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文卓好笑的看了她一眼。
“拜托,你現在已經是郁太太了,能不能有追求點?”
“我有你就夠了啊,你就是我最大的追求啊。”
鐘文娜的話脫口而出,很是不以為然,郁文卓嘆了口氣,用力地抱住了身旁的鐘文娜,“你就答應我,好好活著就行了。”
不知是不是鐘文娜的錯覺,她仿佛從郁文卓的眼底,看到了一抹一閃而過的憂傷。
好似是在憂心忡忡,她和他的未來。
最后郁文卓給鐘文娜提了一輛白色的保時捷,在朝城的新城區買了套房,已經在裝修了,接下來是和鐘文娜的父母商量結婚的事情。
鐘文娜當天晚上,就曬出了自己和郁文卓的結婚證。
在微博上面。
自從上次的女教師烏龍事件過后,鐘文娜已經很久沒有發微博了。
這一次的結婚證,直接展現了她和郁文卓的照片。
鐘文娜由衷的感慨:“終于和我最愛的人結婚了,相信我一定會過得很幸福的。”
而眾人,看著那個名字。
郁文卓。
原來那個YWZ的名字縮寫,是郁文卓啊。
鐘文娜才剛發出去微博沒多久,郁家的海邊別墅,郁文卓的父親郁志和也看到了這條消息,身旁的管家,憂心忡忡注視著郁志和。
“老爺,少爺已經領證了,您就接受了吧。”
郁志和的臉色一片難看,“接受?接受什么?接受一個不健康的女人,嫁進我們郁家嗎?去,你去給我把這個女孩找來,我要單獨和她見面。”
“是,老爺。”管家在心里嘆了口氣。
鐘文娜還沉浸在和郁文卓的結婚喜悅中,難以自拔,就接到了郁文卓父親打來的電話了。
約她單獨見面。
鐘文娜不知道郁志和有什么事情,還傻乎乎地以為,未來的公公,是為了商量結婚有關的事情,過去的時候,臉上掛著笑容。
純凈的眼睛里面一點雜質都沒有。
“叔叔,我是不是該改口叫爸爸了呢?”
“爸?你有什么資格叫我爸?”
郁志和忽然嚴肅起來的面色,讓鐘文娜有些措手不及,不懂這是怎么了。
郁志和冷笑了一嗓子,“我已經知道了,你是什么情況了,心臟病,做過心臟移植手術,你還能活多少年?你自己知道嗎?”
鐘文娜的眼底閃過一抹落寞。
“我承認,我之前有病,但是我現在康復了,我會陪著郁大叔長命百歲的。”
“你說的輕巧,朝城那么多身體健康的女人,我兒子瞎了眼,看上了你,還有你也是,自己是個累贅,就不要連累別人,不知道你爸爸是怎么教育你的!”
聞言,鐘文娜捏緊了拳頭,冷著一張臉站了起來。
“郁叔叔,我爸爸教育我,教育的很好,就不勞煩你操心!你可以不喜歡我,但你沒有權利人身攻擊我不是嗎?我也是我爸媽的寶貝,我嫁給郁文卓,是因為愛他,我是和郁文卓過日子,不是和你過日子的,你管得太多了。”
“你——”郁志和沒想到鐘文娜竟然伶牙俐齒的,一時間被她堵得,說不出話來了。
鐘文娜深吸了口氣,她面無表情對著郁志和鞠了一躬。
“謝謝叔叔今天請我喝茶,以后,我不會來了,我和郁文卓才剛結婚,我很愛他,我是不會離開他的,叔叔你保重身體。”
鐘文娜說完這句話,轉身便要走。
郁志和低沉的嗓音從鐘文娜的身后,傳了過來。
“文卓是不是沒告訴你,他的母親是怎么死的?”
這一句話,讓剛剛還在走路的鐘文娜,成功地頓住了步子。
聽到,郁志和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是肝癌晚期,在文卓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他的母親一直以來身體就不太好,”郁志和的嗓音停頓了幾秒鐘,眼底有辛酸和楚痛劃過。
“我和文卓都是體會過失去的人,失去一個人,是很痛苦的,你若是真的愛他,還是離開他吧,我不是說你不好說…我只是,不想我的兒子,經受我當年的疼痛了。”
親眼送自己最愛的人離開。
郁志和想著,想必,郁文卓也因為鐘文娜的心臟病,提心吊膽好幾次了吧。
明知道這樣,又何必同她結婚呢,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鐘文娜默然了幾秒鐘,緩緩地轉過身來,卻只看到郁志和背對著她的背影了。
偌大的落地窗下,老人背影佝僂,有些夕陽落去的殘殤,鐘文娜抿了抿嘴唇,想要說什么,可是終歸沒有說出口。
回到家去,郁文卓已經在家里等著她了,看到她回來,他皺眉頭。
“你去哪了?怎么手機打不通?”
“哦,”鐘文娜有些失魂落魄的,“我,我回了我爸爸那邊一趟,手機沒電了。”
“下次記得帶充電寶,要不多帶幾個手機,別讓我找不到你。”
郁文卓說著,抬腕看了看手表,他抄起了一件外套,披在了鐘文娜的肩膀上。
“走,給你預約了醫生,現在還來得及。”
“什么醫生?”
