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池村公江夫人很快就講清楚了自己的來意:
原來她和她那位身為外交官的丈夫,都對那位名為桂木幸子的未來兒媳婦有些看不順眼。
所以才想請號稱是“小三克星”、“苦主之友”的毛利小五郎偵探,去調查那位即將嫁入池村家的桂木幸子小姐,看看她背后有沒有什么黑料。
池村公江在事務所里大概就說了這么多。
至于更具體的情況,她想邀請毛利小五郎到家里做客,再跟她的丈夫池村勛先生當面詳談。
毛利小五郎點頭同意,而毛利蘭心里也對池村家的八卦微微感到好奇,就也跟著一起去了。
至于柯南同學...他似乎從剛剛的酒勁里緩了過來,精神稍好了一些,就纏著要跟小蘭姐姐一起出門。
“讓我也一起去吧。”
眼見著毛利一家都要離開,服部平次突然這樣說道。
“你跟過來做什么?”毛利蘭有些不解。
“人多好辦事嘛...”
其實,服部平次只是想盡可能地和毛利蘭待在一起。
這樣要是哪里有案件發生,毛利蘭接到出警的通知,他也能在第一時間跟著趕到案發現場。
不過,他心里這么想著,嘴上倒是一點也沒表現出來:
“上高中的女兒都有這樣的名氣,這位毛利大叔的推理能力一定也不容小覷。”
“我作為大阪的名偵探,也想親眼看看,東京的名偵探平時是怎樣工作的。”
服部平次面不改色地說道。
“額,名偵探...是說我么?”
毛利小五郎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隨即發出一陣大笑:
“哈哈哈哈...小伙子,蠻有眼光的嘛!”
“很好,那你就跟在我旁邊,好好觀摩學習吧!”
他擺出一副業界前輩的模樣,大包大攬地同意了服部平次的請求。
“喂喂...完全被人利用了啊,大叔!”
看到自家岳父被人耍得團團轉的憨實模樣,柯南的小臉上寫滿無奈。
再看看那位奸計得逞、暗暗發笑的服部平次先生,他的眼神就更是充滿怨念:
這混蛋...竟然給小孩子喂白酒喝。
唔...那酒里是不是摻了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感覺身體都變得有些奇怪了。
在池村公江夫人的帶領下,一行人來到了池村家的宅邸。
這是一幢非常氣派的獨棟別墅,無論是空間、裝潢還是地段,都對得起男主人池村勛外務省高官的身份。
打開門,池村公江帶著小五郎等人徑直從玄關進入。
迎面撞見了一對年輕的情侶,正是池村夫人之前在下達委托時提到過的,池村家的少爺池村貴善,還有他的女朋友桂木幸子。
“你怎么會在這里?!”
一見到那位年輕貌美的未來兒媳婦,池村夫人的表情有些難看。
“是我叫幸子來的,媽媽。”池村貴善微笑著說道:
“因為老爹一直不愿意見幸子,我只好主動創造機會了。”
“可老爹他現在自己待在二樓的書房不出門,還把門給關上了。”
“媽媽,要不你去喊他出來,見見幸子吧?”
池村夫人一陣沉默,臉色愈發顯得陰沉。
最終,她惡狠狠地瞪了桂木幸子一眼,用非常刻薄的口吻說道:
“下次不要自作主張地讓貴善把你帶到家里來!”
“我和貴善的父親可還沒同意這門親事呢!”
“我...”那位桂木幸子小姐不禁嚇得縮了縮腦袋:“對不起。”
“哼!”池村夫人擺足了惡婆婆的架勢。
她一眼也不多看這位未來兒媳婦,而是帶著小五郎等人徑直向二樓走去:
“走吧,我們去樓上見我丈夫。”
一行人登上通往二樓的樓梯,又迎面遇上了一個看著有7、80歲的老頭。
“爸爸,你怎么在這?”
池村夫人道出了那位老者的身份,他便是外交官池村勛的父親,池村利光。
“嗯...”池村利光老先生有些疑惑地問道:“公江...不是你和我約好了,要聊聊釣魚的事么?”
“哦...對。”池村夫人想了一想:“那爸爸你先去和室等我,我過會再去找你。”
“好。”池村利光點了點頭,又和作為客人的小五郎等人打了聲招呼,便自顧自地走下樓去了。
終于,一行人在池村夫人的帶領下,來到了二樓的書房門口。
“里面在播放歌劇音樂?音量好像有點大啊...”服部平次有些好奇。
“我丈夫平時就喜歡一個人在書房開大音量聽歌劇,這沒什么。”
池村夫人一邊面不改色地回答著,一邊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的鑰匙,打開了那扇緊鎖的書房大門。
門一推開,眾人就能遙遙看見:
那位胖胖的池村勛先生,正坐在一張高高堆著書籍的桌子前,單手撐著下巴,沉沉地打著瞌睡。
“老公?老公?睡著了么...”
“該醒醒了,客人們都到了。”
池村夫人試探著喊了兩聲,便獨自走上前去,試著去搖醒那看著已經睡著的池村勛先生。
而她才剛剛湊到池村勛身邊,才輕輕搖了兩下...
池村勛那胖胖的身子,就像是坍塌的山體,從桌子上無力地滑倒了下去。
“老公?你怎么了!!”
池村夫人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了一片恐懼。
她慌忙跪在癱倒在地的丈夫身邊,手足無措地搖晃著他的身體。
但池村勛先生卻是已然完全沒了知覺,不管怎么搖晃都沒有反應。
“什、什么?!”
