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川下午去濘城新建的迪士尼度假區,看了看周邊的樓盤。
他站在一棟洋樓的最頂層,往外看,就是高高的游樂園建筑塔。
這里晚上就會煙火升空,禮炮齊鳴,人與人之間虛偽或真誠地穿梭談樂。
但是熱鬧這倆字,和沈承川沒什么關系,他25歲,沒和女人來過這種地方,通常情況下主要就是在床上,或者在給女人付錢的路上。
今天晚上,沈潮生叫他回去,沈承川一開始也猜到了,差不多是介紹相親的給他認識。
但是沒想到是花絕。
“這是花絕,Kary集團的執行官,和你同歲。”沈潮生很少給沈承川介紹女人,一般介紹的,都是他看著順眼的。
沈潮生是真的想要沈承川收心了。
沈承川淡淡頷首:“今天下午剛見過。”
“是啊沈叔叔,我和貴公司下午剛簽了訂單,我對沈和集團,是相當的滿意呢。”花絕話里有話,說話讓人尋味。
“是嗎?”沈潮生看向沈承川的眼底,多了幾分贊賞。
因為和Kary集團簽約非常難,
濘城的江家,朝城的花家,是門當戶對的兩大家族,各自都在自己的城市有著鼎力的位置。
若是沈承川可以和花絕在一起,沈潮生非常喜歡。
但是沈承川,很明顯對花絕沒意思。
他只是笑了笑,客套又三分的疏離那種,“爸,Kary集團的實力和能力,就不用說了,花小姐是很優秀的商業合作伙伴,相信未來會和我們有很多合作。”
“沈總,都下班了,要不我們就不談工作了,聽說新開發了一個度假區,帶我去附近轉轉可好呢?”花絕一直都看著沈承川,很明顯,是有認識他的興趣。
沈潮生:“帶人家去轉轉,晚上不必急著回來。”
沈承川嗯了一聲。
心里想著,沈潮生夠精明。
他平時都不回來住的,自己有房子,不想回來吃沈潮生和江春和的狗糧,況且沈承川夜生活很亂,很能玩,現在夜才剛剛開始。
沈潮生這句話的意思就是,晚上,你只能帶著花絕一個人玩,而且你晚上得回家住!
老東西。
沈承川走了,去車庫調了一輛大牛,載著花絕,花絕坐在副駕駛。
濘城開大牛的公子哥不少,但是沈承川的車是限量版,而且皮面一點灰塵都看不到。
到了度假區,她很紳士地給花絕打開車門,花絕也彬彬有禮:“謝謝。”
正好對上了五彩斑斕的煙花升空,絢爛綻放,將整個游樂園點亮。
“哇。”花絕的眼底,露出了小女孩般的單純,仰著頭星光落入了她的眼睛,“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這么美麗的煙花。”
“第一次來游樂場?”沈承川抄著口袋,問道。
“是啊,我很小的時候,就接觸資本操作了,雖然我是女孩子,可是父親對我的要求,還是很嚴苛的,這種地方我都不來。”花絕如是說道。
沈潮生點點頭:“和我一樣。”
沈家的獨子,也是從小就接觸冰冷的數字和數據,好似這是必須要走上的一條路,哪怕他的父輩都知道,這樣會過得很累。
但是。
好幾代人打拼下來的事業,為何要在他的手里破滅了?
壓力,這是自然,只為了一個名聲,為了一個盛世,為了外人眼中的光鮮和高傲。
花絕挎著包包,往里面走,晚上游樂度假區很多人,都是年輕人過來玩,情侶和夫妻都有。
沈承川一只手抄在口袋里面,踱步緩緩地走著,他很會察言觀色,見花絕一直盯著花燈看,他掏錢給花絕買了。
“謝謝。”
花絕笑笑,指著花燈,擺弄起來了說。
“這個小兔子的燈,真可愛呢。”
沈承川挑眉:“你是不是沒談過戀愛?”
