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進了秘境,莫鬼鬼先后碰到了三位身上附有鬼修的修士,這樣的概率已然不低,更遑論那些散修之中,尤其還是那些莫名其妙進來的筑基期散修。
假如他們是受人指使,為了琉璃花而來,一切便有了解釋。
她現在甚至懷疑,之前噬魂花的事情究竟是否魔修所為?因為雙方之間微妙的關系,一旦出了什么事,最先考慮的便是對方搞鬼。
現在想想,當初的判斷似乎武斷了一些。
支持他們斷定為魔修所為最直接關鍵的證據,便是城主李強后來去了魔修的地界,還進了傀儡宗內。
可反過來想,李強一個在九江潛伏了這么多年的修士,還以散修做到了一城之主的位置,其心計之深絕非常人可比,難道真的一點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暴露嗎?
而現在的結果是,他不僅沒有意識,還沒有察覺到被人跟蹤,直接去了傀儡宗。
這未免有些太過大意,和他謹慎的性子相去甚遠。
除非,他是故意的。
想到這種可能,莫鬼鬼心上頓時一凜。
但好在沒到最嚴重的后果,不出意外,琉璃花應該是被這竹笛給吃了,盡管她也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但在結果上來看,總歸比其他人得去要好得多。
“鬼鬼?你想到什么了嗎?”小和尚走過來,見她竟然楞在那里,沒有察覺,奇怪的問道。
“沒有,我在想,還有必要破解這個陣法嗎?”莫鬼鬼迅速回神,她現在迫切的想要回到秘境之中,去看一看還有多少被鬼修附身的修士,若是能抓到一兩個問出些什么便更好了。
“什么意思啊?”小和尚歪頭。
“九江事后,我曾特意了解過噬魂花,它所有的精華都在花瓣之上,一旦上面的魂魄之力被吸收,便只會剩下最初煞氣聚集成形的黑珠,但已經沒有任何作用了。”莫鬼鬼看向玉臺之上。
“你的意思是說,這上面也是一樣的東西,已經沒有什么用了?”小和尚順著她的視線看向那黑褐色的團塊。
“只是可能,再者還有陣法,”莫鬼鬼將靈珠扔過去,上面連靈氣的波動都沒有,“這陣法我總覺得沒那么簡單,現在距離秘境關閉沒剩多少天了,憑我們幾個想解開,很難。”
“師妹說的有理,而且我剛剛查看陣法的時候,總覺得有些熟悉,”蕭長河下巴指向邊緣,“經師妹的提醒,才發覺和噬魂花周圍的陣法很像。不過我修為低,當時也沒看出什么,只是感覺很相似。”
譚楚瑟聽到二人的分析,眼神飄忽,手指攥到一起。
“九江下面噬魂花的守護陣法,至今還沒有前輩能破解開,都猜測是失傳的古陣法之一,”莫鬼鬼點點頭,“這里是在幾萬年前,澹臺家族覆滅的時候一起封閉的,那這里的陣法失傳也不奇怪。”
莫鬼鬼還有一句沒說,南宮前輩的傳承內應該會有記載,但想要在短時間內解開,根本不可能,不如出去找找看,有沒有鬼修的線索。
蕭長河和莫鬼鬼對視了一眼,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嚴道友,我逍遙不打算耗在這里,想要先去那邊的岔路看看,若實在出不去,再回來也不遲。”蕭長河轉頭,看向馭獸派弟子的方向。
嚴閔看向擅長陣法的師兄,也是同樣的意思。
“那不如一起,我馭獸派也想看看那邊有什么,”嚴閔輕笑一聲,看向了在角落里的譚楚瑟。
“那楚瑟便借著眾位的光,跟著一起看看。”譚楚瑟施施然的行禮。
既已說定,眾人便退了回去。
一行人按照原路返回,來到了分岔路口。
“你們之前,為什么選了那條路啊?”莫鬼鬼跟著眾人走著,進到小路的時候裝作不經意間問道。
“那條路寬闊唄。”小和尚隨口說道。
“我記得,是李道友和譚道友打的頭,搶先一步來到了那里面,后來眾人便圍過去,自然而然的從大路進去了。”沈空明擠掉小和尚,回答了她的問題。
“當時楚瑟并未多想,瞧著那里寬闊,便跟著過去了。”譚楚瑟聽見這話,嬌嬌柔柔的開口。
“譚道友多慮了,我只是隨口一問。”莫鬼鬼看向她。
“莫道友怎么想是道友自己的事,但楚瑟卻不能不解釋。”譚楚瑟對上莫鬼鬼的視線,嘴角笑著,但笑意卻不答眼底。
莫鬼鬼眼睛眨了眨,這位的敵意,貌似很深啊?
