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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7章 異樣的現場

  乙醇可以起到浸出液的作用,使血漬中的纖維蛋白固定顯現出來。

  所以往尸體體表涂抹酒精,能幫助法醫發現肉眼難以分辨的不明顯傷口。

  這也是祖師爺宋慈在800年前就用過的招數。

  淺井成實用出這招酒精顯傷法,很快就讓死者那看似不存在什么損傷的背部皮膚,出現了一道可以清晰分辨的印痕。

  “這是什么傷痕?”

  佐藤美和子與高木涉都好奇地湊了上來:

  那是兩條方向平行、又細又窄的條形損傷,創口略有表皮剝落。

  而在這兩條條形損傷的一端,又有一條橫行的,肉眼幾乎無法分辨的皮下出血。

  像是被什么東西擠壓出來的。

  “隔著一層襯衫衣料也能擠壓破皮,說明這個物體本身細窄,受力面積小,同時質地也相對堅硬。”

  “很大可能是金屬材質。”

  “而這同一個物體上還存在著質地相對柔軟,沒有那么細窄的部分,所以在物體與皮膚發生擠壓時,才會同時形成那么一條沒有表皮剝落、只有皮下出血的‘橫邊’。”

  淺井成實補充道。

  “金屬...兩根細窄平行、距離接近的金屬條?”

  “連在一塊質地相對'柔軟’的物體上?”

  佐藤美和子順著淺井成實的解釋稍稍一想。

  她很快就在生活中發現了這個神秘致傷物體的真面目:

  “是電源插頭?”

  “死者的后背,曾經跟電源插頭發生過擠壓”

  “沒錯。”

  “有的人不勤于收拾家務,可能會把暫時不用的電器隨便擺在屋子里,使電源插頭也隨意散落在地板上。”

  “死者很有可能就是在生前和兇手搏斗的過程中,意外向后摔倒在地上,所以才重重地壓到了地板上散落的電源插頭,最終形成這樣的損傷。”

  淺井成實只是在單純地還原著創口形成的過程。

  但所有人都聽出了他真正想表達的意思:

  死者生前背部壓到了電源插頭。

  什么地方會有電源插頭。

  只有室內。

  可他的尸體卻是倒在小巷里,倒在室外。

  “消防隊員告訴我們,起火點在死者對門鄰居的家門口,火是從其大門外側,借由汽油助燃燒起來的。”

  “所以兇手是在室外放的火,這也符合他之前3次的作案方式。”

  “如果說死者飯田先生是因為看到兇手縱火行兇,主動上前阻止,最終慘死在院子外面的小巷里...”

  “那這整個搏斗過程,應該都發生在室外才對。”

  “他怎么可能有機會壓到電源插頭呢?”

  佐藤美和子喃喃自語地一番分析,神色愈發凝重:

  “既然如此,那這個案子...”

  “真的會是單純的意外么?”

  “佐藤前輩...”高木涉糾結著提出了自己的猜測:

  “會不會是飯田先生在阻止兇手縱火的過程中,發現自己身手不敵對方,所以折身逃回了自己家呢?”

  “然后兇手也緊追著進入室內...”

  “不。”

  佐藤美和子搖了搖頭:

  “兇手和飯田先生既然打進了室內,那最后尸體怎么會又出現在室外的小巷里?”

  “難道是飯田先生在屋子里與之周旋一通,又逃出來了?”

  “這種說法不是沒有可能。”

  “但這個搏斗的過程未免還原得有些復雜,可能性不大。”

  “可是...”高木涉還想說些什么。

  淺井成實卻是笑了一笑:“我們在這爭辯也沒有意義。”

  “只有去飯田先生的家里做過細致的現場勘察,才能給出嚴謹的結論啊。”

  死者已經被證明生前在室內跟人發生過搏斗,又正好死在自己家門口。

  大家都會在第一時間想到,這場搏斗是發生在他家中。

  “佐藤,高木,我手頭的尸檢工作還沒結束,你們先去屋子里看看。”

  “里面應該會留下什么線索。”

  淺井成實這么說著,緊接著就自顧自地埋下頭去,專心查驗起了尸體。

  佐藤美和子和高木涉也暫時放下了對案情的猜測與爭論,轉身走向旁邊那幢小樓。

  走到門口,他們先是試著推了一下門。

  門緊緊關著。

  他們拿著從尸體衣服口袋里找出的鑰匙,才將房門打開。

  兩人進入死者飯田先生的家,先是在一樓簡略地勘察了一番。

  而這番勘察的結果是:

  “佐藤前輩,我的推測好像錯了...”

  高木涉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兇手應該沒追進屋子。”

  因為這屋子里的家具都擺得整整齊齊,不像是發生過激烈的追逐打斗。

  不光是高木涉的推測錯了。

  連帶著大家那下意識的猜測,好像也錯了:

  “難道...飯田先生生前與人發生搏斗的‘室內現場’,不是在這里?”

  “那道電源插頭造成的傷痕,是他在其他地方留下的?”

