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青橙哦了兩聲,朝著江黎那邊走了過去。
然后和江黎一起坐在火堆前面,把兩只手靠近了火堆,取暖。
“感覺有你在,什么都不用擔心了。”火光點亮了喻青橙的眼眸,她笑了笑,這句話是發自內心說出來的。
江黎就像是她的救世主,每次危險,都會出來救她。
江黎看了她一眼,收回視線,非常傲嬌的嗓音:“那是必然的,我全能。”
非得這么自戀嗎,他就不懂得謙讓和謙虛點嗎?
喻青橙又問:“我們今天晚上怎么睡?”
“躺在地上睡。”
“這地面很潮濕,也很臟。”喻青橙的潔癖是挺重的。
她寧愿在這坐著一晚上。
也不要躺下,渾身濕漉漉的。
江黎哼了一聲,“事兒還不少。”
然后。
他讓她把身上的外套脫了。
喻青橙以為他是自己冷了,脫下他的那件外套,剛遞了過去,誰知江黎就拿著外套鋪在地上,讓她躺在上面。
一瞬間,喻青橙就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心里面暖和和的,跟吃了蜜一樣甜。
“你也躺下吧,不然還能一晚上不睡覺嗎?”
然后說著,喻青橙就把外套橫著放了,這樣橫截面積就擴大了,兩個人都可以躺下。
江黎沒看她,淡淡地擺弄著樹枝:“你先睡,我得看著火。”
要是火滅了,晚上睡覺肯定感冒。
喻青橙便沒推辭了,躺下之后,環顧一圈,四周陰森森的,頓時間便有些不安,“你說這附近會不會有野豬?”
“應該有。”
“啊?!真的嗎?”一根根的頭發絲,立刻就倒豎起來了。
江黎瞄了她一眼,收回視線時笑了笑,桃花眼微微上揚了幾分:“我又沒來過這附近,我也不知道有沒有野豬,不過電視上看到過,說有野豬吃人事件。”
“那你快躺下吧好不好,我一個人害怕。”喻青橙賠著笑。
這樣他這么全能的人,要是野豬來了,他肯定能幫著擋擋的。
江黎勾扯唇角:“放心吧,野豬要是進來了,我會護著你的,不過——”
話鋒一轉。
“若是那野豬跑得太快,直奔你而來,我也沒辦法咯。”
所以讓你快躺下啊!
“算我求你,你快躺下吧。”喻青橙快哭了。
她還想好好活著。
“求我?”江黎一挑眉。
“是啊,求你,求你。”
聞言,江黎笑了笑。
“瞧你這點出息。”
嘴上說著,卻還是利索地把樹枝集中到一起燃燒,然后躺在了喻青橙的旁邊。
江黎一只手放在了后腦勺,兩條腿翹成了二郎腿,這么慵懶的姿態。
“謝謝。”說完,喻青橙轉過身去,背對著江黎。
蜷縮著一團,打算睡覺。
雖然是生了火,可還是冷啊。
“阿嚏。”凍得喻青橙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
早知道今天出來就多穿點衣服了,誰知道會被困在這。
倒霉。
喻青橙兩只手環抱著胳膊,胳膊上都是一小層一小層的雞皮疙瘩了。
但是好在今天還穿了一條長褲子,不然更是會被凍死。
正想著。
江黎忽然握住她的肩膀,把她的身子轉了過去,緊跟著就抱住了喻青橙。
他的胸膛寬闊溫暖,絲絲縷縷的熱量傳遞過來。
“你做什么?!”她驚恐地下意識想推開她。
“冷還這么多廢話,不知道說話也耗熱量?”
他就那么抱著喻青橙,讓她的身子都可以縮在他的懷里,戴著藍色手表的那只修長的手,撫摸著她的后腦勺,這個姿勢很曖昧。
咚咚咚。
安靜的氣氛下,喻青橙仿佛聽到自己活蹦亂跳的心跳,聒噪著耳膜。
迄今為止,這是喻青橙第一次被男生抱著,抱得這么結實。
微微抬眼,就能看到他干凈的下巴,薄薄緋紅的兩片嘴唇,輕輕地抿著,還有男生身上淡淡的蘭花香氣,朝著她這邊鉆著。
很快的周圍就都是他的味道了。
感覺,也沒那么冷了。
江黎。
喻青橙在心里念了一遍他的名字。
江黎。
他的黎,是黎明的黎,好似象征著光芒,象征著讓人毫不畏懼的光明和大路。
這個名字越叫越覺得好聽,不知道是誰給他起的名字。
喻青橙張了張嘴:“江黎。”
“嗯。”
他等著她的下文。
喻青橙的心跳得更快了。
可能是梁靜茹給她的勇氣吧,那一瞬間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想要脫口而出的話,就卡在了嗓子眼里,感覺要是再不說出來,她就要被憋死。
“江黎…”
“我…”
“我…喜歡你!”
