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居然近十年就這么過去了,”靠在墻角上的男人直起身來,“今年前秦的勢頭還真是讓人匪夷所思,今年的初階大典還不知會發生什么。”
“不過你說的沒錯,”民夫打扮的男人道,“眾人戰第三輪的確不是人力可及的。”
“我更好奇的是…”男人眸光深沉,“區區初階大典,到底有幾位神靈會響應呼喚。”
“前秦是肯定不行了,”他淡淡道,“難得東吳今年前兩輪排名都不行…”
“你說…”男人的眸光閃動著,“青龍神到底會不會現世呢?”
“青龍…”他身邊瘦小的兵士聞言渾身一震。
丟失的神靈。
這世上在高階修行者之間最大的一樁的懸案。
同時也是他們心中的難解的一個謎。
“不管怎么說,”男人仰望著頭頂的明月,“有什么事情,似乎正在發生。”
原本的凝固的時間,開始不斷出現變數。
而這變數,終究會改變些什么?
永夜長城下,在無人注意到的角落,一高一矮的兩個身影并肩而立。
“一切且看今朝,”瘦小的兵士遙望著南方,“看看第三輪,會發生些什么。”
還會發生什么?
初階大典,眾人戰最后一輪。
后為防盜 夜長城邊的夜,總是仿佛比其他地方的夜晚更黑夜更長。
萬籟俱寂。
深夜和黎明的分界線,正是無論人還是獸都睡得最深沉的時候。永夜長城上守夜的火堆都已經熄滅,反正再過不了多久天就要亮了,所有兵士都忍不住打起了瞌睡。在一片鼾聲中,睡得東倒西歪的兵士堆中,無人注意到一個瘦小的兵士悄悄睜開了眼睛。
他的體一動未動,如果不是黑白分明的眼睛,簡直如同一具尸體。而他睜開眼睛,凝視著不遠處熄滅火堆里或明或暗閃動著的幾顆火星,安靜地注視了許久之后,這人靜靜抽出身邊被其他同伴壓住的手,緩緩站了起來。
瘦小兵士的身上披著毫不輕巧的鎧甲,但他緩慢地站直身體,卻沒有產生一絲鎧甲摩擦的身影。
下一刻,他握住腰邊的刀柄,用同樣緩慢地速度向火堆走去,然后穿過。
永夜長城名為長城,但事實上長城并不只是尋常人以為的是一道單獨的城墻,而是由城墻、關城、敵樓、墩堡、營城、衛所、鎮城烽火臺這些部分夠構成。
這個瘦小的兵士守夜所待的地方就是烽火臺。
因為長城的構造復雜,烽火臺更是容易受到騎兵沖擊的地方,需要時時修整,所以永夜長城除了守城的兵士,最多的就是修整城墻的民夫。
這些民夫大多是世代的奴隸、服徭役的平民和犯事的罪人,比兵士更為辛苦,不但在開戰之時缺乏人手之時會被送去填溝壑,平日更是會被要求沒日沒夜地干活。
曾經秦就是因為如此苛待民夫建起永夜長城,被斥責稱為暴秦。但在秦帝國破碎后,北魏將永夜長城據為己有,長城被北魏接管,長城下民夫的生活卻也沒有任何改變。
在長城腳下,一隊一隊的民夫身著粗衣,臉上布滿塵土帶著麻木的神情在火把微弱的光線下搬運著石塊。
在這里民夫沒有名字,更沒人會記得他們的面容,就如人不會記得路邊的雜草。
畢竟誰都不知道明天看到的這些民夫還是不是今天這些。
瘦小的兵士蹣跚著從城樓上走下,像是想去找個地方方便,而此時正值民夫換班的時候,精疲力盡的民夫們也緩慢地散開,不少直接倒在路邊昏睡過去。
看到瘦小的兵士,尚且清醒的民夫們都恐懼地避開。瘦小兵士神情冷淡地往前走,一直走到此處城墻的盡頭,那里有一片稀疏的松林,松林下的墻角稀稀拉拉靠著少數昏睡的民夫。
周圍安靜極了,天上只有幾顆星子。
瘦小兵士緩慢地走進松林里,周圍已經空無一人,而就在他走進的時候,靠在最里面墻根上的一個民夫忽然靜靜睜開了眼睛。
“怎么,你今晚突然過來,出什么事了嗎?”
那是個滿臉絡腮胡子的男人,滿是塵土的臉連年紀都看不出來。但當他緩緩直起身體時,才能發現他比尋常男人都要高些。但因為平素搬磚都佝僂著身軀,才讓人看不出來。
“沒什么。”似乎一點都不驚訝會有人突然說話,瘦小的校尉靜靜站在靠在墻根的民夫身邊,“只是我剛剛做了一個噩夢。”
“噩夢?”民夫嘶啞著嗓子開口,“你夢見了什么?”
瘦小的兵士抬起頭看向天上的月亮,“我夢見了她。”
靠在墻根上的男人一怔,濃密須發中透出的眼睛同樣看向天上的殘月,“原來她對你而言是一場噩夢?”
“不是,”瘦小的兵士握緊了腰邊的刀柄,靜靜開口,“只是只能在夢里見到她,對我而言是一場噩夢。”
只能在夢里見到,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噩夢。
“是嗎?”坐在地上的男人聞言一頓,沉默許久后緩緩開口,“那這的確是一個噩夢。”
不知還要持續多久的噩夢。
“這樣的夢我做過許多遍了,”然而就在這時站得筆直的兵士忽然開口,“今日醒來,卻忽然心跳得厲害。”
“是嗎?”地上的男人聞言一愣。
“最近…大陸上有發生什么嗎?”兵士低下頭問道。
“發生什么事…”地上的民夫沉默了一會,“長城內最近最大的事,就只有南楚的初階大典了。”
“初階大典,”兵士聞言了然地點頭,“又到了這個時夜長城邊的夜,總是仿佛比其他地方的夜晚更黑夜更長。
萬籟俱寂。
深夜和黎明的分界線,正是無論人還是獸都睡得最深沉的時候。永夜長城上守夜的火堆都已經熄滅,反正再過不了多久天就要亮了,所有兵士都忍不住打起了瞌睡。在一片鼾聲中,睡得東倒西歪的兵士堆中,無人注意到一個瘦小的兵士悄悄睜開了眼睛。
他的體一動未動,如果不是黑白分明的眼睛,簡直如同一具尸體。而他睜開眼睛,凝視著不遠處熄滅火堆里或明或暗閃動著的幾顆火星,安靜地注視了許久之后,這人靜靜抽出身邊被其他同伴壓住的手,緩緩站了起來。
瘦小兵士的身上披著毫不輕巧的鎧甲,但他緩慢地站直身體,卻沒有產生一絲鎧甲摩擦的身影。
下一刻,他握住腰邊的刀柄,用同樣緩慢地速度向火堆走去,然后穿過。
永夜長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