  高木涉試著提出了這個問題。

  “這個...”佐藤美和子想了一想:“我需要核查一下。”

  說著,她馬上叫來那些當地派出所警員,讓他們再去打電話給死者的公司同事,詳細地詢問死者的生前經歷。

  很快,調查結果出來了:

  “飯田先生下午一直跟同事在一起工作,后來從公司提前下班,還是被同事開車從公司送回來,一直送到了小巷巷口。”

  “也就是說,在飯田先生回家前的這整個下午,他都在公司同事的視線當中。”

  “而他的同事們也都說了,飯田先生下午根本沒有在哪里摔過跤,更不可能被電源插頭壓傷。”

  “但那個傷口卻是新鮮的。”

  一般來說,小于2小時的表皮剝落面會低于周圍組織,傷面較為濕潤。

  佐藤美和子雖然沒學過法醫,但憑借自己作為刑警的經驗,也能簡單地判斷損傷形成的時間。

  “既然傷口是新鮮的,又有人證明死者在回家,至少是回到小巷巷口之前的整個下午,都沒摔過跤、受過傷。”

  真心不錯,值得裝個,畢竟書源多,書籍全,!

  “那他背上那個形成于室內的損傷,顯然只能是在這里,在他的家里形成的。”

  佐藤美和子很有把握地肯定道:

  “這幢房子就是發生搏斗的現場。”

  “這個...”

  高木涉仍舊有些猶豫。

  他似乎又想到了一種可能:

  “佐藤前輩,搏斗發生的室內現場,有沒有可能...”

  “是對面那幢已經被燒毀的房子?”

  兇手本就是在對面家門口放的火。

  死者見義勇為沖上去與之搏斗,不敵之下,就近逃進對面鄰居家中。

  然后又在對面鄰居家里發生了進一步的搏斗,導致背上出現電源插頭壓出的傷口。

  這似乎也是一種可能。

  而那幢房子已經被燒成了一片白地,幾乎不可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線索。

  換言之,高木涉的這個猜測,也隨之成了不可證實、又難以證偽的一種可能。

  警察在查案時最怕這種情況。

  但佐藤美和子還是很快就搖了搖頭,用理性的推理將這種可能排除。:

  “我覺得不太可能。”

  “首先,對面那幢房子家里沒人,兇手也是在房門外側放的火。”

  “房門應該是始終緊閉的。”

  “死者就算是想就近逃進對門鄰居家里,一時估計也找不到進入的辦法。”

  “真的有人會在逃命的緊要關頭,選擇逃向一間門都進不了的屋子嗎?”

  “其次,如果死者是見到兇手縱火,見義勇為上去阻止。”

  “那兇手一定是已經做出了什么可疑且過激的行為動作,才會激起死者的正義之心。”

  “說不定,當時火都已經燒起來了。”

  “即使火還沒燒起來,兇手手里拎著的汽油桶,也足以讓人感到危險。”

  “既然如此...”

  “又有誰會逃進一幢隨時可能被潑上汽油、化作火場的屋子?”

  “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佐藤美和子一番細致入微的推理,讓高木涉漸漸放下心來。

  他把自己心中生出的疑惑再次排除。

  而這樣一來,這可能性就被排除得差不多了:

  “既然死者不是在其他地方受的傷,也不太可能是在對門鄰居家里跟兇手發生的搏斗。”

  “那...這搏斗現場,豈不是就只有他自己家了?”

  高木涉的語氣再度變得猶豫起來。

  他不是在跟佐藤美和子抬杠。

  而是在默默扮演助手的角色,幫她整理思路,排查漏洞。

  此時此刻,佐藤美和子的結論就有一個很大的“漏洞”:

  “如果說這個‘室內搏斗現場’,就是死者自己家的話。”

  “那死者家里怎么會連一點搏斗痕跡都沒有?”

  說著,高木涉又看了看自己所處的這間,干干凈凈、整整齊齊,幾乎看不出什么搏斗痕跡的屋子:

  “難道兇手在室內跟死者發生搏斗,又在室外將死者捅死之后,還曾經返回屋內,小心打掃過現場?”

  “這可不像那個縱火犯的作風啊!”

  兇手作案后打掃現場,是為了掩飾真相,不讓人發現這里發生過什么。

  可那個縱火犯...

  他在東京一連放了四把火。

  火場旁邊還明目張膽地留著一具尸體。

  這犯罪行為都這么明顯了,還用得著掩飾,用得著打掃現場嗎?

  “除非...”

  高木涉憨憨地愣了一下。

  他在不斷向佐藤美和子提出疑問的過程中,自己也漸漸發現了什么。

  “沒錯,就是那個‘除非’...”

  佐藤美和子意味深長地說道:

  “那個縱火犯根本就沒有必要掩飾什么。”

  “除非...”

  “那個縱火犯不是兇手,兇手另有其人。”

  這兩天沒休息好,寫到推理的部分腦子很亂,細節上老是出BUG。

  刪刪改改憋到現在,也就憋出一章...

  抱歉:з」

夢想島中文    柯學驗尸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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