磕磕絆絆地說完這幾個字,喻青橙就閉上了眼睛,屏住了呼吸。
從小到大,喻青橙收到男生的情書挺多的。
長得漂亮,皮膚白,標準的美人胚子,而且再加上學習好,家境好,妥妥的三好學生,男生大都喜歡這樣的。
秉持著不成年,不早戀的家規,在喻青橙的父親老喻的教導之下,喻青橙硬是拒絕了那足可以排好幾條街的告白者,根正苗紅的小橙子,成長到了現在。
所以。
這是有生之年,她的第一次表白,感覺心情特別復雜。
奈何。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等了半天,也沒等到江黎的回答。
他好歹給她個答復吧,好歹答應,還是不答應,怎么著都得說一下的吧。
正打算睜開眼看看他是什么反應,下一秒。
溫熱的觸感,印在了喻青橙的嘴唇上。
蜻蜓點水的一個吻,很快就松開了,江黎抱著喻青橙,孩子氣地蹭了蹭她綿軟的頭發絲。
喻青橙耳朵根附近的區域,紅了個徹底。
從來從來沒有這種感覺。
就感覺,心臟要爆炸,要喘不動氣,好似下一秒就要死掉。
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嗎?
“你…你…”她硬是你不出個所以然來。
“喻青橙,”江黎兩片溫熱的嘴唇,又落在她薄薄的眼皮上,聲音含著幾分要人命的沙啞和質感,“閉眼。”
好似被這聲音蠱惑一般,喻青橙乖乖地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翕動著。
砰砰砰。
耳邊是強有力的心跳聲,證明著她還活著,不知道那是她的心跳,還是江黎的。
直到江黎的嘴唇再次壓了下來,她實在是沒忍住,睜開了眼睛想看看!
面前。
江黎那張俊臉,呈現放大般的姿態,就在眼前。
他兩道長眉非常英挺,如同被眉毛刷刷過似的整齊,閉著眼睛親吻她的樣子,睫毛長長的,看著很認真、很專注的樣子。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喻青橙的錯覺。
江黎的耳朵好像也紅了。
他霸道地撬開她的牙齒,舌頭闖了進去,她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如何去回應,只覺得那一瞬間心臟都不跳了,周圍的一切好似都不存在,什么都看不見聽不見了一樣。
明明剛才很冷,現在她全身發熱,整個人都癱軟在江黎懷里。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江黎這才松開了喻青橙,額頭同她的相抵。
氣息,微微地壓沉了,在她的耳邊拂落了下來。
喻青橙舔了舔嘴角,上面有他的味道,意識到這個動作,恨不得立刻找個地縫鉆進去才好,“這是…我的初吻呢。”
江黎笑了笑,眼底含著幾分玩味:“你的初吻,不是給了幼兒園那個小孩?”
“我想,那個應該不算數,這個才是。”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說道。
江黎嗯了一聲,勾唇笑了,眼神暖融融的,好似冰雪初融。
緊跟著再次把她抱在懷里,蹭了蹭她的頭發和臉頰。
接下來他就什么都沒做了。
就這么簡單地抱著她,說了一句“睡吧”。
他的手,放在她的后背,輕輕拍打著她的后背,像是在哄著一個小孩子。
太安全了,太溫暖了。
喻青橙也不知道后半夜是怎么睡過去的,總之醒來之后,已經不下雨了。
而那團火,也都燒完了。
天色已經大亮了!
昨晚上發生的一切,都像是做夢一樣。
要不是瞥到江黎的嘴角破皮了,她還真的以為那是做夢!
做了一場,很荒唐的夢!
她竟然對江黎表白了!
她先主動的!
