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一級,還有你媽,可能要去鄰邊的g市一個大專學校。
g市是z省的一個二級城市,緊挨著他們。
“爸,沒事兒的,我們會好起來的,等我畢業后,我想當技術兵,現在技術兵很缺,兒子一定給您干出個好成績。”
應爸爸拍了下兒子的肩,欣慰道“好樣的兒子,我聽裴老說了,現在改革,正是缺人才的時候,爸這個老古董也要好好學習。”
“爸,我們都支持你,正所謂活到老學到老,什么時候都不晚。”
“哈哈,是這個理兒。”
對于爸媽降職的事兒,一家人都沒在意,唯一一點,媽媽要去外面執教,一家人都不舍。
奈何這是上級的安排。
應家夫婦回來的消息,第二天就傳遍了大院,不少人過來打招呼恭喜的。
也有人不是那么真心,過來就是看看這些年爸媽被搓磨成什么樣兒了。
鋒利的從來都是人心,這種人也不是他們深交的對象。
媽媽直接冷臉打發了。
在鄉下這幾年,整天干活,皮膚自然不好,爸媽的手掌也都是繭子。
應寒這幾天每天在空間里收集點兒霧水,給爸媽泡茶喝,相信過不了幾天,皮膚比現在得瑟的人好上百倍,有她們羨慕的時候。
以前爸爸稱兄道弟的王二梁,自從爸媽回來,她們從來沒上過門,看來他們也是心虛呀。
爸爸這幾天去部隊報道,媽媽那邊也快開學了。
在開學的前幾天,爸爸找了輛車,一家人帶著日常用品,送媽媽去了鄰市。
從z市到下面媽媽要去的縣級市,需要一個多小時。
這邊的學校,在郊區,周圍都是莊稼地,荒涼的很。
從市里到這邊每天就兩趟公交車。
學校給媽媽分到了老師宿舍樓二樓,這棟老師宿舍樓一共四層,一層二十多戶。
一個小單間,做飯都是在外面的走廊里,衛生間水房都是公用的。
好在媽媽分到的這個房間離衛生間有些距離,不然到了夏天天天都是味兒。
“得,忘給媽弄給煤氣罐兒了。”應立看了下簡陋的房間,皺眉道。
“哥,你開車去縣城給媽媽買吧,順便買一桶漆回來,咱們給媽粉刷下墻。”
“我和你哥一起去,順便再給你媽買個電風扇。”應爸爸覺得硬核條件不好,最好的辦法是物質上完善下。
“別花那個錢了,夏天馬上過去了,我應付幾天就行了。”
“這怎么能應付,在鄉下吃了這么多苦,回來可不能再吃苦了。”
應爸爸說著,帶著兒子走了。
這個房間里,除了一張一個一米五銹跡斑斑的小鐵床,還有一個掉了漆的的書桌,別的什么也沒有了。
倒是有個不錯的陽臺,只不過陽臺沒有玻璃。
應寒恨不得給媽媽重新裝修一下,封個窗戶,弄個好床,再弄個衣柜書桌什么的。
“媽你先住著,改天我給你做個書桌,做個衣柜,另外把這個床給換了,再把這個窗戶給封著。”
應媽媽笑了“弄那么麻煩干什么,這樣挺好的。”能回來比什么都強,這比鄉下條件強多了。
“這不行,冬天會很冷的,而且封了窗戶隔風,別人家都封了。”
“這不有個門么,我關著就行了。”
“不行,不隔風,而且也不安全。”
爸爸和哥哥回來的時候,大包小包的往上提。
媽媽帶回來的衣服和被子,又被放回了車里,應寒在旁邊鄰居老師家借了幾張報紙,疊了幾個紙帽子。
爸媽用苕帚清理著墻上的灰塵,兄妹倆開始幫媽媽重新粉刷了下墻。
中午,媽媽用新燃氣罩簡單的做了一家人的撈面條。
“新來的老師呀,你好,我姓劉,教語文的。”旁邊的一家出來做飯的時候看到媽媽,笑著打招呼。
“你好,劉老師,我姓云,教的是數學。”
“云老師好,你家是...”
“我兩個孩子非要幫我重新粉刷一屋子。”
“哎呦,一看你們就是個講究的。”
劉老師帶著一副眼鏡,四十多歲,她和他老伴李老師都是這個學校的老師,一個教語文,一個教歷史。
他們有兩個孩子,一個工作了,一個還在上學,星期天的時候,會回來住兩天。
這一層樓的人,大多是年紀大的,都是老一輩的老師們,年輕的還真沒有幾個。
墻簡單的粉刷完后,應寒和應媽媽把地面打掃了一下。
今晚應爸爸又帶著他們先回去了。
等著房子晾兩天再讓媽媽過來。
應寒這兩天幫著媽媽做了一個書桌。
只能做這么一個,因為沒時間。
三天后,他們把媽媽送去后,十分不舍的離開了。
回去以后,哥哥也提著他的錄音機去了學校,應寒也開始了新的一學期。
今年開學,新生報道,來了不少人。
學校變得更熱鬧了。
他們這一個學期也要學新的知識。
“寒寒,一個暑假沒見,你又變白了。”幾個人到了宿舍后,開始討論著一個暑假的小趣事兒。
誰又添置了一件衣服,誰買了條裙子。
她們最羨慕的還是應寒那只手表,現在她們要想知道時間,直接喊一聲,寒寒,應寒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我這兩個月,沒怎么出門,天天在家捂著。”
“聽說你們今年要學畫圖了。”
“對。”
“哎呦,我現在可后悔了,不明白當初為什么要學美術,我太難了,一點兒線條感都沒有。”櫻子哀嚎了一聲。
宿舍的人都齊刷刷的笑了。
今年她們大二的學生,已經不用再上晚自習了。
應寒開學一個星期,有兩個晚上都回了她的小房子里。
一樓島臺的那個位置,她弄了個秋千,兩根繩子直接從屋頂垂下來,下面連著一個木板子,
除了早上她在家吃早飯外,其他時候都是在學校吃的。
這個星期天結束,星期六的時候,應寒去了二環路的市場買了幾塊玻璃。
晚上爸爸回來見他們家的院子里已經有了一整套的窗戶扇。
“爸,明天咱們去看媽媽吧,我找了個木工,給我媽那邊做了個窗戶。”
“你不說這事兒,我正想說呢,行,明天我再找個工人過去。”
“不用,我自己就會。”應寒說著,拿著自己的那個新電鉆在爸爸面前晃了晃。
女兒瘦瘦弱弱的,竟然喜歡倒騰這些工程上的活兒,應爸爸和應媽媽很不理解。
不過看著院子里那些老人們出門帶著她女兒做的凳子,他走在大院里都種自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