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譚楚瑟。”莫鬼鬼眼睛微微瞇起。
“你怎么判斷出來的?”小和尚擠過來,在這個特別的腳印上仔細觀察著,上面并沒有任何花紋,“腳印大小?鞋子的種類?還是什么···”
“直覺。”莫鬼鬼打斷他的話,微笑著和他對視了一眼。
“哦。”小和尚撇撇嘴,站起來不說話。
“這里還有一組腳印,”蕭長河叫眾人過來,在整個小路的邊緣又找到腳印,看其大小應該也是一位女子。
“為什么會在這里啊?”莫鬼鬼走過去,眉頭微微皺著。
“怎么不能在這兒?這里還穿插著馭獸派弟子的腳印呢,他們能踩,其他人就不能嗎?”小和尚按捺不住,還是跟過來,聽到她這話反駁道。
“那你想一想,為什么馭獸派弟子的腳印會是這樣呢?”莫鬼鬼直接反問道。
“自然是那個嚴閔走在前,其他幾人并排跟在后面造成的唄,這條小路一排最多也就三四個人,就被擠到旁邊了啊!”小和尚理所當然的說道。
“你說的一點錯都沒有,可你看我們發現的這兩組腳印,一個在正中央,另外一個卻在小路的邊緣。”莫鬼鬼指著地下。
“你是說,這兩人的關系不是平等,反而有些像主從?”小和尚反應過來,若他們一起來的,定會在這里并排走,而不是將另外一個人擠到邊緣。
小和尚摸了摸他的光頭,“唉,等等,萬一這兩人是分開來的呢,也許走在邊緣的人,天生的性格小心謹慎,就貼著墻壁,也很合理啊!”
“你說的也不是沒有可能,但假設這個人謹慎成這個樣子,應該會時不時回頭,或者左右查看。可你看這個,腳印直直的往前走,比馭獸派的修士還要干脆利落。”莫鬼鬼捏著下巴。
“有道理,除非他只在這一段路上比較干脆,但這里可是洞口,怎么也不會什么都不查看吧?”沈空明點點頭。
“我也認為是兩個人,而且從腳印大小上來看,很可能是女修,但我記得莫師妹說過,譚楚瑟是一個人過來的,還會是她嗎?”蕭長河看向莫鬼鬼。
“我不知道,”莫鬼鬼搖搖頭,“除了譚楚瑟,我沒有碰到任何人,時間上計算,她要比你們來的還早一些。能先于你們五人闖過接天塔,總不會被困在那個迷宮里出不來吧?”
“也有道理啊,”靳長安回想著他們進來時,跟過來的修士,“可和我們一起進入接天塔的人有很多,也不排除是他們。”
“記得我和你們說的,在湖邊碰到的那名秦嶺劍宗的修士嗎?他的識海內容納了一個魂魄,還感應到潟湖內有異寶,”莫鬼鬼抬起頭看向眾人,“所以我在想,會不會跟著你們來的這些修士內,有同樣際遇的人,所以才能在出了迷宮之后快速找下來。”
蕭長河腦海內靈光一閃,和莫鬼鬼對視了一眼,“你想說琉璃花?”
“沒錯!”莫鬼鬼點點頭,“自從知道琉璃花,我便一直在想噬魂花,這二者之間有共通性,比如它的生長習性,還有吸收魂魄為養分,既然噬魂花對鬼修來講是難得的至寶,那比它陰氣還要重的琉璃花呢?”
“一般來講,這種情況下都會去上面查探,但這兩人卻一反常態,直接堅定的下去,”蕭長河來到邊上,“所以很可能是鬼修感應到了下面有琉璃花,才叫上宿主直接下去崖底。”
說到這兒,幾人均是一陣沉默。
發現一個人被鬼修所迷惑,有可能是巧合,但若是接連發現第二個、第三個,事情恐怕就不是那么簡單了。
小和尚左右看看,“就一個腳印,你們看出這么多啊?”
