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陸景溪說著,便扯著江景明的胳膊,將其往自己肩膀的方向那么一拽,然后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背起了江景明。
班里的所有人,都張大了嘴巴,不敢相信的看著陸景溪,一邊背著江景明,一邊朝著醫務室的方向的走去。
這畫面,額…說違和吧,也不算太違和。
因為江景明骨架很瘦,這么從后面看著,其實挺像個小姑娘的。
不過,應該沒人比江景明的心里更憋屈了。
竟然是陸瑤背著他。
陸瑤…
早知道一開始還不如醒過來了。
陸景溪背到了一半,忽然松開手,直接把江景明給摔了。
江景明倒抽了一口冷氣,眉頭皺了起來。
“哦?”聽見了他的聲音,陸景溪回過頭去,注視著地上的男孩笑了笑,“原來你醒了啊,沒意思…我還以為你沒醒呢,正打算報仇雪恨。”
“報仇?我的?”江景明有些不解。
他并不認為,自己做了什么對不起陸景溪的事情。
“之前你摔過我一次,看你的樣子,應該是忘記了吧!”
江景明眉頭皺起來的弧度更加深刻了。
他什么時候摔過陸瑤?
在這之前,他根本都不認識這個女孩。
陸景溪隨意的聳了一下肩膀,“既然你醒了,我就不背你了,醫務室就在前面,你自己走過去吧,哦對了不用感謝我,念在同桌一場,今天我心情好才背你的。”
說完陸景溪轉身就走了。
江景明動了動嘴唇,“哎——”
剛打算叫住她,問問她剛剛那句話是什么意思,卻看見她的后背濕透了,全是汗。
江景明的嘴唇抿了抿,頓時間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心里面,有些許的異樣,像是有顆小小的種子,埋在了心底最深處。
等到下堂體育課,江景明暈倒的事情,已經翻篇了。
老師說解散之后,徐正東拉著江景明要去打籃球。
江景明:“我不會打籃球。”
“哎呀我不信,去吧去吧,沒你不行的。”
“我真的不會打籃球。”
江三兒是真的不會,他的表情很一本正經,很無辜,再說他還要看書。
這一次月考他一定要考第一名,因為像陸瑤這般天天趴著睡覺,他不認為她會學習很好,畢竟一分耕耘一分收獲。
徐正東不清楚江景明的心里所想,攔著江景明不讓走。
“不會打可以教你!都是男人,哪有不會打籃球的?”
江景明抱起了細瘦的胳膊,“我姐姐說,解散之后她要去琴房練古箏,自己一個人。”
話音剛落。
徐正東一把甩開江三兒,扭頭就跑了。
他頓時間不想打籃球了,去找江春和去了。
江景明回到了教室。
窗明幾凈的教室,很安靜,窗戶開著,外面的風吹動著窗簾。
靠著北面最后一排的位置,靠窗的位置,長發披肩的女孩子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江景明走了過去。
嗅到了空氣中的花香之氣。
現在是秋天,窗戶外面的海棠樹,大片大片粉紅色的花瓣洋洋灑灑落了下來,美不勝收。
有幾片花瓣順著窗戶落在了桌子上,也落在了女孩干凈白皙的衣服領子。
“哦,你回來了,怎么,不是體育課嗎?”陸景溪一抬頭,就看見了江景明。
她知道這節課是體育課,但是她和老師請假了,美名其曰身體不舒服。
其實就是懶得動,不想去上課。
江景明眉睫低垂:“老師解散了,我回來看書,上次體育課的事情,謝謝了。”
“啊…”陸景溪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貓兒一般的瞳眸輕輕地瞇著,笑了笑,“這句謝謝,你已經說了一個星期了,不用再說了。”
說完,繼續閉上了眼睛,又一次進入了夢鄉。
其實陸景溪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五官精致,眉毛淺淺淡淡如同遠山,唇邊的一點紅潤,好似櫻花般的色澤,晶亮又飽滿。
她的睫毛也很長,長到可以垂落下來,遮住了眼睛,落下了一層暗色的影子。
她的左眼角下方還有一顆小小的淚痣,不算太明顯的樣子,但是能看得出來。
江景明就這么看著她幾秒鐘,面無表情收回目光,拉開了椅子,坐了下來。
陸景溪動了動胳膊,隨即將頭轉到了另一邊去,長發一甩——
頭發甩在了江景明的胳膊上。
江景明同學:“…”
試問:論一個脾氣好的人,是如何發瘋的。
比如就在這一刻,他很想,真的很想拿一把剪刀,將陸景溪這頭礙事的頭發,給她剪掉!
這個念頭從三兒的腦海里竄了過去,他非但沒覺得有什么不對,甚至還付諸了行動。
在江春和的書包里面,有一把小剪刀,這是江春和平時剪劉海用的,江三兒拿了這把剪刀,準備動手。
臉色很嚴肅,很認真。
這頭發太長不好,太短,也不太好的樣子。
那還是給她剪到耳朵后面,長度應該就行。
正想著…
“你敢剪我頭發一下,我明天就給你剃光頭。”
“…”江景明悻悻地收回了手。
陸景溪轉過臉來,微微瞇起的丹鳳眸染上了幾分怒氣。
“體育課誰把你背到醫務室去的?剛剛你又在對誰道謝?就是這么對你救命恩人的嗎?”
江景明抿了抿嘴唇,半晌后才好歹吭哧出幾個字:“你頭發,礙事。”
“礙著你的事了?”
“嗯,你頭發,甩臉。”
“那你不早說啊。”陸景溪直起了身子來。
江景明心里想著,他的不耐難道表現不明顯嗎?
陸景溪笑了笑,“江同學,知不知道,不是一切的沉默都可以叫做沉默如金,你這種年紀的沉默就是裝逼啊。”
“搞得你不是這種年紀的一樣…”江景明不服氣的嘟囔了一嗓子。
陸景溪的笑容擴大,整個教室,此刻就只有她和江景明兩個人,氣氛莫名的有些曖昧。
江景明將剪刀給江春和放好,還寫了一張紙條,從口袋里掏出100塊錢。
“姐,我用了一下你的剪刀,這是借用費。”
“哈哈哈!你和你姐還這么客氣啊。”
“不用你管。”江景明沒好氣瞪了一眼陸景溪之后,坐下來,不管她了,繼續學習。
陸景溪伸手將江景明系在左手的紅繩,拽了下來。
“喂你——”
“謝了,我當頭繩用一下,省得等下還甩你一臉。”
她扎頭發的動作很利索,又莫名的綿長。
側臉的弧度,太過干凈,頭繩被她含在了嘴里,白白的貝齒輕咬著,粉色的嘴唇,沒有一點瑕疵,透露出莫名的,不屬于她這個年紀的性感和風情。
江景明的喉嚨,動了動。
又動了動。
他不清楚,自己這是種什么感覺。
很…很奇怪的一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