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毛利蘭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風評受害,不幸成了警視廳赫赫有名的厄運小姐。
但她的存在確實在客觀上幫助...倒逼警視廳,尤其是迷信頭子目暮警部所在的搜查一課,改進了工作態度,提高了工作效率,強化了安全意識,加強了作風建設,打造出了一支能打硬仗、打勝仗、擁有快速作戰反應能力的高素質警察隊伍。
就算是那些曾經只會在案發現場劃水摸魚的老油條,在聽到此案和“死亡天使毛利蘭”有關之后,也會本能地打起十二萬分精神。
畢竟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不會有炸彈引爆,有武裝直升機轟炸東京。
如果不認真起來盡快破案,都沒辦法安心摸魚。
誰能在一個隨時可能爆發恐怖襲擊的地方摸魚?
抱著這樣的心態...
接到林新一預警的搜查一課迅速行動起來。
馬戲表演還沒結束,目暮警部就已經帶著一幫便衣警察潛入會場,秘密地在各個出入要口設下了眼線和埋伏。
他們也及時與蘭迪·霍克取得了聯系,并成功說服這位大富豪配合警方行動,等著在表演結束之后,對那些尚且潛伏在暗處的歹徒展開釣魚式抓捕。
而那位長相與蘭迪·霍克九成相似的詹姆斯先生,也在林新一的特意囑咐之下,得到了搜查一課警員的秘密保護。
一切都安排妥當。
終于,時間來到中午,馬戲表演結束。
觀眾紛紛散場離去,林新一也準備放下蘭迪·霍克的案子先行離開。
“目暮警部,接下來的事就交給你們了。”
“應該沒問題吧?”
臨走之前,林新一還是不放心地問了一句。
“額...這個...”
目暮警部的圓臉上滲出幾滴冷汗。
他全然沒有曾經作為“名偵探背后的男人”的天然自信,也失去了那股能與毛利小五郎平分秋色的神探氣質。
他蒼白的臉頰上寫滿了心虛,表現得甚至比林新一還更不放心:
“林先生,你說...”
“既然今天的案子同樣與毛利小姐有關,那...”
“那這次的歹徒,不會也有直升機吧?”
林新一:“.....”
他知道目暮警部這是已經有了心理陰影,以至于失去了最基本的常識邏輯。
這些歹徒怎么可能有武裝直升機呢?
一架阿帕奇武裝直升機的價格就高達6400萬美刀(印軍采購價)
這筆錢換成日元足足有70億円。
有錢買這金貴玩意,誰還跑來賺這點暗殺、綁架的小錢?
辛辛苦苦掙得那點贓款,夠直升機的后勤保養費用么?
唔...等等...
林新一突然想到,琴酒老大曾經為了區區1億日元的交易,就帶著伏特加去多羅碧加樂園坐云霄飛車的辛苦工作經歷。
家里富得流油,好像也不耽誤他下基層搬磚...
“咳咳...”林新一想了一想,最終有些心虛地回答道:“目暮警部你、你放心。”
“雖然現在還不能確定那些歹徒的來歷,應該...應該是不會有直升機的。”
盡管心里沒底,但他還是硬著頭皮給目暮警部打了保票。
因為根據他長期研究總結出的柯學規律可以判斷:
今天現場只來了阿笠博士和少年偵探團,死神陣容不夠豪華不說,阿笠博士還沒有講冷笑話。
這不像是要出現大場面的樣子。
“嗯...應該是安全的。”
分析了柯學規律之后,林新一心里漸漸有了底:
“我相信你們搜查一課,這次一定可以獨立解決此案。”
“好、好吧...”目暮警部無奈地接受了。
林新一都這么說了,他也實在不好意思,讓一個鑒識課的技術警察過來幫他們搜查一課抓人。
盡管整個搜查一課加在一起,都不一定打得過他這位技術員。
“我們會盡力的。”
目暮警部神情忐忑地接下了這個重要的任務。
然后又用著堪比長亭送別的不舍目光,目送著林新一帶著他的女朋友,還有阿笠博士等人離開這馬戲表演會場。
而在離開表演會場、來到停車場之后,林新一又特意與阿笠博士和少年偵探團的孩子們告別。
因為接下來他和貝爾摩德還得去釣出那神秘的跟蹤者,也不方便再跟這些小學生一起行動。
“小哀,你也先回家吧。”
“等這邊的事情解決了,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嗯。”灰原哀乖巧地點了點頭。
她知道林新一和貝爾摩德的能力足以應付那個跟蹤者,而她作為一個柔弱無力的小學生,也并不適合出現在那種正義警官智擒特務的驚險場合。
“我等你。”
灰原哀最后只留下這么淺淺的一聲。
聲音風輕云淡,說話時連頭也沒偏,讓人只能看到一張清冷如水的精致側顏。
但她那軟軟的小手卻仍舊勾著林新一的手指,又靜悄悄地與之溫存許久,才終于肯徹底松開。
臉上的表情很冷,但手心的溫度卻很熾熱。
即使灰原小小姐已經轉身走遠,這溫度也依舊殘留在手里。
“志保。”此時此刻,林新一仿佛能從那小小的背影里,看到宮野志保婀娜多姿的身影。
抓跟蹤者的動力一下子就來了。
“走吧,姐,我們趕快去把那家伙找出來!”