聽到他小聲的嘟囔,眾人心情頓時一松,輕笑出來,不管怎樣,現在還沒有造成什么嚴重的后果,還有補救的空間,更何況一切都是猜測,究竟是不是這樣還有待證實。
“我得回去一趟。”莫鬼鬼拿著霜木劍,對著眾人說道。
南宮前輩應該沒有欺騙,但也沒有將事實全部告訴她,拿到了這箱子,也有理由回去。她必須得弄清楚,這琉璃花對鬼修到底有什么作用。
“小心,我們得先下去,給你留記號。”蕭長河對著莫鬼鬼說道。
“好。”莫鬼鬼點點頭,撿起小狐貍,往密道的內部走去。
剩下幾人見此,順著山崖往崖底走去。
莫鬼鬼原路返回,到了巖漿下,順著墻壁來到頂上,沒有直接出了巖漿,先讓小狐貍聽聽聲音,確認沒有人之后這才上去。
來到院子內,莫鬼鬼站在交叉路口。
“你怎么不拿出令牌啊?”小狐貍奇怪的看向莫鬼鬼,怎么一直站在這里。
“這令牌,根本就不是傳送令牌,我能過去,想必是南宮前輩的功勞吧?”莫鬼鬼看似在和小狐貍解釋,實際上是意有所指,告訴前輩不必如此了。
最開始被傳送過去,她還有些懵,但后面反應過來才覺得不對勁。
首先便是小狐貍,這處監獄關押元嬰修士,必定戒備森嚴,雖說只 是一只靈獸,但一枚令牌,照理來講也不可能跟著她進去。
其次便是傳送之后的位置,竟然不是傳送陣法所在。
若是猜的不錯,現在所站的位置應該是傳送陣法的缺口,以南宮前輩對陣法的了解,在這里萬年找到一個薄弱之處還是不難的,更何況這陣法本就因為時間久遠變得漏洞百出。
“為什么···”小狐貍剛想問她,便覺得眼前一閃,回到了地下。
“修陣法的?學的不錯。”南宮七絕聲音響起,看著眼前的莫鬼鬼,思維很縝密,不是常年和陣法打交道絕對看不出來。
“略知一二,擔不起前輩夸獎。”莫鬼鬼行了一禮,從儲物袋內拿出了箱子,“晚輩前來是為了這個,不知前輩想找的《輪回曲》,是否在這里?”
南宮七絕將箱子拿到近前,上面的鎖已經銹跡斑斑,沒看錯的話,是由血脈打開的,一旦強制解鎖,整個箱子便直接毀了。
他將角落里的碎石撥開,墻角處出現一枚玉佩,中間被挖出來,填補的正是血液,被魂力好好的固在中間,保存的還算完好,但并不多。
“澹臺琉璃的血。”當初澹臺琉璃過來惺惺作態,被他打了一拳,吐出一口鮮血,想辦法收集在了玉佩內,“這可能是僅存的了。”
莫鬼鬼見他抽出一滴,滴在鎖芯內。
只聽見‘吧嗒’一聲,箱子被打開,從里面拿出一個卷軸,連帶著玉佩一起扔給了她。接過來看,卷軸的外面寫的正是《輪回曲》,她看向南宮前輩。
“別高興太早,沒那么簡單的,你先看看再說。”南宮七絕神色上看不出什么,眼內卻帶著隱藏的希冀。
將卷軸打開,莫鬼鬼神識覆上去,半晌睜開了眼。
“這確實是輪回曲,但并不全,”莫鬼鬼抬起頭,看向南宮前輩,“輪回曲一共分為兩部分,一是凈化,二是輪回,這里只有第二部分,但前輩您···”
“足夠了,待會兒我會以功德念力凈化戾氣,你直接吹奏輪回即可。”南宮七絕只有從眼睛內才可以看出現在的激動,
莫鬼鬼聽到他的話,心中一動。
南宮前輩竟然一直保存著功德念力,沒有使用?可自從澹臺家族滅絕,此地陰煞之氣得不到補充,就像修士周圍沒有了靈氣,那他這些年究竟是怎么過來的?
心里想著,但莫鬼鬼卻沒有過問這個,拿出了竹笛看著他,“前輩真的要入輪回嗎?若是想出去,也并非不可。”
“哦?何出此言?”南宮七絕抬起頭。
“前輩應該是為了這竹笛,才讓我下來的吧?”莫鬼鬼舉起笛子看著他,“只是沒想到,它會突然自己逃走了。”
“為什么這么說?”聽到這話南宮七絕來了興趣。
“直覺,”莫鬼鬼盯著他,“您之前直接點破我是音修,證明是知道竹笛價值的人,而龜甲竹,是可以暫存魂魄的東西,整個大陸上怕只有這一截了,難保不會動心。”
“呵,你猜的沒錯,我確實想借它出去,”南宮七絕的聲音悠悠響起,“后來說的很多都是借口,但沒想到你真的將輪回曲找到,還是我最需要的下卷,既然上天如此安排,我便順應天意,入輪回去找我應該找的人。”
莫鬼鬼看著他,周身滿是戾氣,但眼內卻泛著柔光,終于放下心。
“怎么,只想問這個嗎,沒有其他?”南宮七絕調動體內的功德念力,身上泛著金光,看起來柔和不少,“我走了,你可就沒有地方詢問去了。”
“若是前輩能解惑,自然感激不盡,”莫鬼鬼行禮,“晚輩想知道,琉璃花對鬼修究竟有什么作用?”
