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布偶?”沈空明往前一步,“就是您提過的煉尸宗?”
“沒錯,就在凌云峰上,花俏侍女的屋子內,不過她已經死了,是自殺,我過來帶你們去看看。”寧紅淚看著四人,“你們這么快就收到消息了?”
“不是,我們想來告訴您一件事。”沈空明搖了搖頭,將莫鬼鬼的猜測說了一遍。
“據我所知,他們曾經嘗試過云霓大陸上的魔物,但并未直接試過用魔氣,我會給宗門發消息的,”寧紅淚點點頭,“我先帶你們過去凌云峰。”
“是。”莫鬼鬼四人行了一禮,跟在她的后面。
逍遙一行人到了凌云峰,已經有不少修士等在這里,規矩的站在屋子外,四人對視了一眼,排在后面,寧紅淚一個人到了屋子跟前。
“諸位都是各大宗門的后輩,既然有緣到此,就讓馮真君為諸位上一課,”韓易水站在房間內,聲音穿透整座山峰,引得眾人的視線聚集于此。
莫鬼鬼的神識掃過屋子,在床上躺著一位女修,雙手握著一把匕首,插在自己的心口上,周圍并無其他痕跡。
發現她的尸體之后,長春谷執法堂的修士過去查探,在她的儲物袋內發現了一個鬼面布偶,立刻上報給了韓易水,恰巧西域馮家的馮真君來此,對煉尸宗頗有了解,便借此機會教一教后輩。
一位雪白道袍的修士聽到韓易水的話,走到屋子中間,用靈力將布偶舉到空中,讓眾人看的更清楚。
這布偶名叫鬼面布偶,但實際上并無臉孔,只是用布做成了人偶的形狀,在身上還寫著生辰八字,若是猜的不錯,這個木偶身上是陳兮荷的。
“煉尸宗的鬼面布偶,由棉布制成,用了特殊的汁液浸泡過,其內的核心是一塊魂木,能夠寄生魂魄,很多鬼修都是以此安家的,不算少見,當然最重要的是將生辰八字用心頭血寫上去,將魂魄存于布偶上,與尸體建立聯系,進而達到操縱的目的。”
“如大家所見,這布偶是已經使用過的,上面的生辰八字經過長春谷的修士辨認,正是陳兮荷的,那么在結道大典上的異常就能夠解釋。煉尸宗的修士,有特殊的收魂魄的方法,將魂魄附在布偶上,通過控制布偶就能控制尸體行走自如。”
“諸位在日后遇到魔修時,定要注意他們手中特殊的法器,必要時,要有一件護住神魂的法器或者法寶。另外,煉尸宗通常不會正面和修士對上,他們最喜歡的是打掃戰場,尤其是剛剛死亡的修士,有特殊的方法可以集齊魂魄,進而操控尸體。”
“你們怎么想?”莫鬼鬼四人走在回去的路上,想著剛剛韓易水真君的話,兇手已經找到,各大宗門的弟子可以下山了。
“想不通,還是有問題,施用者的修為問題,以這位侍女的修為,不可能在不驚動所有人的情況下做到。很明顯,她只是一只替罪羊,長春谷不追究也可能是幾家商量的結果。”沈空明搖搖頭。…
“總有種高高拿起,輕輕放下的感覺,難道這件事就這么完了嗎?”小和尚手背過去,還拿著佛珠。
“應該說,對外的說法已經結束了,但日后還要怎么調查,應該是長輩共同商議來定。從我們知道的來看,各家應該會在暗中加緊自查,力求不讓魔修混進去。”沈空明回答著他。
“這幕后黑手下了這么大心思,最后卻輕飄飄的拋出一個侍女出來,總覺得像是故意的。”小和尚直覺不簡單。
“可是我們只能順著這個方向,若是連這都否定,那調查真的就無從下手了,在此之前,可都是只有猜測的。”沈空明的扇子拿在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
莫鬼鬼沒有參與,回想著剛剛的講解,總覺得太過刻意,這侍女也出現的太巧合了。
她甚至在懷疑,是不是故意放出的假消息,為的是將水攪渾,引出幕后的黑手。畢竟剛剛馮真君針對的是煉尸宗,對陳兮荷的事只是一句帶過。
而且,真的是煉尸宗嗎?
可她那時候為什么會有所感應,是很真切的在陳兮荷的身上感覺到異常。
“在想什么?”小和尚就站在她的旁邊,手臂撞了撞她,“在想你的禁制嗎?這個時候動手會不會太過于放肆啊,而且他們應該不會出長春谷吧?”