“怎么突然這么問?”花絕訝異。
“感覺你私底下很單純,和工作時候不一樣。”
“哈哈!”花絕笑了笑,“工作的時候,是要一本正經的,雷厲風行的,但是私底下,其實我就是小女孩,你說的沒錯,我沒談過戀愛,沒時間,太忙了。”
而且花絕眼光也很高,她很看重對另一半的感覺。
因為她不缺錢,所以她找另一半,就不需要在乎對方有沒有錢。
她在乎的是相貌、人品和那個人的性格。
花絕更相信一見鐘情,第一感覺很重要。
沈承川往里面走,給花絕買了不少小玩意,這樣她開心了,他也可以回去交差。
花絕很想坐海盜船,沈承川在下面等著她,因為他有點恐高。
花絕就沒坐了,自己一個人坐沒意思。
很快的逛到頭了,花絕捏著小兔子燈看向了沈承川,“你開心嗎?”
“為何這么問?”
“你陪我,我也希望你能開心。”
“你開心就行了。”
他說話總是藏著三分的假,而且笑容也很客套,但是花絕就是不厭惡。
哪怕知道這是客套的話,也不覺得什么。
“川爺!”忽然間,兩個身材曼妙的女人走了過來。
花絕看過去,是兩個很性感的美女,看沈承川的眼神火辣辣的。
沈承川想不起來這是誰了,但是很眼熟,應該是之前約過的。
“在這玩?”他表情如涼風,象征性地一問。
“自然是來這兒給川爺捧場的呢,川爺這是交女朋友了?不是說,只約不交女朋友的嗎?”
“不是女朋友,合作客戶。”沈承川淡淡解釋。
兩個人上下打量著花絕。
然后發出了長腔般的…呀。
“原來是高富美,川爺果然就好這口。”說完就很快地胳膊挽著胳膊走了。
花絕有點懵,她指著那兩個走遠的女人,“她們是…”
“之前的女伴。”
“哦…”花絕有點沉默了。
沈承川開車送她回她現在住的酒店,她住在W酒店的總統套房,一晚上的開銷不低,花絕不缺這個錢,住幾晚都沒事兒。
路上,花絕有些欲言又止。
最后快下車了,她問了一嘴沈承川:“女伴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心里想的那個意思。”沈承川沉默兩秒鐘,說道。
“我不是什么好人。”他又補充了這么一句。
花絕沒多問了。
正好到了酒店門口,她解下安全帶之前,對沈承川笑笑,“謝謝沈總送我回來。”
“早點休息,晚安。”這樣的話,不知從他口里說出多少次。
可能是因為說過太多遍,以至于連同語調都沒有任何的變化,唇邊的笑容掛在了嘴角,顯得無懈可擊,找不到一絲的缺陷。
花絕下車了。
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轉過身來。
“對了,你的手機號是微信號嗎?我可以加不?”
“我加你。”沈承川說道。
花絕說好。
沈承川掃了花絕,說回去就加上,然后就開車走了。
沈家大宅。
江春和還沒睡呢,得知沈承川今晚回來住,江春和開心地睡不著。
“兒子兒子,你爸給你介紹了一個女孩子,怎么樣呀?”
“優秀,獨立,漂亮,大方。”沈承川的話無懈可擊。
江春和無語臉。
“你這說的…也太官方。”
“怎么了?”他不覺得。
“我不優秀?我不獨立?我不漂亮?我不大方?”江春和反問道。
“媽,你是漂亮,可愛,單純,善良。這樣。”
“哦!謝謝你全家哈。”
沈承川笑笑,他說要去睡覺了,江春和拍了下他的肩膀,讓他早點休息。
喬琛宇給沈承川打電話,說貴都給了他留了座位。
今天他沒來,幾個還沒開包的妹子心里可傷心。
沈承川躺床上,面無表情看著天花板,他抬起一條胳膊搭在了額頭上,揉了揉眉心中間。
“不去了,今天回家住了。”
“咋了啊?川兒,你是老了?萎了?還是短了?竟然回家住了?你是要過上你爸那樣打太極拳的日子是嗎?”
“我爸不會打太極拳,他會打你。”沈承川似笑非笑。
“我錯了。”喬琛宇見好就收。
“那你今天真不來了啊?”
