白妖王的女兒,李慕最多在遇到危險的時候,保她一條蛇命。
第二日一早,眾人在客棧用過早飯,便準備啟程回郡城。
那條青蛇昨天晚上留了下來,早上依然對李慕沒有好臉色。
她的這副樣子,倒是讓李慕很放心,這樣一來,柳含煙絕對不會誤會什么,根本不用李慕刻意和她保持距離。
李慕上樓收拾好行李,剛剛踏出客棧,耳旁便傳來一聲怒喝。
“你這乞丐,當真給臉不要臉,少爺看上你是你的福分,跟了少爺,不比你做乞丐強?”
李慕轉過頭,看到不遠處的街邊,一名下人打扮的男子,站在一名衣著華貴的公子身邊,趾高氣昂的大聲怒罵。
街角處,有一老一少兩名乞丐,那乞丐少女摔倒在地,捂著臉,眼中滿是驚恐。
華貴公子看了那乞丐少女一眼,說道:“臟是臟了點,倒也是個美人胚子,把她帶回府上,洗干凈了,再送到我房里…”
老乞丐抱著華貴公子的腿,焦急求饒,被他一腳踹開。
那華貴公子還想再踹兩腳解氣,屁股上忽然傳來一陣巨力,他整個人都飛了出去,臉先著地,連門牙都磕掉了一顆。
他吐出一口血水,憤怒的望向身后的方向,看到一名年輕人站在那里。
年輕公子捂著嘴,指著李慕,怒道:“都愣著干什么,給我往死里打!”
幾名下人看了看李慕,卻沒敢沖上來。
畢竟,那幾人都身穿郡衙的公服,一看就招惹不起,有眼尖者,已經偷偷溜走,回去搬救兵了。
捕快當久了,李慕最見不得的,就是這種事情,他先扶起老乞丐,又扶起那少女,問道:“沒事吧?”
老者勉強站直身體,搖了搖頭,說道:“謝謝恩人,我們沒事。”
李慕這才發現,這一對老少,就是那天在茶樓門口避雨的乞丐父女。
趙捕頭走上來,冷冷的看了那年輕公子一眼,怒道:“混賬東西,光天化日,強搶民女,誰給你的狗膽!”
“讓開讓開!”
幾名縣衙捕快擠開人群,一名中年捕頭對李慕等人拱了拱手,說道:“讓郡衙的幾位大人見笑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們處理了。”
他看了一眼還躺在地上的年輕公子,對身后兩名捕快道:“把他帶回去!”
兩名捕快立刻走上前,架著那年輕公子離開。
那中年捕頭又看向趙捕頭,說道:“諸位大人解決了陽縣的瘟疫,縣令大人十分感謝,午時在酒樓設宴款待,希望幾位大人務必賞臉…”
趙捕頭擺了擺手,說道:“不必了。”
中年捕頭也不勉強,說道:“那我等先告退了…”
林越臉上露出不忿之色,說道:“剛才那人調戲女子時,這些捕快就在遠處看著,等到我們教訓了此人之后,他們立刻就跑過來,分明是在為他解圍,這種人,怎么能當上捕快…”
趙捕頭嘆息道:“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樣的縣令,就有什么樣的手下。”
林越不解道:“難道就這樣放過他?”
趙捕頭搖了搖頭,說道:“這里是陽縣,不是郡衙,沒有出什么大事就好…”
那青蛇站在李慕身旁,冷笑一聲,說道:“這就是人類啊,你們的律法,連你們人類自己都管不了,憑什么來管我們?”
李慕沒有理她,將身上的碎銀子拿出來,放到那老者手里,說道:“這些錢你們拿著吧,離開陽縣,不要再來這里了。”
老者和少女跪拜叩謝,李慕順路送他們出城,才揮手離開。
林越一路都很沉默,趙捕頭看了他一眼,說道:“心里有什么話,就說出來吧。”
林越低下頭,說道:“捕快本來是為百姓伸張正義,懲強除惡的,但卻和惡人同流合污,我不知道,我們當捕快還有什么意義。”
趙捕頭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正是因為有那些人存在,你們當捕快,才更有意義,如果連你們這些人都沒有了,捕快便真的沒有意義了…”
青蛇臉上露出思考的表情,片刻后,問李慕道:“他說的什么意思?”