“前面有扇門!”馭獸派的弟子走在最前,沖著后面喊道,“不過,這也沒有鎖啊?”
聽到她的話,后面幾人加快了腳步。
眼前是一扇玄鐵質的大門,敲上去一陣悶哼,明顯大門不薄,上面并未上鎖,只有齊眉處一處小凹槽。
“這應該是有什么令牌吧?”嚴閔看清了全貌,手上描摹著凹陷處。
“嗯?”小狐貍蹲在肩膀上,“這大小怎么有些眼熟。”
“是挺眼熟的,”莫鬼鬼從儲物袋內拿出一塊兒令牌,那是在上面的書房內發現的。
將令牌放于凹槽之上,嚴絲合縫。
整個大門發出一陣轟鳴,片刻后只聽見‘咔嚓’一聲,門上透出一道縫隙。隔著縫隙可以看見里面是一間屋子,而且從布局來看,極為熟悉。
“你怎么會有令牌的?”甄好上前幫她推開大門,還真是有些分量。
“我最先過了迷宮,來到書房內只找到這枚令牌,沒想到在這兒派上了用場。”大門被推開,莫鬼鬼終于見到了全貌,心中的想法得到證實,“竟然是這里。”
“這不是接天塔的一層嗎?”甄好撓撓頭,他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是不是啊?”
“當然是,那不還有傳送陣法呢嗎?”莫鬼鬼一邊回答著他,一邊往里走去。
整扇門與房間同高,當時匆忙上樓,竟是沒有發現。中間的空地上是六十四個格子的傳送陣法,對面便是她傳送過來的地方。
“那我們是不是能出去了?”小和尚跑出來,“還挺突然的。”
莫鬼鬼也沒想到能直接能進入接天塔,腦海里浮現出整個地貌,從接天塔進去,一路上了六十四層,出去后再從巖漿下去,便回到了一層。
“既如此,”蕭長河轉頭看向眾人,“我們就不留在這兒了,嚴道友、譚道友,咱們后會有期。”
譚楚瑟沒有說話,只行了一禮。
“蕭道友請自便。”嚴閔卻是沒有說跟著過去,“只是這令牌,不知能否借在下一用,算我欠了莫道友一個人情,日后去到馭獸派,盡可以來找我。”
嚴閔這話對著莫鬼鬼而講,卻看向她肩膀上的小狐貍。
“自然可以,嚴道友若是遇到什么困難,也可以來找我。”莫鬼鬼看向嚴閔,眼帶著深意,卻并未講明盒子的事情,“畢竟大家在秘境內相識一場。”
“既如此,那就先謝過莫道友了。”嚴閔愣神不過一瞬間,很快笑著行了一禮。
逍遙六人聚到一起,隨意選了一處,眨眼便消失不見。
“在下還想回去看一看,不知譚道友···”嚴閔目送著逍遙眾人離開,接著看向了譚楚瑟。
“我就不打擾嚴道友了。”譚楚瑟說完,走到角落的格子,笑著看向馭獸派的眾人,很快消失不見。
一時間,整個屋子只剩下馭獸派五人。
“我們回去。”嚴閔臉上面無表情,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將大門重新關閉,凹槽上的令牌才能取下,嚴閔將其收起,帶著剩下四人往玉臺的方向而去。
“師弟,莫道友離開時什么意思?”回去的路上,馭獸派女修不解的問道,她總覺得這位話里有話,可又不知道奇怪在哪里。
“是啊,她為什么說師弟有求于她?”擅長陣法的師兄敏銳的捕捉到莫鬼鬼的意思,但卻不理解她為何能夠未卜先知,料定了會去找她?
“對對,我就說哪里奇怪呢!”女修拍了拍那修士的肩膀。
“秘境內相識一場···”嚴閔想通之后,臉上恢復了漫不經心,“我們什么時候和她遇到過?”
