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畫面在孔越的腦海中一閃而過,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孔越心里一頓,為何自己會有這樣的感慨?
他看了一眼臉上盡是嫌棄的林玄真,覺得自己最好還是好好修煉,將那段傳承記憶完全接收了比較好。
“你如今修為太低,跟著我不安全,還是回霧溪森林好好修煉。至于那兩枚朱果,你收集齊了等價的材料,送去天雷門即可。”
林玄真睜著眼睛說瞎話,她自己修為那才叫一個低。
如果不是她的祥瑞體質和各色法寶,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而且她也發現了,在那些神獸墓穴里,祥瑞體質的作用似乎會被大幅削弱。
如果這傀儡玄武背上石碑里的瀛洲島,是玄武遺墓,那么她如今還差一個白虎墓,就能集齊四大神獸了。
不知道有沒有額外的什么獎勵。
林玄真走神地想,難不成能夠召喚盤古?
如果她真是神族,也就能解釋為何修為無法提升的事了。
這修真界,但凡修為超過大乘期圓滿的,都會引來飛升雷劫。
也就是說,大乘期圓滿就是這個修真界的上限。
她的修為再高一些,加上神族本身的實力加成,很有可能會造成修真界的崩塌和不穩定。
孔越的頭更低了。
他想到自己方才毛遂自薦的樣子,有些慚愧。
如今他經過半覺醒也才元妖境界大圓滿,確實是幫不上林玄真什么的。
“吾主玄真,千年之內,孔越必不叫您失望。”
說完,孔越自覺無顏再留下,也不等林玄真再開口,就振翅飛起。
如一道炫目的火光閃過,一瞬不見了蹤影。
比起之前,這速度果然更快了些。
林玄真確認這東夏海邊界只有她和虞清清兩人后,才放心地解開了她身上的絕音咒。
“醒了嗎?”
呵,大乘期女修,還裝柔弱裝昏迷。
她又不是那種無腦憐香惜弱的,更曾親眼見證徒孫楚怡的“柔弱女子成長記”,而且虞清清還不是自己人。
“沒醒呀?那就進這邊界的絕靈海域里清醒一下吧!”
說完,林玄真果斷將拎在手上的虞清清往下一扔。
她捏著捆仙繩另一頭,不至于真的喪心病狂到將她扔進絕靈海域,只是想叫她老實些。
“啊——”被捆仙繩束縛了靈力的虞清清被“絕靈海域”和失重感嚇得大叫一聲,終于不裝死了。
看似皎潔如月的修真界第一美人,此時花容失色,大聲喊道:“我醒了!別…呃!”
林玄真伸手將她猛地拉拽回來,含笑道:“你早些配合不就好了?你放心,只要你配合,將知道的都告訴我,我就放你走,不會折磨你的。”
折磨別人這種事,林玄真不擅長,也沒什么興趣。
只是放虞清清走之前,她會記得下幾道引雷咒。
這修真界會下引雷咒的并不多。
這不就巧了嗎?
林玄真剛好是其中一個會的。
她是在那堆玉簡典籍里學到的咒法,只是咒法畢竟是左道,限制很多且頗受詬病,因此她用得極少。
于懂是被虞清清這枕邊道侶下了引雷咒,加上當初對她起了殺心,才被六九雷劫劈了個魂飛魄散。
如今,她就當一回好人,叫虞清清自食其果。
虞清清被林玄真這么一扔一拽的,受到了驚嚇,這會兒才在寬大的靈劍上勉強坐穩了。
她是真的以為面前這個自稱是五雷峰弟子的林玄真,會把她扔進絕靈海域中。
入道兩千年來,她就沒有在比自己修為低的修士面前,如此被動過。
止水劍也沒了,一身的丹毒混雜著妖力。
虞清清一直被天雷門大師姐的捆仙繩綁著,還要擔心林玄真用那隨隨便便就能在各種大陣上戳出一個洞來的玲瓏傘,在自己身上也來上一下。
她一個好好的海角樓樓主,第二煉丹師的道侶,修真界第一美人,怎么混成了這個樣子?!
虞清清鼻腔一酸,淚意上涌。
但脆弱的情緒剛剛冒頭,就被虞清清壓了下去,與情緒一起被壓下去的,還有眼里的淚水。
這是拿來對付其他男修的武器,不是用來自怨自艾的。
虞清清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后路了。
只有幫助申懷元打開界心海,征服那來自上古的神體,她才能借此一同飛升上界。
虞清清木著臉,抬頭看向林玄真,問道:“我要是將神葬之地的位置告訴你,你真的會放我走?”
見多了出爾反爾,虞清清不敢輕易相信他人。
而且這個長相普通的女修,叫她怎么都捉摸不透。
明明只是個元嬰初期的修士,卻讓她無計可施。
林玄真低頭直視著美人臉上水盈盈的雙眼,點了點頭,真誠道:“當然,我可是誠實守信之人。”
她不但誠實守信,到時候還會熱情大方地附送三道引雷咒呢!
虞清清低著頭,似乎在組織語言。
很快她扭動了一下身體,調整了一下姿勢,就開了口。
“神葬之地,就是界心海。要進入界心海,就要有先天陰陽之氣煉化而成的陰陽魚玉符。如今那陰陽魚玉符盡數遺失,極有可能是被雷劫損毀了…”
虞清清一邊說話引開林玄真的注意力,一邊則偷偷摸摸地把手腕上的繩索往靈劍的邊緣上蹭。
可惜她靈力受制,低估了這捆仙繩,又高估了林玄真腳下的這把格外寬大的靈劍。
捆仙繩看上去只是幾股靈蠶絲編織而成,雖然絲線上肯定有克制靈力運行的陣法,可那靈劍看起來更是鋒利無匹。
繩子遇上靈劍,那結果顯而易見的吧?
虞清清這么一蹭才發現,這繩子絕不是普通的靈蠶絲,而這靈劍,卻只是普通的凡鐵!
這年頭,竟然有元嬰期修士,拿著凡鐵打造的未開鋒的寬劍在天上飛的?
這是什么奇特的癖好?
虞清清這么一愣,就頓住了。
林玄真早就看見她的小動作,卻沒有提醒她。
雖然她不打算替天行道,給虞清清來點兒肉體上的折磨,但這種似乎看見了希望,下一刻又變成絕望的感覺,也算是個小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