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飛舞的靈氣葉子在強橫的靈氣之下,被盡數抵擋,列當匯聚體內所有的靈氣,手握成拳,一拳砸向莫鬼鬼。
這一拳與靈氣葉子交匯,帶起一陣旋風。
莫鬼鬼調動體內所有靈氣與防御靈寶,護在身前,卻在與這一拳接觸的瞬間瓦解,如山岳一般厚重的靈氣襲來,使她向后倒去,砸在秘境邊界之上。
“噗!”
靈氣震蕩導致靈氣逆行,迫使莫鬼鬼吐出一口鮮血,身體似乎被拆解成幾份,無力支撐,低下頭跌坐在角落里。
“靈力的差距,任你再天才也無法抵擋!”
列當滿目火熱,幾步走上前去,感受到莫鬼鬼微弱的氣息,更是急的加快了步伐,只要留一口氣在,融合她的血脈后便能恢復傷勢,但卻不能真的讓她死了。
待到了她身前,列當半蹲下來,伸手拍在她的頭上,準備寄生。
卻不想,面前看似再無還手之力的莫鬼鬼,猛地抬起頭來,列當一時不妨,正對上了她的眼睛,透過她深紫色的瞳孔,一些回憶驟然浮現,讓它楞在這里一個呼吸。
列當很快反應過來,意識到不好,丹田處一陣刺痛。
只見莫鬼鬼手中一個針形暗器,正對著這具寄主的丹田,而丹田內的元嬰,在毒針的侵蝕下,正飛速消融。
“你以為這樣就能殺死我?做夢!”
這毒針上沾染著劇毒,幾個呼吸,從丹田擴散至全身,蔣印的軀體上穿透處一個空洞。見此列當迅速抽離自己,從蔣印的軀體上離開,第一次顯露了本體。
它不過巴掌大,連根莖都沒有,如同浮藻,只有幾片細長的葉子。
就在它出現的一剎那,秘境內四處泛出金光,整個小秘境如同一座網織成的牢籠一般,向列當撲過來。
感受到這道氣息,列當臉色大變,飛快沖向莫鬼鬼的識海。
可在接觸到的一瞬間,列當只看到刺目的銀色月芒,緊接著便被推出她的識海,再也沒了感應。
它竟然不能寄生莫鬼鬼!
莫鬼鬼也有所覺,識海內一瞬間猶如針扎般刺痛。
剛才最后偷襲的一手,榨干了她體內所有的靈氣,之前受的傷還在作痛,加上識海內的震蕩,讓她再也撐不住,蜷縮著側躺在地上。
臨昏迷前,莫鬼鬼見到列當想重新寄生蔣印而躲避金網,卻因為劇毒使其從元嬰開始溶解,了無生機而不得,只能徒勞的看著自己被金網籠住,被束縛于松蒿樹的投影下。
見此情形,莫鬼鬼終于放心暈過去,腦海里回響起松蒿樹的話。
“這天羅地網,是我自下界起,便一直在織的,如今終于成功布置在本源秘境內,只要一感應到列當存在于秘境,便會自動出現,將其制服。”
“可列當本是寄生靈植,本體太過于脆弱,輕易不會顯現,需要你花些心思。”
“列當同屬靈植類,你體內又含靈植血脈,若是列當寄生于你,不僅能借助血脈恢復修為,還能融合于血脈之中,使你的機體不同于其他寄主,能永久保存。”
“你的靈植血脈,或許是小千界與中千界內,唯一僅存的靈植血脈,對它來講,是致命的吸引力。”
“這幅觀想圖,你每日過來觀看一個時辰,待全部印刻在識海內,列當便傷不了你了,若當真需要你以身做餌,受傷是一定的,但它一定不會讓你死,切忌做好準備。”
莫鬼鬼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意識逐漸回籠之時,只感覺渾身無一處不疼,眼皮似是有千斤重。
強撐著睜開眼睛,便見到正對面的列當,立于松蒿樹下。
嘗試著想打出一道靈氣,打開儲物袋,卻只覺得筋脈內刺痛,乃是過度使用靈氣的后果。
最后的針,可是不是一般的暗器,勉強達到了仙器的品階,以她的修為,本就是勉強催動,更何況是在靈氣幾乎耗盡的情況下,沒有經脈盡斷已算是萬幸。
“咳咳!”
莫鬼鬼勉強坐起來,稍一動作便覺得五臟六腑撕裂一般疼痛,這是列當那一拳造成的傷勢。
“啊!”
列當也發現莫鬼鬼清醒,大喊一聲沖過來,帶起的風吹起莫鬼鬼鬢角的碎發,在她臉前停下來,不過停頓一瞬,便被猛地拉回去,傷不到她半分。
“呵!”