“你自己忘了?每周的定期檢查。”
鐘文娜哪怕是已經做了手術,定時也是要去做檢查的,畢竟現在的心臟,不是她自己的,是別人的,不能保證會不會有風險,就只能防患于未然。
郁文卓和鐘文娜來到醫院,做了各項檢查過后,郁文卓和醫生面對面坐著。
醫生在和郁文卓說話。
說的都是鐘文娜身體方面的事情。
郁文卓臉上的表情,很是嚴肅,好似這是一件很嚴重的大事,他的眉比較濃郁,皺起來的時候中間會浮現出隱隱的川字紋路。
鐘文娜會時不時側眸,看向身旁的郁文卓。
舔了舔嘴唇。
“老公。”
郁文卓愣了一下,朝著鐘文娜那邊看了過去,“昂,怎么了?”
“沒事,就是問問晚上吃什么。”
“吃點清淡的,等下和醫生談完了就去吃。”
“哦好。”鐘文娜難得的很乖順的樣子,點點頭。
兩個人從醫院出來,郁文卓的心情似乎不錯,“醫生說你這段時間的身體不錯,各項指標都很正常,要繼續保持現狀,不要情緒激動。”
“我知道啊,我一直都是平常心的好吧。”
“對了,”郁文卓故作漫不經心開了口,“剛剛叫我老公做什么?”
“你已經是我老公了,我不能叫你嗎?”鐘文娜反問。
郁文卓聳了聳肩膀。“你隨便!”
那意思,是他并不排斥,有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感覺。
郁文卓和鐘文娜今晚上做完了之后,他給她的手上,套上了一枚戒指。
在無名指上面。
鐘文娜有點犯困,看著這枚戒指又不犯困了,她的五指張開了,眼睛被這戒指的光亮刺到,忽明忽暗的,如同含著星辰。
“給我的?”
“不然我給別的女人?”
“哦哦,”鐘文娜又忍不住看了郁文卓好幾眼,“我真的是郁太太了嗎?”
“你腦子傻掉了?”
郁文卓推了她腦門一下。
“結婚證,是擺設?是鬧著玩的?”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郁文卓點點頭,“問吧。”
鐘文娜趴在了他的懷里,“你媽媽,啊不對,咱媽是怎么去世的呢?”
郁文卓沒有說話。
半晌后,鐘文娜從他的懷里抬起眼,看見他滾動著的,細微的喉結,在上下地滑動著,郁文卓的聲音,低沉的有些落寞地傳了過來。
“生病,去世了。”
“很嚴重的病嗎?”
“嗯,癌癥。”郁文卓的情緒也變得失落起來了,臉色繃緊。
鐘文娜在心里暗罵自己,為什么非要揭開他的傷疤呢,但是這件事不說出來,她的心里就一直在惦記著,想著,很難過很難受。
“那你怕不怕我會去世呢?”
“怕,所以你要好好活著,別說這些傻話。”
有了郁文卓這句話,鐘文娜就什么都沒說了。
她用力地抱緊了郁文卓,埋在了他的懷里。
幾天后,郁文卓帶著鐘文娜去濘城,找江安和徐西玩了。
江安和徐西都有孩子了,時間飛逝,濘城發展的越來越好了,江安和徐西是剛從白馬闌珊過來的,整理了一下江北淵和言念之前的東西。
“蚊子,你可算是成家了啊,有生之年看到你結婚,真不容易,”江安笑著對郁文卓說,擠眉弄眼,“打算什么時候要孩子啊?”
“這種事,順其自然。”
郁文卓心態挺好的。
如果他是以孩子為目的的話,他大可不比和鐘文娜結婚,之所以選擇她,是因為愛情,是因為經歷了失去,才懂得要珍惜一個人,不想再同上次那般,失去后悔莫及。
至于孩子,那就看上天給不給了。
不給也無所謂。
徐西和鐘文娜在聊天,徐西想吃龍眼了,江安給她剝了干凈,遞到了徐西的嘴邊。
郁文卓見狀,也挽起了袖子,學著江安的動作,剝了個干凈的龍眼也遞到了徐西的那邊。
徐西和江安兩個人,就像是看到怪物一樣,看著郁文卓。
鐘文娜有點好笑,“怎么了啊,你們兩個這么看著我老公做什么?”
“我去,某人不是說過的,一輩子不會做這種矯情的事情嗎?”
“咳咳。”郁文卓清了清嗓子,有點尷尬的樣子,“有嗎。”
他自己都快忘了。
記得,那都是他年輕,不懂事的時候說的話,覺得給女人動手剝蝦剝桂圓這種事,太掉價了,記得江安還給徐西織過毛衣,也被郁文卓給吐槽了一頓。
說他沒有男子氣概。
鐘文娜忍不住瞄了郁文卓好幾眼,心里是又暖又甜的。
還有點酸。
就是想著自己的身體,想著可能會中途發生什么意外,心里就酸楚,郁郁寡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