“就是啊,不如過了這陣,再做打算。”沈空明也不贊同現在動手,花俏和陳浩然正在風口浪尖上。
“什么禁制啊?需要我幫忙嗎?”甄好插了一句嘴,不解的看著幾人,“我師父說讓我出來游歷一番,可以跟著你們一起行動,有需要的盡管吩咐。”
“是鬼鬼的事。”幾人到了院子,小和尚推開門,加了結界,在神識內告訴的甄好。
“看你的樣子,應該有打算了吧?”沈空明坐下,將腿伸出去,舒服的靠在椅子上,“說出來我們也能幫一幫你,那二人不出意外應該有魂燈,要留意一點。”
暫時不去想陳兮荷的問題,莫鬼鬼手指敲著桌面,“想法是有的,明日下山再說,我們住在天香居。”
剩下三人互相看看,沒有多說,回了屋子修煉。
莫鬼鬼回去后并未打坐,回想著進城時天香居內的情景,當日她是在樓梯的轉角有所感應,只一瞬間,假設這兩次感應皆是因同一人,那么必是前來參加結道大典的修士,同時又住在天香居。
韓沉吟和陳兮荷吵起來時,正值晌午,大多數人都到一樓內去吃東西或者閑聊,留在樓上的反而很少。
她拿出一張空白的紙,用羽毛筆畫出了布局,一個個回憶著在場的修士,一點也不嫌麻煩的勾勒出畫像。天香居的記事簿上應該會有在場修士的名單,不知道能不能去瞄上一眼。
也不知過了多久,待最后一筆完成,莫鬼鬼將其收起,看著外面的月色,嘆了一口氣。…
這樣做,無異于大海撈針。
不知道為什么,今日的事情,壓在心里總是很煩悶,她始終覺得這件事的背后還有許多不知道的內情,可又無從查起。
無論是之前的種子,還是今日陳兮荷被殺一事,最后都在隱隱的指向魔修所為,可真的是這么簡單嗎?時隔萬年,魔修若是再一次有動作,會這么草率的動手嗎?
云霓大陸,傀儡宗。
今日是宗主大兒子納妾的日子,到處張燈結彩,在宗門內的廣場上擺了酒席,請交好的修士過來聚一聚。到場的眾人都不陌生,已經是第八次過來了。
“呦,小少爺,怎么一個人在這里喝悶酒啊?”一位修士四處亂逛著,走到角落,見到宗主的小兒子正坐在這里。
“怎么能叫悶酒呢?”聽到他的話,坐在那里的修士抬起頭,嘴角勾起,帶著一絲邪氣,拿起手上的酒壺為到來的修士滿上了一杯,“來來,嘗嘗我新得的。”
“好酒!”來人一口喝下去,頓時臉色潮紅,說話也放松了許多,“小少爺,同為宗主的兒子,那大少爺都已經七個美妾了,你怎么還是孤身一人啊?嗝···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介紹,環肥燕瘦,保您滿意!”
這位在傀儡宗內雖說沒有實權,還不學無術,但好歹也是宗主的私生子,手里還是有點魔石的,在外也是有大把的女修撲上來。
“女人有什么好的,有這時間還不如去琢磨琢磨,哪里的妖獸更好吃一點,更何況我看上一把劍,還沒有魔石買下來呢,若是你介紹來的人,一點魔石不要,我還能考慮考慮。”小少爺又倒了一杯,自顧自的喝下去。
“瞧我,怎么忘了這個,您可是最愛收藏各種名劍的,手上魔石應該不多,那可不行,那些女修都是見魔石眼開的,你這樣···”沒等他說完,就暈暈乎乎的倒在桌子上。
小少爺喝下一口佳釀,閉上眼睛仔細品評。
“啊!不好了,我家小姐死了!來人啊,快來人啊!”從后方跑出一位粉紅色衣裙的侍女,一臉驚恐,幾步到了傀儡宗大少爺的旁邊。
“你是誰的侍女?”大少爺喝了不少,瞇著眼看她。
“我,我是您今日迎進門的第八房小妾的貼身侍女。”
“嗯?死了?那豈不是喜事變喪事?”同桌修士喝的七葷八素,說的話不經思索,此言一出,場內頓時安靜下來,
大少爺也反應過來,放下酒壇子,“那你還等什么,帶路啊!”
待他離開,場內頓時嘩然,嘰嘰喳喳的討論著,只有角落里的小少爺神色如常,似乎沒有察覺一般,偏安一隅,可無奈有人過來打擾他的清凈。
“小少爺,大少爺請您過去一趟。”
“請我?”這位小少爺睜開一只眼睛,看著面前站著的修士,正是他大哥的走狗,“請我干什么?”…
“屬下也不知,還請小少爺走一趟,別讓小的為難啊!”這修士面上恭敬,說出的話卻不盡然,明顯是頤指氣使慣了,對著他也是一樣。
“大哥有請,我自然得去啊,將這酒收起來,我回來喝。”小少爺似乎沒有察覺一般,起身往里面走去。
過來請人的修士眼中的輕蔑一閃而逝,私生子就是私生子,永遠上不得臺面,大少爺招呼一聲,還不是乖乖的過去,連反抗都不敢,一身的賤骨頭。
“三弟,你來啦!”
這位小少爺到了后院,就見屋子里堆滿了人,見他過去讓開一條路,大少爺帶著虛偽的笑容過來。還能叫了一聲三弟,看來是有求于他,平日里都是直呼其名的。
“你不是在云海大陸上待過嗎?還對劍有研究,快來看看,她是不是被那里的劍修殺死的?”
聽到這話,他眉毛挑起,原來是為了這個。
多年前,他確實曾經化名曹一行,在云海大陸東域的一個小家族內待過,不過沒幾年就被發現,趕回來了。
“這確實是劍傷,上面還帶著靈氣,看的出修為不低,劍法造詣也不低,只用了一劍就殺死了,其他的就看不出來了。”他走過去,像模像樣的打量一番。
“還用你說嗎?我是問你能不能看出是什么人,哪個宗門,用的什么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