莫鬼鬼也沒力氣說話,只意味不明的 哼了一聲,撐著界壁站起來,慢慢走向水潭,最后又摔在水潭邊。她的手伸向水潭,因為太過于疼痛一直在顫抖,想捧一口水來喝都做不到。
最后莫鬼鬼干脆放棄,趴在水潭邊,喝了一口靈泉水。
“看來松蒿樹前輩在這小秘境內,放了一處水潭,還真是有先見之明!”莫鬼鬼聲音嘶啞,卻也恢復了一點點力氣。
這里的水含有靈氣,雖然真的只有一點點,但對于此時的莫鬼鬼來講,如同久行沙漠的人,碰到了綠洲一般,喝下去散在四肢百骸,也終于能打開儲物袋。
里面放著她早已準備好的丹藥,一股腦的塞進嘴里,身上的傷勢終于緩解。
“怎么,我沒死,你很失望?”
雖然此時的列當沒有眼睛,但莫鬼鬼也能感受到它的視線一直放在自己身上,帶著濃烈的不甘。
“為什么?”列當的話里壓抑著怒氣。
“我是該說你聰明,還是蠢呢?”莫鬼鬼盤坐在水渠邊,“你不能寄生蔣家修士,難道從未懷疑過什么嗎?”
莫鬼鬼從琳瑯秘境出來之后,暗衛便送來了這些年,可能被寄生而死的修士名單。太一宗的修士占據了絕大多數,尤其是史家,但奇怪的是,同宗的蔣家卻毫發無傷。
唯一一個被寄生的修士,還是最后出現的蔣印,不過莫鬼鬼現在懷疑他是自愿的。
“若我猜的不錯,蔣家祖上,恐怕是九天門的修士,”保住莫鬼鬼的觀想圖出自松蒿樹,就刻在它的樹干上,據它所說,只有九天門曾有過一幅拓本,交給了追擊列當的九天門修士。
“你是故意引我進來的,”列當的語氣中透露著咬牙切齒的意味。
“怎么能說是我引你,分明是你想拉著我進秘境,從我手中搶走令牌,在這里休養,”莫鬼鬼終于感覺好了一些,站起來活動手腳,“我不過是順勢而為罷了。”
若是列當此時寄生到修士身上,臉色定然很是精彩,“你說什么!”
“說錯了嗎?”莫鬼鬼扶著界壁,“在你出現之前,在場修士身上沒有任何寄生種子,說明他們是被當場下的寄生種子,那這里必然有人在幫你。”
“離莫家修士最近最好下手的,除了蔣家便是穆家,嫌疑最大。從這個人敢去找你合作來看,手中必然是有底牌的,如此一來,蔣家擁有觀想圖,便成了我最懷疑的對象。”
“直到,蔣懷良在我面前,動手殺了那名莫家弟子,我便確定下來,”莫鬼鬼腦海里閃過蔣懷良殺人之后,下意識露出的微笑。
“我開始一直不懂,你為什么要與蔣家合作,將寄生種子交給他,你明明可以借著散布的種子遁于市井,想找到你會很難,拖得越久,你的優勢便越大。”
“我甚至一度以為,你是真的因為松蒿樹入了魔障,”莫鬼鬼看向它,自嘲的一笑。
“直到進入秘境,近距離接觸后才發現,你的傷勢比松蒿樹預估的還要重,我忽然意識到,你想找的可能不是我,而是我手中的秘境令牌,借著蔣印的化神修為,打贏我,便能掌控這里,借此休養生息。”
“所以我以自己為餌,若你是真的想為松蒿樹報仇,那便直接殺了我,這塊令牌與我血脈相連,我死了,它會一并消失,你也會永遠留在這兒。”
“可你若是假裝的,在見到我的靈植血脈后,便會不顧一切的寄生在我身上。”
“你用你自己的命來賭?”列當的聲音里,帶著一點不可置信。
“我是用我的命,換你永遠的留在這里,”莫鬼鬼慢慢走向列當,“賭我自己,還能不能從這里走出去。”
“你贏了,”列當看向靠近的莫鬼鬼。
“不,”莫鬼鬼搖搖頭,“我只恨我自己,出了秘境之后沒有立刻去找你,否則我一定能提早看出什么,不會讓蔣家得逞,莫家的弟子也不會死!”
“莫鬼鬼,你想為莫家報仇嗎?”列當忽然高聲說道,“你放了我,我可以幫你,還可以為你作證!”
莫鬼鬼看向它,沉默良久。
“說話啊!”列當喊道,它不想一直被困在這里,“你有觀想圖,我殺不了你,你收服了我,沒有任何危險,我可以幫你除掉任何仇人,除了你的異瞳,沒人能發現我!”
“你身上的這張網,松蒿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