而且,而且…江黎還親了她。
天呢。
江黎騎著摩托車,把迷迷糊糊的喻青橙送到了學校門口,那一路上,喻青橙都是一個懵逼臉的狀態,滿腦子還在想著昨晚上的事情。
完了完了。
她昨天沒喝酒啊,怎么會做出這么糊里糊涂的事情。
要是被老喻知道他和一個男生,在荒郊野嶺同衣服共枕一晚上,而且還親了,會不會殺了她啊?
啃著手指甲,喻青橙心里很慌。
以至于江黎的手,在她的面前揮了好幾下,喻青橙都沒有反應過來。
“喂,喻青橙。”
江黎叫了她一嗓子,喻青橙趕忙點點頭,眼神懵懂又朦朧地注視著他。
“怎么了?”
“我先走了。”
“哦哦!好,昨天謝謝你了,也謝謝你送我回來,你好好休息,好好睡個我,啊呸!”
“好好…好好睡個覺!”想死的心都有了。
頭頂上方,傳來了江黎低沉的笑容。
眉眼都是彎彎的,好像很放松的樣子。
“傻橙子。”笑著揉了揉她蓬松的長發,江黎說完就走了。
喻青橙也轉身走了。
一邊走,一邊直拍腦門,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根。
她剛剛到底在胡說些什么啊!
丟死人了啊!
江黎把摩托車停好之后,把玩著車鑰匙。
唇角,還勾著明媚的笑容,妖精般勾人。
直到看到沈承川的車,才咳嗽一嗓子,收斂笑容,走了過去。
沈承川給他開了副駕駛的門。
江黎上了車。
把沈承川的打火機,丟過去。
“你的東西怎么在我衣服里。”
“怎么,昨晚沒派上用場?”
“聽不懂你在說什么。”江黎胳膊肘彎曲撐著額角,注視著窗外,漫不經心回答。
沈承川挑眉,有些不解:“跟你哥還要瞞著嗎?”
“你什么時候是我哥?”
“堂兄弟之間,難道不算?”
“自然不算。”江黎很傲嬌地說道。
喻青橙回到宿舍。
舍友,都在。
曾佳怡戴著耳機在聽歌。
孟雙雙率先下了床,問喻青橙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喻青橙嘆了口氣,“別提了,昨晚上太倒霉了。”
“怎么了?你不是和那個男生通宵了嗎?”
哦對!
不說這個,喻青橙都要忘記了。
錢森林!
那個把她鎖在屋里面的混蛋。
“對了,錢森林在哪里?我要找他算賬。”喻青橙板起臉來,說道。
“誰?錢森林?”
孟雙雙疑惑地看著喻青橙。
仿佛這個名字,她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一樣。
喻青橙點頭:“對啊,就是錢森林,昨天那個男生不是我們班的,叫錢森林嗎?”
“哪有,“趙旭麗在旁解釋。
“我們班只有一個叫錢昊的,沒有叫錢森林的,昨天跟在你身后的那個男生,我們都不知道是誰,不過看你和他在聊天,我們還以為是你的朋友,你倆很熟呢。”
喻青橙的心里猛地泛起一股惡寒!
她趕忙給錢昊發信息,問他認不認識錢森林這個人。
因為錢森林明明說過,他是錢昊的弟弟。
奈何。
錢昊說自己并不認識什么錢森林,而且還明確表示,他是獨生子,沒有弟弟。
喻青橙又打了個哆嗦。
她是光天化日之下遇到了騙子?!
不過等一下。
昨天,那個錢森林說,她得罪了一個人,姓高。
說他的妹妹姓高。
“雙雙,我們班里有沒有姓高的女同學啊?”對班里的人名字不太熟悉的喻青橙,抓著孟雙雙的手趕忙問道。
孟雙雙回憶了一下,點點頭。
“有啊,咱班好像就只有一個姓高的,高雪冉。”
高雪冉?
喻青橙回憶了一下。
貌似班里真的有這么一號人物。
在她的印象中,是個個子不太高,小小的黑黑的女生,平時喜歡戴著一副大框的眼鏡,遮住了半張臉,而且不怎么說話,但是學習很上進,很刻苦。
記得還拿過獎學金,和貧困生的助學金。
那個老實的女生,應該不會和昨天那個騙子,說的是同一個人吧?
喻青橙這么想著。
心想,可能是別的專業,別的班級的,也說不定。
算了,當她自認倒霉好了。
她去洗漱。
洗漱完了回來,看到江黎竟然主動給她發信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