“哼。”貝爾摩德不爽地一聲輕哼,情緒明顯不是很高。
但她還是一點沒有拖沓,跟著林新一坐進了他們的車。
而他們設計抓捕那跟蹤者的方案也很簡單。
就是之前討論過的,先開車離開這人山人海馬戲團,找一個人少且地形合適的地點,再用打騷擾電話的方式,將那跟在他們身邊的跟蹤者從人群中分辨出來。
反正跟蹤者的手機號是已經確定的。
如果計劃進行順利,以有心算無心,要將其揪出來應該也不算難。
可讓人沒想到的是...
林新一和貝爾摩德才剛按計劃開車離開馬戲團,大概只是開出去幾公里,諾亞方舟的電話就突然打了過來:
“林先生,情況有些不對。”
“那個跟蹤者的手機信號位置,現在不僅沒有跟著你一起移動,而且往另一個方向去了。”
諾亞方舟可以通過基站實時定位,大致判斷跟蹤者目前所在的位置。
而他現在既然往另一個方向去了,那也就是說...
“他沒在跟蹤我?”
林新一有些訝異:
“難道這家伙真的只是恰巧住在我附近,又恰巧跟我同時來這馬戲團看表演的普通市民?”
“這我不能確定。”
諾亞方舟的語氣有些微妙。
作為一個近乎無所不能的人工智能,它很少會使用這種稍顯疑惑的口吻:
“但有一點很值得注意...”
“那跟蹤者的手機信號,和同樣被我監控著的、那兩名歹徒的手機信號,是在同一時刻,以相同的速度,沿著同一個路線移動的。”
“這意味著那幾個以蘭迪·霍克為目標的歹徒,現在也離開馬戲團了。”
“而且...”
“他們現在很可能跟我們要找的跟蹤者在一起。”
“哈?”林新一也疑惑了:
疑似是職業特工的跟蹤者。
盯上外國富豪的犯罪團伙。
他們這是怎么湊到一塊的?
片刻之前,馬戲表演尚未結束。
會場的觀眾席上。
面對被林新一特意派過來保護自己的,兩位來自搜查一課的便衣警員,詹姆斯·布萊克總算是捋清楚了今天這一系列詭異經歷的來龍去脈。
“原來如此...”
“那林新一果然不是什么先知!”
連人都能認錯,世上當然沒有這么拉胯的先知。
“他一定是通過某種手段,提前察覺到了有人要對蘭迪·霍克不利,所以才會提前對我這個‘蘭迪霍克’發出警告。”
“而且...不知為何,他還對自己的判斷有足夠自信。”
馬戲表演還沒結束,案子都還沒發生,派來保護他的便衣警察就已經到位了。
而詹姆斯憑借自己的職業素養也可以判斷,此時現場埋伏的便衣警察絕對遠遠不止他身邊的這兩個。
林新一既然敢提前搞出這么大的陣仗,就說明他對自己的判斷有絕對的自信。
這種自信是從何而來?
他又是怎么提前掌握了如此可靠的情報,提前知道有歹徒要對蘭迪·霍克下手?
是通過自己的觀察發現,還是另有情報來源?
“等等...那個電話?!”
詹姆斯突然想到,林新一在找到自己之前,一直都坐在座位上跟身邊的小姑娘聊天。
這根本就不像是在認真觀察現場環境。
他是在接到了一個神秘的電話之后,才突然“未卜先知”地找了過來。
“那個電話不對勁...一定是有人在電話里給他提供了情報!”