“對鬼修?”南宮七絕品了品她的問題,“怎么,你不想知道,對修士有什么作用嗎?這對你來講應該更為重要吧?”
“前輩說笑了,這琉璃花若是對修士有什么極大的好處,那在萬年前,應該還輪不到一個尚在腹中的胎兒吧?又怎么會有之后的澹臺琉璃呢?”噬魂花對于修士來講,不過是養魂,以此類推,琉璃花再難得,于修士而言恐怕也難以發揮出什么作用。
南宮七絕輕笑一聲,默認了這個回答,“于鬼修而言,琉璃花是脫胎換骨的靈藥,無論身負多重的傷,只要服用,連舊疾都可以清除,對于像我這樣的鬼修,若是能得到,還可以繼續修煉,飛升有望。”
“我打個比方,這花朵就像是無數名修士內丹提煉而成,精純無比,服用之后無半點害處,可以沒有任何隱患的提升修為,將自己的氣息提純,如同琉璃一般。”
莫鬼鬼點點頭,“那假如這附近有琉璃花,鬼修能否感受的到具體位置呢?”
“若是離得近,自然有所感應,但是想精準的確定位置,還是有一定難度的,”南宮琉璃見她若有所思,接著開口,“我之前說過,會告訴你一件事,但現在看來你已經知道了。”
“前輩是想說琉璃花嗎?”莫鬼鬼嘴角微微勾起,“晚輩不介意知道的更詳細一點。”
“澹臺家族從古戰場得來五朵琉璃花,三 朵用于實驗,成功了一朵,剩下兩朵的其一,被族內的一位前輩換了去,而最后的一朵,在澹臺家族滅絕之前,還養在煉魂獄之中,你拿到的那枚令牌,應該也會有點作用。”
“琉璃花,除了被人為的破壞,哪怕沒有魂魄滋養,也能不死不朽,若是幸運的話,應該還能找到。不過還有一點,煉魂獄內之前關著上百萬怨魂,如今,可能大多都灰飛煙滅了,但其所化的陰煞之氣不會散,小心風邪入體。”
“多謝前輩告知,”莫鬼鬼拱手,“不瞞前輩,我在這秘境之中,發現了鬼修的影子,若是猜的不錯,應該覬覦琉璃花。”
“知道我為什么最開始想要出去嗎?”功德念力將他身上凈化的差不多,眼內的猩紅褪去,也看出了他本來的面貌,一派正氣,此時神色嚴肅,像是在訓誡的長輩一般。
“我一直都在懷疑,澹臺家族是否真的滅絕,就算所有人都死了,澹臺琉璃也會拼命的保護住自己,他的琉璃花與神魂二合為一,難保不會以鬼修存活下來。”
“所以我想出去,找到他殺了,為我的妻兒報仇。”南宮七絕現在平和不少,這話都沒多少殺氣,“可沒想到你改變了我的計劃,在為了一個不確定是否活著的魂魄出去,和直接入輪回之間···”
“您選擇了入輪回。”莫鬼鬼接過話頭,“您為何不跟我出去,報仇之后再入輪回呢?”
“若是我一直找不到他,要怎么辦,滯留人間嗎?”南宮七絕眼內滿是留戀,“你還小,不懂夫妻之間的情感,心里有了牽掛,一刻都忍不了,何況我已經讓她在凡塵受了這么多年的苦,怎么忍心她繼續等下去。有朝一日能找到她,是我這么多年茍延殘喘的唯一動力。”
莫鬼鬼看著他,眼內微微迷茫,為了一個連血脈上都毫無關聯的人,值得嗎?
情之一字,奈之何如?
親,本章已完,祝您閱讀愉快0,百度搜筆趣牛,一住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