“嗯。不去了。”
通常沈承川說的話說兩遍,就代表是真的不來了。
他晚上夜生活重的原因,是因為晚上失眠嚴重。
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可能是從接手沈和集團,又創建了承川集團的那一天。
仍然記得,沈潮生把公司交給他的那一天。
父子倆面對面站立著,互相凝望,有一些很重的擔子就這么轉移到了沈承川的肩膀上了,他是沈潮生唯一的兒子,這個責任從小他就知道,勢必有這么一天。
那天說不上什么滋味。
就覺得,之后要累了。
然后開始失眠。
玩女人也是從失眠開始的。
今晚,照例吃了一片安眠藥,然后睡下了。
睡到一半就從噩夢中驚醒了。
夢見他在談合作,犯了一個錯誤,將訂單的金額看錯了,對方一個勁地說要取消合作,他跟孫子一樣賠禮道歉著,說再給機會,不要取消合作。
可是對方還是取消了。
于是乎,因為他的緣故,公司損失了三個億。
回來之后,沈潮生打了他一巴掌,說他沒用。
從噩夢中驚醒了。
沈承川起身去酒窖里面拿了酒,坐在吧臺品著。
他的房間很高級,連著地下的酒窖,然后床的旁邊就是吧臺,想喝酒的時候可以喝酒,順便注視著窗外美麗的夜景。
濘城。
繁華的城市。
他這樣坐著,還能看到江念集團的兩座塔樓,事實上只要是住在濘城富人區的人,抬頭都能看到江家的塔樓,然后就懂了,自此都要忌憚江家。
從小不缺。
數不清的跑車、勞斯萊斯、邁巴赫。
數不清的首飾、珠寶、名牌鞋子衣服。
數不清的名媛淑女,認識的金融巨鱷大佬。
在外的十里洋場,笙歌起舞。
什么沒見過?
因為從小就有了,從小就站在金字塔頂端了,擁有別人一輩子都沒有的東西了,所以才缺少了一些快樂,一些純粹。
“咚咚!”敲門聲響了起來。
沈承川愣了一下,轉眸看過去,“爸?”
“嗯。”
沈潮生進來了。
“看見你房間的燈還亮著,還沒睡?”沈潮生坐在了沈承川的床頭,交疊著雙腿,從沈潮生這個角度,也能看到江念集團的塔樓。
習慣了。
“睡著了,醒了,你怎么還不睡?”
“你媽剛剛做噩夢,抱著我哭,我也醒了。”
“哦。”沈承川也習慣了老沈不動聲色的秀恩愛,他默默地吃狗糧。
“其實,找一個女人睡覺時候摟著,你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她,就會覺得很幸福。”沈潮生循循善誘。
沈承川笑了一下,這老狐貍,“我對花絕,沒興趣。”
“為何?”
“就是沒興趣。”
“那你對哪種女人有興趣?”沈潮生很好奇。
“清純的,性感的,嫵媚的,都有。”
“你非得這樣作踐你自己,作踐別的女孩子是嗎?”沈潮生自己都不好意思,未來的兒媳婦可能要做沈承川的接盤俠。
這是對對方不公平的事情。
為何,好好的姑娘,要做你風流浪子的老婆?
沈承川知道這個道理,他很嚴肅地對沈潮生說了一句:
“我這輩子不會結婚。”
“那你是想看我和你媽氣得進棺材?”
“你應該舍不得我媽進棺材吧,至于我,你還是別管了。”
沈潮生:“你很多事,我是真的不管你,你之前也是很好的孩子,江黎和江安,都沒你這樣,景溪好幾次和我說,你帶壞了江黎。”
“我?”
沈承川指著自己,皺皺眉頭。
怎么這么冤大頭呢。
“他要是想學壞,還用我帶?他從不認我做哥,他可是江家的人。”
沈潮生嘴角抽搐一下,“那他是蔫壞,你是真壞,心腸和骨肉都壞掉了。”
“那要不你把我塞回我媽的肚子里,回爐重造?”
“你媽怕疼,你倒是想得美。”
說完沈潮生就走了。
他晚上要陪老婆,不陪兒子。
沈承川笑笑,喝了酒,也去睡了。
一大清早,接到了花絕打來的電話,那時天還沒亮,他的眼睛都沒睜開,聲音透著幾分沙沙的感覺。
“哪位?”
花絕愣了一下,準確的說是心臟跳了一下。
她承認沈承川的音線很是低沉好聽,對了她的心和胃口。
“你不是說要加我微信嗎?怎么沒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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