站在門外的小五郎等人頓時臉色大變。
而反應最快的卻是服部平次。
他就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鯊魚,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便一口氣沖了上去。
這位來自大阪的名偵探迅速跑到倒地的池村勛先生身旁蹲下,用非常專業的手法試探了一下他的呼吸、脈搏,又觀察了一下他那已經散大的瞳孔:
“來不及了...人已經死了。”
服部平次神色嚴肅地下達了死亡通知書。
“怎、怎么會這樣?”池村夫人被嚇得有些語無倫次:“我丈夫怎么會死?!”
服部平次并沒有回答這種毫無營養的問題。
他抓緊時間,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具尸體:
“肌肉松弛,無尸僵尸斑,裸露在外的顏面部和手腳尚有余溫。”
“死亡時間最多也不會超過半小時。”
“人是最近這段時間剛死的。”
“而死亡的方式是...”
幾乎沒有費什么功夫,服部平次就發現了池村勛脖子上的一個小小的針孔。
還有他尸體旁邊,掉落在地的一根毒針。
“是毒殺。”
服部平次迅速確認了死者的死因。
再然后,他試著用一張紙巾墊著手,去掏了掏死者的褲子口袋,很快就摸出了一把鑰匙:
“這鑰匙...和剛剛池村夫人拿出來的書房鑰匙很像。”
“難道也是書房的鑰匙?”
服部平次思緒如電,緊接著便轉頭向池村夫人問道:
“池村夫人,你們家的書房鑰匙一共有幾把?”
“兩、兩把。”池村夫人用驚魂未定的聲音說道:
“一把我隨身帶在身上,另一把...另一把就是你剛剛從我丈夫身上翻出來的那把。”
“哦?”服部平次眼里閃過一道精光:
“池村夫人在過去的半小時內都不在家,那把鑰匙被她隨身帶在身上,不可能被兇手拿到。”
“而剩下的第二把鑰匙又放在這緊鎖的書房中,在死者本人的褲子口袋里。”
“也就是說,這個案子是...”
“密室殺人?”
一想到這四個字,就像是酒鬼遇到茅臺,煙槍抽上華子,服部平次頓時來了精神:
密室殺人,意味著兇手設計了詭計和密室——
這毫無疑問是偵探的主場!
遇上這個案子,正好可以讓他把自己的優勢發揮到最大。
而一個外務省官員遇害,毛利蘭這個學生又恰好在場,作為鑒識課管理官和毛利蘭老師的林新一是不可能袖手旁觀的。
“這是個完美的對決機會。”
“看來,我是時候展現真正的技術了!”
想著想著,服部平次嘴角不由浮現出一抹自信的微笑。
而他正這么得意地想著...
突然,他感到手里一空。
那把被他攥在手里、用紙巾裹著的鑰匙,竟是被人一把奪了過去。
“喂...服部先生。”
“死者身上的證物可不要亂碰啊!”
毛利蘭用戴著手套的手小心地拿著那把鑰匙,又輕輕地將它放進隨身攜帶的塑料證物袋。
而在整個過程中,她看向服部平次的目光都充滿了一種掩飾得很好的嫌棄:
“閑雜人等怎么能隨便進案發現場呢?”
“既然確定是命案,就該自覺離開房間,保護現場啊!”
“額...”服部平次微微一愣:“也是。”
然后,他徑直轉過頭去,對身旁的池村夫人說道:
“池村夫人,還請您跟大家一起到書房外面等候吧!”
“好...”池村夫人訥訥地反應過來,起身走出了書房。
而服部平次正準備回頭再觀察現場,卻發現毛利蘭正一臉異樣地看著自己:
“服部先生,我說的‘閑雜人等’,也包括你。”
“哎?讓我出去?”服部平次指著自己那張寫滿詫異的黑臉:“我怎么會是閑雜人等?”
“我可是有名的高中生偵探啊!”
“一個高中生,還不是閑雜人等?”毛利蘭寸步不讓。
“那你不也是高中生?”服部平次氣得臉更黑了。
“我有警視廳發的榮譽委任狀。”毛利蘭理直氣壯地說道:“嚴格來說,我和林新一先生一樣,也是鑒識課的編外一員。”
是的,在她以“美少女法醫”的名號走紅之后,警視廳故技重施地用出了招攬林新一的手段,很果斷地將這位明日之星提前收編在內。
毛利小姐現在也有一個實際上就是臨時工的榮譽警員職位,每個月還能領到一筆薪水。
“這...”服部平次有些不太習慣。
他之前可還從來沒被人從案發現場趕出去過。
雖然嚴格來說,把他趕出去,才是警方正常的辦案程序。
“別愣著了!”
“閑雜人等不要在現場亂晃,打擾我女兒辦案啊!”
毛利小五郎很不客氣地走上前來,把賴著不走的服部平次給請了出去。
“爸爸,還有你...”毛利蘭的目光很是微妙。
“知道、知道...”
“你好好查案子,我現在就出去。”
經過一段時間的適應,小五郎先生已然全然沒了作為父親的尊嚴。
至于柯南...
得益于林新一之前給他上過的那一課,他現在已經能很自覺地站在門外,當一個乖小孩了。
只不過,就算勉強忍住了破案的欲望,柯南的心思也按捺不住地放在了案子上。
尤其是,在看到那個服部平次眼里閃過的自信光芒的時候。
“小蘭...”
感受到服部平次眼中流露出的洶涌戰意,柯南隱隱有些擔心:
“沒有我的幫助...”
“你能贏下這場對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