詹姆斯更加相信,林新一背后還站著一個神秘的情報來源。
而且林新一還對這個情報來源非常信任。
至于這情報來源是何方神圣?
想都不用想...
“肯定是曰本公安!”
這里本來就是曰本公安的地盤,作為一個扎根本土、根須千萬、時刻監控著黑白兩道的情報部門,他們能提前掌握那些歹徒的情報也不奇怪。
或許是因為這些歹徒還不夠分量,還不足以讓曰本公安親自出手,所以他們才將此案轉交給警視廳處理。
而林新一作為曰本公安的合作顧問,又恰好出現在案發現場,有被卷入兇案的風險...所以才提前得到了來自曰本公安的提醒。
詹姆斯越想越覺得這個思路沒問題。
看來林新一和曰本公安的聯系要比他想象的更加密切。
于是他便抱著試探的心理,嘗試著從那兩名被派來保護自己的便衣警員口中問出什么:
“兩位警官。”
“我想問一問...我大概什么時候能自由活動?”
“不要著急,詹姆斯先生。”
那兩名便衣警員回答道:
“林先生說了,您長得跟那個被歹徒盯上的蘭迪·霍克很像,可能也會遇到危險。”
“等表演結束之后,我們會先把您帶到安全的地方暫作躲避。等我們的抓捕行動結束了,您也就可以自由活動了。”
“好吧...”先用一個沒營養的問題讓對方放松警惕,詹姆斯才假作好奇,“不經意”地問出自己真正想問的問題:
“我有些好奇,那林先生到底是怎么知道蘭迪·霍克有危險的?”
“難道他真有什么預知能力不成?”
“話說回來...他之前還對我說了一些很奇怪的話...說我一定會有什么‘血光之災’呢!”
為了掩飾自己的真實意圖,他還特意加上了這么一句玩笑。
卻沒想到,那兩名便衣警察竟然不約而同地露出一副嚴肅表情:
“林先生說了你有‘血光之災’?”
“糟了...”
“他的預言可從來沒有出錯啊!”
詹姆斯:“......”
看著眼前這兩人虔誠、堅定、并且帶著滿滿敬畏的,標準狂信徒的神色,他的表情非常精彩:
搞什么...你們還真把林大師的傳說給當真了?
這不是民間流傳的都市傳說么?
警察也都相信?
是的,他們相信。
不關相信,而且還非常重視。
只見兩位便衣警員互相對視一眼,空氣便瞬間隨之凝重了幾分:
“難怪林先生要特意囑咐我們,記得要將這位詹姆斯先生一并保護起來。”
“原來被預言到有血光之災的不只是蘭迪·霍克,還有詹姆斯先生!”
“不不不...”
“他只是認錯人了。”
“不可能!”兩位警員堅定反駁:“林先生是開了天眼的大陰陽師,怎么可能認錯人?”
“他說你有血光之災,你就一定有血光之災。”
詹姆斯:“......”
林新一之前還一口一個“主對我說”,怎么又成大陰陽師了?
這還能不能正常交流了?
答案是不能。
他被噎得說不出話,那兩位便衣警員卻討論得熱火朝天:
“林先生說詹姆斯先生有血光之災。”
“目暮警部只派我們兩個過來保護他,是不是有些不夠。”
“肯定不夠...可現在人手都已經撒出去了,想再叫人來幫忙也不夠啊。”
“可惡,這么重要的事情,詹姆斯先生你怎么現在才說?”
詹姆斯:“......”
他已經徹底放棄了交流。
而那兩名警員還在討論:
“林先生讓我們在表演結束之后,把詹姆斯先生他帶到安全的地方隱藏起來。”
“這‘安全的地方’...哪里才夠安全?”
他們本來是打算在這馬戲團會場隨便找間辦公室,讓詹姆斯藏進去休息的。
可現在想想,如果不把詹姆斯藏遠一點,還讓他留在這個被歹徒盯上的馬戲團的話...
“會不會還是逃不過血光之災?”
“或許吧...”
“別忘了毛利小姐。”
“上次在米花酒店,我就差點被一方射偏的火箭彈給炸死。”
“要是這次的歹徒也有炸彈和直升機...那這整座會場大樓就都是不安全的。”
詹姆斯:“???”
