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雪薇非但不閉嘴,反倒是變本加厲:
“你就是條爛命!你哥哥白血病的確不是突然的,就是我們一家有預謀的,你能怎么著吧,你那該死的媽入土還得對我們說一聲謝謝,讓我們好好照顧你,陸家?呵呵,沒有我們寧家,你們陸家什么都不是!”
“你給我閉嘴!”
陰霾劃過眼底,這個時候的陸景溪像是變成另一個人,觸及底線,她很難容忍,闊步走了過來,直接朝后扯住了寧雪薇的頭發。
四目而視,她眸色駭然,眼波含霜,青白色的血管充血,拳頭被她捏得咯吱作響,“你們一家,都該跪在我哥哥面前道歉!”
“想得美,你媽留給你的遺產,我媽一定會拿到手!至于你,你死了,我們也不會傷心!不過你要是求我的話,我倒可以把你和你下賤的媽和哥,都埋在一起,對了,你現在也沒辦法告我們,因為你沒有證據!”
說著頓了頓,眼看著陸景溪被她激怒,寧雪薇笑出聲來,誰讓陸正炎的死就是陸景溪的底線呢,她偏要試探到底這個底線——
“陸正炎,死不瞑目。”
“我殺了你!”
桌子上的水果刀泛著陰森森的光亮,陸景溪抓起這把刀子,朝著寧雪薇的方向捅了過來。
一陣風過。
萬籟俱寂。
鋒利的刀子刺穿了白大褂下的平削肩膀,鮮血染紅了褂子衣襟,空氣中彌漫開來血腥的味道,粘稠又腥氣重。
陸景溪驚愕抬眼,一只細長白皙的手顫巍巍地抓住了她的手,強忍著疼痛,江景明的眉峰皺了起來,
“你的仇恨,給我,你聽話好不好。”
“不…”她訥訥地低喃著,滿手無措,滿眼傷痛。
“三兒啊!!!”寧雪薇抱著江三兒,尖叫聲幾乎劃破了屋頂。
這個時候從外面沖進來一眾記者。
手拿攝像機,對著眼前這幕拍個不停。
關鍵時刻,陸景溪眼疾手快地擋住了江景明的臉,回頭怒吼了一句——
“都他媽的不準拍他!!!”
陸景溪這下是真的火了。
#陸景溪演技尷尬。
#陸景溪醫院殺人。
#陸景溪爆粗口。
陸景溪的黑料已經堆滿了熱搜前列。
寧雪薇的熱搜都被壓了。
對于這些,陸景溪充耳不聞。
此時此刻,她趴在床頭,靜靜注視著床上閉眸合唇的男人,清秀的臉,白皙的肌膚,五官輪廓分明精致,他的線條不凌厲,但那雙眼睜開視人,偶含著幾分壓迫,傷人又像在傷己。
陸景溪腦子里很多畫面,走馬觀花地過。
教室的窗臺邊,花香綿軟,微風吹過了窗簾,沙沙作響,喜歡左手轉筆的男生,側影籠罩在陽光之中,微微偏一下頭,長眉朝著一側挑起,“我就這么好看?”
意識到看他太久,她咳嗽起來,“聽說你和XX做朋友了,他不是什么好人。”
“我也算不上好人。”
他的聲音很干凈,很清澈,轉筆的動作一頓,
“陸瑤,這年頭真正稱得上好人的,又有幾個?”
“江同學,景子景子景子,你的名字讀快了,就成了餃子,不信你試試。”
“你想吃餃子嗎?”
“什么意思?”
“我今天可是吃了不少餃子,酸得很。”
“為什么酸啊?”
“有好多學長給你寄情書,我不開心。”
“哦~原來你對我占有欲這么強,同桌?”
然后他就不說話了。
低斂眉梢的樣子,很軟很軟。
她想起張許說,他不會打架的一個人,在你離開的當天,打了人生中第一場架,被揍得鼻青臉腫怕父母擔心,所以沒有回家。
她記得他手抄著口袋,笑意揶揄:我媽和我姐,都喜歡給老公買領帶。
她記得他白凈的掌心攤開,一字一句聲音干脆:從今天開始,你要留長發了。
她的頭發上現在還綁著他那根紅繩,羈絆又似枷鎖,但是枷鎖不一定是負擔,也可能是甜蜜。
陸景溪想了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