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之外的黑暗中,殺喊之聲和哀嚎之聲交錯迭起,打斗的聲響也變得越來越近。
不一會兒,先前逃出牢房的人們,已經紛紛退縮了回來,那頭青牛精也隨之帶人,追到了牢門外。
青牛精渾身血氣,一雙銅鈴大眼中滿是怒火,目光一掃眾人,恨恨道:
“一幫待死囚徒,蒙我大發善心才能茍活至此,居然不思恩惠茍且求活,還敢越獄逃竄,真當我不會殺了你們么?”
說話間,他抬手一攝,直接將一人扯入手中,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
那人掙扎不已,卻無法掙脫其鐵鉗般的大手,被其手腕一轉,直接擰斷了脖子,當即斃命。
“是何人帶頭,又是何人解得禁制?”青牛精隨手將那人尸身砸入人群之中,冷冷道。
話音剛落,他就注意到了正在煉化先天翎羽的沈落。。。
“哼,看來你小子還真不是省油的燈,這里的幺蛾子定是你惹出來的,就先拿你開刀。”說罷,青牛精抬掌一抓,一道青光凝聚,朝著沈落脖頸纏繞了過去。
這時,一道人影突然橫移而至,擋在了沈落身前,一掌劈下,將那青光直接打散。
“祁連靡,怎么你也要找死?”青牛精冷哼一聲,寒聲問道。
“諸位,我們被囚禁在此,短則數月,長則數年,原本不過如家囚禽畜一般,隨時等死而已。是沈道友的出現,才讓我們看到了重見天日的希望,今日便是死,也要護住這份可能,這可能是我們最后一次堂堂正正做人的機會了。”祁連靡沒有答話,而是目光炯炯地一掃眾人,說道。
他的話音剛落,就被一只青光巨掌拍翻在地,青牛精的身影緊跟著驟然閃至,一腳踩在了他的胸膛上,令其一聲慘叫,口中頓時嘔出大片鮮血。
“若不是看你資質根骨不錯,一身肌骨還算上乘,打算留著你煉制肉身丹,你以為你能活到現在?還想靠他重見天日…嘿嘿,你給我瞧好了,我就先煉了他。”青牛精目光斜瞥了一眼沈落,冷笑道。
說罷,他一腳踢開祁連靡,抬掌一抓,就朝沈落探了過去。
就在這時,漆黑洞穴之中忽然光芒驟亮,一條赤紅火龍呼嘯而出,直沖向了青牛精,熾烈火焰旋繞而過,化作一個烈焰熊熊的火圈,將青牛精圍困在了中央。
“回祿,我關你在這里,本就是念及往日舊情,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火焰當中,青牛精面色鐵青,警告道。
“老牛,自打你叛出天庭以后,我就當往日的酒水都喂了哮天犬了,你我哪里還有什么舊情?被你困在這里,與彘犬何異,老子早就待膩了。”火德星君譏諷笑道。
“好,好,好!既然如此,那我便送你一程。”青牛精聞言,目光一寒。
說罷,他抬腳猛然一跺大地,整個地下洞穴隨之劇烈一震,一層青色光暈從其身外擴散而開,化作一股強大氣勁,直將所有火焰沖散開來。
緊接著,其身形一步跨出,五指如鉤一般,直刺火德星君心口。
“住手。”就在這時,一聲輕喝傳來。
眾人聞言,紛紛扭頭望去,就見沈落不知何時已坐直了身子,看向這邊。
青牛精手上的動作沒停,只是改了方向,一把抓住了火德星君的脖子,冷眼看向沈落。
沈落心中微嘆,幌金繩對法力的影響實在太過頻繁,這般斷斷續續煉化,根本不能成事,哪怕祁連靡和火德星君不計較性命為他爭取時間,也是無用。
“這里的騷亂都是我弄出來的,與他人無關,你不是要用人煉丹么,實不相瞞,我前些時日剛剛吃過一枚蟠桃,你若是抓緊時間,以為我材煉化,說不定還能提煉出些蟠桃精華。”沈落緩緩說道。
“沈道友…”祁連靡掙扎起身,叫道。
“好,還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就是不知道進了我的乾坤爐里,燒上個七七四十九日,還能不能留下一副精鐵傲骨。”青牛精稱贊一聲,松開了火德星君的脖子。
他抬手虛空一抓,將沈落扯入了手中。
“小的們,把這些不知死活的東西全都押出來,我要讓他們親眼看著我將這廝煉化成上品肉身丹。”青牛精爆喝一聲后,當先帶著沈落,大步朝側洞外走去。
一眾小妖押著祁連靡等人,跟隨青牛精回到水簾洞,然后穿過另一側的側洞,走入了一條山腹內的通道。
穿過這條通道后,前方忽然天光大亮,眾人竟是來到了花果山后方的一座天坑中。
天坑高不過百丈,方圓卻有數百丈之巨,里面有一泓積水形成的幽碧水潭,中央則有一座潭心小島,不過數十丈范圍,上面卻擺放著一座數丈高的青銅丹爐。
此爐三足雙耳,上面銘刻著各式繁復符紋,一看就不是凡品,旁邊還站著兩個十三四歲的小童,一個手里捧著一只黑色方盒,一個手里拿著一把白色羽扇。
青牛精帶著沈落,飛身來到了潭心小島上,抬手朝著丹爐上方一揮,蓋在頂上的厚重爐蓋便“嗡”聲一響,直接高高懸空飛了起來,里面“騰”地一下,躥出丈許高的火苗,一股熾熱無比的氣息瞬間充斥了整個天坑。
四周環繞的碧水潭,在熱浪的沖擊下頓時升起陣陣水汽煙霧,彌漫四周,令這天坑之內仿若仙境,看著倒真似仙人在筑丹一般。
“小子,我這一爐里已經煉制了大量靈材仙藥,只待你這一位主材進去,你可要好生幫忙,助我這一爐肉身丹成功啊。”青牛精大笑著說道。
說罷,他抬手一拋,就將沈落直接扔進了丹爐中。
緊接著,厚重的爐蓋重重砸落,卻在合實的一瞬間,有一道金光疾射而出。
祁連靡看清了那東西,正是捆綁著沈落的幌金繩。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算盤,想借進入丹爐前我收走幌金繩的機會逃脫,可沒那么容易。”青牛精將幌金繩纏在腰間,對著丹爐冷笑道。
其話音剛落,整個丹爐劇烈一震,整個爐蓋向上猛的一跳,差點就要打開,看那樣子似乎是沈落正在其內沖撞所致。
但緊接著,丹爐之外的符紋開始亮起,一層細密金光從爐底蔓延開來,匯聚成無數條纖細金絲,將整個丹爐結結實實地包裹了進去。
這層金光方一籠罩,原本還晃動不已的丹爐像是突然使了一個千斤墜,穩穩落地之后,再也不見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