李慕沒有解釋,只是道:“你以后就知道了。”
回到縣衙后,趙捕頭將陽縣的情況,對沈郡尉做了匯報。
他也順便提了一下白妖王之事。
對于讓這條青蛇在郡衙贖罪一事,沈郡尉并沒有拒絕,北郡妖王的這個面子,郡衙還是要給的。
好巧不巧的,他正好將白聽心安排在趙捕頭手下,和李慕等人負責同一片轄區。
李慕雖然對此頗為頭疼,但好在這條蛇只在縣衙待一個月,一個月后,她就哪里來回哪里去了。
這次陽縣之行,眾人都有不小的功勞,林越和那名老吏,被允許進入黃字房,選擇一樣賞賜,兩人都選擇了有助于修行的靈玉。
李慕的功勞最大,可以進入玄字房。
他對玄字房已經輕車熟路,如今柳含煙和晚晚都有了自己的法寶,李慕也不缺靈玉,他想了想,選了一把適合小白用的劍。
她現在已經化形,可以學習人類道法,也能使用人類的兵器。
李慕回到家時,柳含煙不在,晚晚和一名美貌少女在院子里蕩秋千。
在李慕的印象中,小白一直是那只可愛的小狐貍,沒事了就能抱在懷里揉揉捏捏,她沒有任何預兆的變成了人,李慕一時間還不能完全適應。
他不能適應的另一個原因是,她化形之后,實在是太漂亮了。
妖物并不能選擇化形的樣貌,她們化形之后的樣子,和很多因素有關,關系最緊密的,是他們的種族,以及化形之前的樣貌特征。
這一點,在《十洲妖物志》中,也有記載。
以人類的審美標準,狐類大概是化形妖物中,顏值最高的,狐妖化形,多俊男美女,民間志異故事中描述的,以美色勾引人類的,也以狐貍精居多。
蛇妖化形,容貌一般也不會差,身材更是絕頂,這一點,從白吟心姐妹身上就能體現。
不說她們的樣貌,單說那纖細曼妙的腰肢,便很少有女子都比得上,古來就有“蛇妖善舞”的說法,沒有人比她們更會扭腰。
和狐族,蛇族相比,化形鼠妖,大都賊眉鼠眼的,不怎么好看,虎妖牛妖,無論雌雄,身體都很壯碩,這也無法避免。
小白的美,李慕用語言已經無法描述。
女子美到一定程度,便沒有高下的區分。
比如李清,比如柳含煙,甚至是白吟心姐妹,只能說春蘭秋菊,各有千秋,喜歡性子清冷一些的,會更鐘意李清,柳含煙身上的女人味十足,白蛇青蛇姐妹,身材勾人,根本說不上來誰更美一些。
但若是加上小白,恐怕很多人心中的天平就會發生傾斜。
“公子!”
“恩公!”
李慕從外面走進來,兩女秋千也不蕩了,飛快的跑過來。
李慕問道:“小姐呢?”
晚晚高興道:“小姐在店鋪,我去找她,這兩天小姐可擔心公子了,每天去衙門好幾次…”
說罷,她便飛快的跑了出去。
李慕好不容易才適應了小白現在的樣子,將那把劍遞給她,說道:“這個送給你,就當做你的化形禮物吧。”
小白接過劍,說道:“謝謝恩公。”
然后她抬頭看著李慕,說道:“恩公當初說,等我化形之后,再報答你,現在我已經化形了,恩公想要我怎么報答?”
李慕當時只是拖延之計,誰知道她化形化的這么快,他擺了擺手,說道:“除了以身相許,什么都可以。”
小白想了想,說道:“那我幫恩公生個孩子吧,《聊齋》里面,有一位俠女就是這么報恩的。”
李慕余光瞥見走到門口的柳含煙,認真的看著小白,說道:“答應我,以后再也不要看《聊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