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顏不老,青春永駐這件事,對女人有著謎一樣的誘惑。
柳含煙激動之下,抓的李慕手腕都青了一塊,李慕嚴重懷疑她是不是在借機報復。
駐顏符的確是有,除此之外,還有駐顏術,一些對自己的外貌比較在意的女修,大都會修煉此術,因而在修行界,很難通過一個女子的樣貌,判斷出她到底是十八歲還是八十歲。
李慕大抵知道柳含煙為什么如此激動。
她和晚晚不同,從她日常生活習慣來看,她似乎是那種喝口水都會長肉的易胖體質,因此她才長時間的節食,保持身材。
這種近乎自虐的行為,李慕并不認同。
人生苦短,衣食住行是生活必須,如果連吃都不能隨便吃,那人生還有什么意思?
“我要那種符箓…”柳含煙抓著李慕的手,迫切的說道:“你開個價,多少都行…”
李慕沒有忘記,自己還欠柳含煙十兩銀子,欠她的人情,更是不能用金錢來衡量,他將自己的手掙脫出來,說道:“談錢就不必了,等我晚上有空了,試著幫你畫一畫…”
安撫好柳含煙,李慕關好院門,向縣衙走去。
“李慕,干得不錯啊…”
“張大人昨天親口夸獎你們三個,可惜你不在。”
“連趙家都敢動,你有種,佩服…”
趙永一案,是李慕和張山李肆的高光時刻,李慕走進衙門,不少捕快差役主動和他打著招呼。
在外面多停留了一會兒,和眾人聊了幾句,李慕才走進了自己的值房。
今天的值房罕見的安靜,老王不在,張山沒有玩骰子,老老實實的坐在自己的位置,李肆更是少見的沒有趴在桌子上補覺…
李慕心下疑惑間,忽然從身后傳來一陣淡淡的香風。
聞到這熟悉的香味,李慕回過頭,驚喜道:“頭兒,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每次看到李清時,他便莫名的心安,似乎只要有她在,便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事實也正是如此。
無論是凝魂之法,治病驅邪,還是搜尋記憶,但凡李慕遇到什么事情,她總能給出解決之法。
“剛回來。”李清看著他,臉上忽然閃過一絲異色,說道:“你跟我出來。”
張山疑惑的看著李慕跟隨李清走出去,喃喃道:“頭兒到底要和李慕說什么,為什么要避開我們?”
他轉念一想,立刻便猜到了緣由。
李慕患上了某種重疾,碰巧頭兒回了宗門一趟,定然是為他尋找解救之法,縣衙的幾名修行者中,也只有她才會對下屬這么上心。
想到李慕的病,他便悠悠嘆了口氣,說道:“希望頭兒能有辦法…”
李清走到值房之外,對李慕道:“把手給我。”
李慕不假思索的伸出手。
李清兩根手指搭在他的手腕,引導法力在他的體內循環一圈,這才放開手,有些意外的說道:“這才幾天,你的法力便精進了這么多,難道你已經成功凝聚了一魄…”
李慕笑了笑,說道:“多虧了林婉姑娘,要不然第一魄凝聚的沒有那么快。”
李清看著他,眼中浮現出贊賞之色,說道:“那件案子我聽說了,你們做的不錯。”
李慕不好意思道:“應該的,維護正義,為民伸冤,是我們的職責。”
說完,他將手中的青虹劍遞給李清,說道:“這把劍頭兒收回去吧,我現在已經有一定的自保之力了,你平日遇到的差事更危險,比我更需要它。”
李慕如今底牌眾多,并不需要這件法器防身,倒是李清,她平時要處理的案件,要比李慕他們遇到的危險的多,少了青虹劍,她的實力要大打折扣。
李清接過青虹劍,又道:“你等一下。”
她走進值房,很快又走出來,將另一把和青虹有些相似的劍交給李慕,說道:“這把劍送你,這是我煉魄境所用之劍,正適合現在的你,有了它,若是再遇到尋常怨靈,你可一劍斬之,還有一本劍譜,我放在值房的桌上了,你記得勤加練習。”
“謝謝頭兒。”
李慕也沒有矯情,他雖然不愿意欠別人什么,但也不會拒絕別人的心意。
與其矯情的推脫,不如坦然接受,然后將這份情誼記在心里,日后找機會慢慢報答,他對柳含煙如此,對李清也是如此。
只不過,論身份,李清比他高,論實力,十個李慕也不是她的對手,短時間內,李慕想不到報答她的機會。
“去巡邏吧。”李清并未多說什么,只是在離開的時候,又回頭補充了一句。
“劍名白乙。”
雖然李清送的只是自己的舊物,但李慕心里還是美滋滋的。
白乙劍比青虹劍有所不如,更加適合現在的李慕,和李清相比,他法力低微,發揮不出青虹劍的真正威力。
更何況,法器是需要溫養的,決定法器強弱的,往往不是法器本身,而是法器的主人,只要李慕時常用法力盤它,它遲早會變的和青虹劍一樣。
第一魄已凝,李慕已經不再需要喜悅之情,巡街的時候,心情也輕松了許多,眼睛不在那些老婦人身上亂瞄。
巡視一圈,并沒有發現什么異常,李慕回家換了常服,然后重新走出家門。
上次投了聊齋的書稿之后,他就被林婉的案子牽動著心神,一直沒有去書鋪詢問,直到今天才有機會。
之所以換了常服,是因為捕快的身份,實在不符合書生的人設,以寫書為生的,都是些落魄的讀書人,穿的寒酸一點,比較符合落魄書生的形象。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大周官吏不得經商,寫書雖然不算經商,但多少也擦一點邊,還是低調些為好。
李慕先來到第一家書鋪,走到柜臺,說道:“幫我查一查我上一次投的書稿有沒有被選用。”
掌柜的斜眼瞥了瞥他,問道:“姓名?”
李慕道:“蒲松齡。”
掌柜在一個厚厚的本子上翻了許久,終于找到一條,搖頭道:“你的小說,不符合我們的要求,你還是去別家看看吧…”
被第一家書鋪拒稿,并不出李慕的預料。
畢竟,這個世界的志怪類小說浩如煙海,另一個世界膾炙人口的名篇,在這里未必能復制輝煌。
再說,審稿人的眼光,口味,都會影響最終結果。
所以他沒有將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里,而是同時投了好幾個書鋪,走出第一間書鋪,李慕又走向第二間,第三間,第四間,第五間…
“每一個章回都這么短,才幾百個字,你寫的是小說嗎,有你這么短的小說嗎,我才剛開始看,就已經結束了…”
“主線呢,你的主線呢,連主線都沒有,你讓讀者看什么?”
“你這書名不行啊,內容也亂七八糟的,還是去別家看看吧…”
“不好意思,您的稿子,暫未達到我們的錄用標準。”
“我們的建議就是切,這種東西,寫下去純屬浪費時間…”
不知道被拒稿了多少次,李慕從最后一間書鋪走出來,望著頭頂火辣的太陽,心中暗嘆,寫小說果然死路一條…
聊齋的故事形式,似乎并不被這些書鋪認可,看來賺錢一事,他還得想想別的辦法。
李慕正要回去,最后一名書鋪的掌柜忽然急匆匆的追出來,見他還沒離開,頓時松了口氣,急忙說道:“這位公子,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