“就在這兒啊!”女修指著前方的玉臺,說話間便到了。
“不僅是在這里,早前一點兒。”嚴閔挑挑眉,手往上指了指。
“在藏書閣!”擅長陣法的修士猛地反應過來,“我們在那里第一次遇見她,拿了箱子之后就走了,后來在下面遇到逍遙的修士,卻沒見過她。”
“是啊,她能去哪兒呢?”經他這么一說,女修也想起來。
“我看啊,她是去找箱子的鑰匙了,”嚴閔嘆了一口氣,“回去之后好好研究研究,若是不敢輕易打開,只能再去找她了。”
“您怎么知道?”后面年齡最小的修士驚訝的問道。
“猜的,我們和逍遙之間只有這么一點聯系,除了因為這個,還有什么能有求于她的?”嚴閔跳下大坑,“不過這也不錯,起碼知道她能夠打開箱子。”
“那我們得送上多少東西啊?”最小的修士抓了一把頭發,想想還有些羨慕。
“錢財乃身外之物,只要能得到完整的功法,我們馭獸派便能穩固住十大宗門的地位,這比什么都重要。”在場的幾人都是他爹派來的心腹,嚴閔也沒有隱瞞。
“也是,若我們打不開,或者打開的時候破壞了功法,那才要慪死。”小修士點點頭,“不過她是怎么找到的啊?”
“誰知道呢,她應該是第一個到達的人,有些際遇也不奇怪,這令牌不也是她的嗎?”嚴閔手上又拿出了一只蝴蝶,試探著往陣法邊緣送去。
“這么看,她還挺厲害的,我什么時候能獨當一面啊?”小修士語氣里滿是羨慕。
“你也不差,好好修煉,這大陸上遲早能傳出你的名號。”女修拍了拍他的頭。他們這位小師弟,最是天賦異稟,水晶般的心肝,天生就能和妖獸進行溝通。
不過也正是要保護他的這份純凈,養的略天真了些。
現如今他五十歲,金丹初期,于馴獸一道上,這位才是真正的接班人。日后和嚴師弟相輔相成,馭獸派便不愁了。
“沒錯,總有一天,我邢珀的名字也會傳遍整個大陸!”
莫鬼鬼幾人傳送出來,用武器護在身前,卻不想入眼處一片漆黑。
“想必也不是隨意就能傳送出來,”靳長安等了一會兒,也不見修士的動靜,放松下來,“我們是黑著天進去的,自然也得黑著天出來。”
“我們運氣還挺好的。”沈空明就地坐下,拍了拍手。
在接天塔內,沒有白天黑夜之分,只能隱約感受到過了幾天,隨意的這么一傳送,正好趕上了黑夜。
“莫師妹可有收獲?”蕭長河布置下陣法,回來詢問道。
她這么迫切的想要出來,定是有什么緣由,不是出去的時間內發現了什么,便是察覺到外面有什么不對勁,想要查探一番。
莫鬼鬼將自己的發現挑挑揀揀的,能說的都說了。
“所以你臨走前,說的是那血液?箱子只能用血脈打開,那馭獸派豈不是有求于你?日后發財了,可別忘了我!”小和尚只關注到了靈石,眼睛放光。
“能不能有點出息?”沈空明踢了他一腳。
“你以為都像你啊,永遠都不用愁花銷!和尚我還得攢著靈石,去買材料,加強我的佛珠呢!”小和尚小心的摸著自己的佛珠,滿臉委屈。
“真的假的啊?你可別在這兒裝可憐!”沈空明一把搶過來,“這也沒看出什么特別啊?”
“你懂什么,佛家的東西,自己戴的越久,才越合適!”小和尚靠在石頭上,翹著二郎腿,“我出生時被拋棄在萬妖森林的一棵樹下,這佛珠就是用那樹制成的,師父說和我有緣,不出意外,就是我的本命法寶了。”
“那你可收好了!”沈空明聽此,將佛珠又扔回去。轉頭見莫鬼鬼和蕭長河不知在說些什么,“你們說什么呢?”
“在和莫師妹商量,她的想法有幾成可能。”蕭長河撿起一段枯枝,在地上畫了半晌,“若真如此,那么在道魔之外便有第三方勢力,很早以前就開始部署,這可不是兒戲。”
一個不好,牽連甚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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