他已經完全無法理解這些曰本警察的腦回路了。
竟然連直升機都能腦補出來了...
那神棍一句裝神弄鬼的“血光之災”,至于讓你們反應這么大么?
詹姆斯心里腹誹不止。
他也堅決不信,自己真會有什么血光之災。
但這也無法阻止那兩名便衣警員越來越緊張、越來越慎重的態度:
“這地方本來就危險。”
“何況林管理官還預言到了詹姆斯先生的血光之災。”
“要不我們還是跟目暮警部說一下...”
“把詹姆斯先生送上警車帶走,讓他藏到其他地方躲災吧?”
馬戲團會場之外。
一輛警車悄然停在路邊。
但車里坐著的卻不是什么警察,而是三個面相兇惡的男人。
他們就是這次盯上蘭迪·霍克的歹徒。
為了綁架那位身家億萬的米國大富豪,狠狠地賺上一筆大錢,這三名歹徒可算是精心策劃、細心設計,提前做了很多準備。
一般的綁匪都是等沒人的時候直接跳出來對目標用強,操作很沒有技術含量。
而這伙人不一樣。
他們是有頭腦,有想法的。
在鬧市之中強行綁票,多多少少會鬧出聲響。
所以他們事先精心準備了一輛假警車,幾身假警察制服,偽裝成機動巡邏隊的警察,悄無聲息地來到了現場。
警察的身份天然受人信任,想必那位大富豪也不會不配合警察的工作。
如果計劃進行順利,他們完全可以憑著自己這身假警察制服,兵不血刃地將蘭迪·霍克騙上警車,再無聲無息地將這只大肥羊帶回老巢。
可此時情況卻出現了一些變化...
“等等,我感覺情況有些不對。”
坐在警車后排的帶頭大哥,突然有些在意地對他的兩位小弟說道:
“你們兩個有沒有覺得...”
“我們過來的時候,路上碰到的警車太多了一些?”
“這...好像是。”
小弟有些猶豫地回答道:
“應該是因為這里在舉辦馬戲表演活動吧?”
節假日舉辦大型活動、有大量人流聚集的地方,周邊有警車巡邏也很正常。
他們也正是考慮到這一點,才會想到偽裝成警察渾水摸魚。
事實證明效果不錯。
路上碰到的警車都沒發現他們的異常,甚至還有警察會搖下車窗跟他們微笑打招呼。
“也是...可能是我想多了。”
那大哥悄然壓下了心中的不安。
可緊接著,超出計劃的意外便又發生了:
“蘭迪·霍克出來了!”
“他...他身邊還跟著兩個保鏢?”
目標的確像他們預料的一樣,在表演結束后離開了馬戲團會場。
可這位“霍克先生”身旁,卻還跟著兩個人高馬大的西裝壯漢。
“搞什么...”
“混蛋,你踩點的時候不是說,看到他身邊沒帶保鏢的嗎?”
帶頭大哥忍不住對負責踩點的小弟低聲怒罵:
“現在怎么搞的,怎么多出兩個保鏢來了?”
“我...我...”那小弟很是委屈:“我看他進去的時候,身邊是沒有別人啊!”
“混賬!!”大哥又是一陣怒罵。
但罵也改變不了現狀。
現狀就是蘭迪·霍克身邊有保鏢,他們恐怕很難像原先計劃的一樣,無聲無息地把對方騙上警車。
而如果過程中出現意外,和那兩名保鏢發生沖突...不管打不打得過,附近機動巡邏的警車肯定都會在第一時間趕來,將他們這幫假警察給困死在這鬧市之中。
“該死,這還怎么綁票?!”
大哥恨恨地朝窗外啐了一口唾沫。
但最終他也只能飽含不甘地,接受綁票計劃已經宣告破產的事實。
“算了,收手吧。”
“外面都是警察。”
他忿忿不平地做出了這憋屈的決定。
駕駛座上小弟也只好乖乖地發動汽車引擎,準備就此驅車撤離。
可就在這時...
只見“蘭迪·霍克”,還有他身邊的兩位“保鏢”,突然不偏不倚地向這輛假警車走了過來。
他們甚至都沒來及緊張。
就只見那兩位“保鏢”一手拉開車門,將“蘭迪·霍克”送了上來:
“兄弟,幫個忙。”
“把這位先生盡快送到附近的米花警署,將他好好保護起來。”
歹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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