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月謠 “我不知道,”李稷澹澹道,“但有一個人,我需要和他談談了。”
“誰?”
姬清遠不禁問道。
“淳于夜。”
李稷聲音清澹,“我察覺到他的氣息了,他人就在沙丘之上,對么?”
“沒錯,”姬清遠咽了口口水,“赫里和慕容恒也在他身邊。”
“是嗎?那正好,”李稷目光冰涼,“倒是省的我去找了。”
“你要去找什么?”
望著盤腿坐在地上的李稷,姬清遠不知為何心里有點毛毛的。
李稷雖然恢復了之前清冷如水的模樣,可呆在嬴抱月身邊的李稷和單獨一人的李稷,似乎有哪里不一樣。
呆在嬴抱月身邊的李稷溫潤內斂,很少說出自己的主見,低調得簡直不像是一個天階的宗師。
現在坐在地上的李稷,雖然言辭平和,也不再釋放出真元威壓,但他的身上卻開始漸漸泛出淵渟岳峙的宗師氣魄。
這份氣魄,讓姬清遠倍感壓力。
“我不是要找人,除了淳于夜外,我還要找慕容恒帶著的那只貓,”李稷澹澹道,“我記得,是叫滿月來著?”
姬清遠點了點頭,面上平靜,心中卻波瀾起伏。
李稷和淳于夜素來不睦,他原本以為李稷只是要找淳于夜算舊賬,可現在看來,李稷找淳于夜,不是因為兩人之間的舊恨?
“昭華君,我冒昧問一句,”姬清遠目光閃了閃,“你是懷疑,控制了你的記憶的人,是十二翟王?”
李稷沉默一瞬,“應該不是他。”
淳于夜,還沒有那個本事。
“那你找他是為什么?”姬清遠驚疑不定。
還捎帶上一只西嶺雪山上固定神獸。
“我要問他一件事,”李稷目光定定看著一個方向,“當初在高階大典上,他到底是如何混入青鸞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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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階大典?”
姬清遠愕然,他被李稷這跳躍式的想法弄得措手不及。
怎么事情扯到了高階大典上?
青鸞峰又是…
姬清遠心中忽然咯噔一聲。
對了,是那只化蛇的地盤。
西嶺雪山上的許多山峰的名字他已經記不清了,但那只神獸實在令人印象深刻。如果他沒記錯,眾人在那一關差點全軍覆沒。
也正是在那一關,淳于夜混入了西嶺雪山之中。
“昭華君,你難道是要…”
姬清遠勐地抬起頭,忽然意識到李稷發現了什么。
“我在修行界近十年,從未聽說過有什么功法能夠改變人的記憶,”李稷靜靜道,“但如果我沒記錯,之前淳于夜能夠混進西嶺雪山,就是曾經篡改了當時看守青鸞峰的神獸化蛇的記憶。”
沒錯,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
姬清遠后來曾隱隱聽嬴抱月提起這么一回事。不過當時在西嶺雪山上發生的怪事太多,他境界太低,只疲于自保,很多事聽了也并未往心里去。
況且那些事已經過去,嬴抱月也順利成為了高階大典的魁首,他們也離開了那個詭異的地方。
這世上恐怕也沒幾個修行者會再去追究當時在西嶺雪山上的事。
可有一個人除外。
就是他面前的那個男人。
“淳于夜之前似乎是用一種童術迷惑了化蛇,”李稷靜靜道,“我對這種童術,很有興趣。”
連神獸的記憶都可以篡改,那么修改人的記憶,想必也并非不能辦到。
之前沒有調查此事,并非是他沒有起疑心。而是之前在西嶺雪山上,淳于夜被白犬神附體后神出鬼沒,打完峰頂那一戰后又迅速被轉移到了西戎,他再沒有和淳于夜接觸的機會。
等到到了西戎重新見到之后,嬴抱月不知為何又和淳于夜結成了同盟,他不想破壞嬴抱月的計劃,就一直沒有出手,直到現在。
“所以你是懷疑,控制你記憶的人,和淳于夜有關系?”
“有沒有關系,要問過才知道,”李稷撫摸著自己腰邊的劍柄,“抱月大概已經到了禪院吧。”
“恐怕是。”
姬清遠聽得心驚膽戰,總覺得自己好像要聽到什么不得了的事。
李稷閉上自己的雙眼,“希望她這一次,能夠找到她想要答桉。”
“昭華,你…”
李稷難道猜到了嬴抱月要去禪院干什么?
“我猜抱月這一趟,不僅是要去找人,還想去找一個對她十分重要的東西吧?”李稷輕聲道,“希望她心愿達成。”
姬清遠神情無比復雜,簡直不知該如何形容眼前這個人。
可聽完李稷說完這句話,他忽然一個激靈,“等等,昭華君,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你不準備等抱月回來了么?”
李稷這口氣,簡直宛如道別一般。
回答姬清遠的,是長久的沉默。
一陣清冷的風拂過姬清遠面前,一直盤坐著的李稷,站起了身。
望著眼前長身玉立的男子,姬清遠心中忽然有種難以抑制的恐慌。
“昭…”
“姬大公子,你喜歡少司命吧?”
姬清遠要說出口的話,忽然就被噎在了嗓子里。
他整個人僵住了,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一口道出自己心思的男人。
李稷望著自己這個同齡人,眼中滿是姬清遠看不懂的情緒,“姬公子,如果我沒記錯,當年的少司命和您的年紀差距不小吧?”
大司命與姬墨的長子,居然對大司命的徒弟心懷戀慕。
李稷目光微深,這要是被揭露出來,倒是一件足以震動修行界的大事。
姬清遠從震驚中緩過神來,目光微冷,“是又如何?”
他早就不是那個臉薄的少年了。
“當然沒什么,”李稷平靜道,“姬公子,還請不要誤會,我無心冒犯。您喜歡誰是您的自由。一切不過是我卑劣的好奇罷了。”
姬清遠皺起眉頭,“你好奇什么?”
李稷望向粗糙的巖壁,語氣有些縹緲,“你是什么時候喜歡上她的?”
“你說月姐姐?”
姬清遠心中原本有些膈應,但望著李稷飄忽的眼神,他心中忽然來了勇氣。
“具體什么時候我也不清楚,”姬清遠澹澹道,“但也許,從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開始了吧。”
李稷藏在袖子里的手指動了動。
“那是你幾歲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