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了教學樓,雨還在下。
雨下得比方才還要大很多,刮得樹葉都在沙沙作響。
江北淵的外套已經濕透了,他把外套上面的水差不多擰得沒有了,搭在了窗臺那么晾著。
言念倒是還好,她衣服沒怎么濕,就是鞋子濕漉漉的,好在穿的是涼鞋。
江北淵甩了甩頭發上濕漉漉的水珠,甩到了言念臉上了,她笑著嗔怪他一句,然后從包里掏出紙巾,給他擦了擦頭發。
“要你作吧,我說下雨,你還不聽。”
“擦擦我前面頭發,也濕了。”
“哦…你稍微低點頭。”
江北淵把腦袋稍微低下去了一點。
言念的手這么觸碰著他,讓他微皺的眉心中間,緩緩舒展開來。
擦干凈了。
江北淵笑了笑,環顧四周:“這棟樓是初中的教學樓,可以去你之前的教室看看。”
“初一6班?”
“嗯。”
然后言念眼睛就亮了好幾下,“那就去看看吧,我都忘記長啥樣了,其實你早說要來附中,我叫上丁寶怡還有賀淮光,大家都來。”
江北淵皺了眉頭,和言念往教室走的那一路,忍不住微微瞇了眼睛注視著她。
“你剛剛說叫上誰?”
“啊?我說叫上丁寶怡啊。”
“還有誰?”
“沒、沒睡…”言念舉著手沖江北淵笑得很無辜。
人真是怕回憶的生物。
更是怕吃醋的生物。
初一六班。
剛推開門的那一瞬間,就像是回到了初中的時候,記憶中那個穿著藍白相間的校服,綁著高高的馬尾辮的小姑娘,帶著歲月鋪面的氣息,青春靚麗,手里拿著一罐酸奶吊兒郎當走進來了。
講臺上,站著惡霸般的班主任。
底下是一眾學生的哀嚎,嚷著為什么數學老師總是喜歡占用體育課!
言念學習不好,坐在最后一排,丁寶怡就在她的前面。
她和丁寶怡在上課的時候總是搞各種小動作,被老師抓包,然后罰站。
要是違反紀律太厲害了,就出去站在走廊罰站,讓全校的人下了課都來看看!
言念就記得,她罰過好幾次站,都被江北淵看見過。
她還記得有一次和同學發生了矛盾,明明是對方的錯,然而班主任偏心學習好的學生,讓她在走廊罰站,說要叫家長,甚至還給了她一巴掌。
是江北淵過來了,他沒上課,而是很嚴肅地對著她的班主任說:
希望您一視同仁,不要讓一個本該優秀的學生,因為你的偏見心生惡意。
當時這句話言念記得特別特別清楚。
本該優秀。
從來沒人說過她:本該優秀,很多道理,很多歡喜,都是江北淵帶給她的,他就是她少女時代的啟蒙星。
“哎老公老公,我就坐在這啊,整整一年。”
言念坐在了初一六班,自己原來的位置上,兩只手托在了腮幫上。
江北淵站在講臺上,單手朝著黑色褲子的口袋,沖她的方向微揚嘴角:“我當然知道你坐在那,還有你那個其貌不揚的同桌,喜歡你。”
言念:“…”
咱能別翻舊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