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葉棠在內,全校只有9個女同學報名了女子5000米的項目,連一個小組都沒有湊齊。對于多數女孩子來說,一口氣跑5公里還是太難了。
發令槍再次響起,葉棠的起跑依然不出彩。
不過大家都對她剛才的800米跑記憶猶新,期待看到她繼續創造奇跡,幾個體院的老師都站在賽道旁邊,圍觀比賽。
截止到目前開展的所有比賽項目,5000米這一項的圍觀人群是最多的,除了因為也挺自帶話題屬性,也因為比賽時間漫長有難度,5000米要繞操場跑12.5圈。
第6圈的時候,葉棠就開始漸漸發力,超過了幾個在她前面的同學;
第7圈的時候,所有人都被她超過。
從觀眾席居高臨下的角度看去,她一馬當先,遙遙領先第2名起碼半圈。
長跑果然是她的長項,只要她維持這個速度和狀態,肯定能再奪冠軍。
葉棠也很有自信,
她心中充滿了暢快感,
她并非執著搶第一,既然決定要做的事,就做到最好,否則不如一開始就不做,哪怕這只有一個校園運動會。
何況趙珍芳也在觀眾席上看著她,她贏得榮譽,老人肯定很高興。
她加快步伐,還剩下3圈,眼看勝利就在前方。
然而就在這一課,發生了變故。
她的左小腿劇烈疼痛,
糟糕!
800米沒有做好賽后拉伸,竟真被駱幸川說中,她抽筋了!
她告訴了小葉棠的身體素質,也高估了自己。小葉棠也不是前世的自己,即使經過兩個月多的鍛煉,身上的肌肉不可能在朝夕之間長出來。
葉棠不想放棄,堅持跑下去,課沒跑兩步,她的小腿一彎,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上,嚴重抽筋的痛苦讓她幾乎無法站立。
她停頓了這片刻,落后的競爭者從她身邊跑過,一個、兩個…她們有的目不斜視,有的會朝她看一眼。
圍觀的觀眾看到這一幕,加油聲漸漸消失,轉而變成擔憂的議論,
“葉棠為什么停下來了?”
“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好捉急,別人都超過她了,她再不跑,就只能拿倒數第一了!”
本來高高興興看比賽的趙珍芳和岑今都猛然從椅子上站起來,岑今對趙珍芳說,“你腿腳不好,不要動了,我下去看看。”
陳語莉馬上說,“我跟你一起去!”
女子5000米項目后緊接著是女子400米,陳語茉剛剛離開觀眾席,去做賽前準備。
錢江海、田文幾個老師也很緊張,生怕葉棠出意外,田文趕忙往操場另一頭——葉棠此刻在距離觀眾席直線最遠的位置。
哪怕是同在操場上的岑硯南和陳語茉,跑過去也得半分鐘的時間 葉棠低下頭,汗珠從她的鬢間、下巴滴下來,在地上留下濕的印痕。
她現在的處境很糟糕,不僅沒法繼續跑步,甚至沒法正常走路,稍微一動,來自小腿的疼痛就牽動全身,疼得她渾身發顫。
她附近不是沒有其他同學,但大家不清楚狀況,不敢隨便靠近,萬一打擾到比賽該怎么辦?看裁判員已經朝葉棠跑來,裁判是體院的學生,肯定知道她是怎么回事,他們就不要多管閑事了。
葉棠察覺到有人靠近自己,她也以為是裁判員,但一股幽幽的淡香突然傳到她鼻間,她吃驚,剛要抬起頭,整個人已經到了一個陌生的懷抱里。
當駱幸川把葉棠抱起來的時候,整個人操場以他們為圓心的人群都寂靜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帶晃的定格在這一幕上,有的同學驚掉了眼睛,有的同學驚得嘴巴變成O形。
他們竟然在學校里看到了傳說中的公主抱,被抱的人不是公主,但抱她的人卻真是王子。
駱幸川抱起葉棠,沒有絲毫停頓,也不在乎旁人的目光,直奔醫務室的方向。葉棠想抗拒,但無能為力。
她抬頭,看到對方下巴,駱幸川的下半張臉像他媽媽,頜骨線條很優美,他輕抿嘴唇,面無表情,視線沒有往下看她一眼。
他抱她的雙手也很規矩,放在得體合適的地方,他在用肢體語言告訴她,不要想多了,他只是看在同學份兒上幫助她。
但他雙臂的力量讓葉棠不得不靠在他胸口,她的心情很復雜,曾幾何時,小男孩的胸膛已經如此寬闊。
“抱歉,我沒有聽你的勸阻,”葉棠的聲音有些低。
“沒必要道歉,每件事都有兩個結果,好的,壞的,誰也不想壞的發生,今天你只運氣不好遇到了壞的,”駱幸川的聲音從胸腔發出,令葉棠莫名感到成熟。
“下次我一定量力而行。”
“嗯,免得老師和你的家人擔心。”
從操場走到休息室,也就幾分鐘的時間,葉棠卻覺得過得格外漫長,小腿的疼痛依舊難忍,少年清冷的懷抱也讓她無所適從。
除了Kevin,她沒有與第二個異性如此近距離接觸過。
女子5000米比賽已經結束,卻無人關心最后結果,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葉棠和駱幸川身上。
“駱幸川對葉棠是不是…是不是有點什么?”陳語茉吃驚的問。
“肯定沒有,你想多了,你看兩個人的神情,坦坦蕩蕩,駱幸川對每一個同學都很好,葉棠受傷沒辦法動,他才抱葉棠去醫務室,這是情急之下的舉動,換做任何一個男人都會這么做,我會,田老師會,錢校長也會。”
岑硯南為駱幸川說話,他相信駱幸川,駱幸川知道自己喜歡葉棠,他這樣的人肯定不會做出引朋友誤會的事。
而且如果不是他大腿肌肉拉傷,此時在葉棠身邊幫助她的人肯定是他。
“可是…”陳語茉有些遲疑,她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別可是了,你安心跑步,你的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岑硯南說,“我去醫務室看看。”
等岑硯南一瘸一拐的走到醫務室門口,就聽到駱幸川對幾位家長說,“我幫葉棠是舉手之勞,假如我看到一個溺水的陌生人,我也不會袖手旁觀,別說抱她,做人工呼吸都沒有問題。”
岑硯南聽到自己的母親大嗓門的說,“你真是一個懂事的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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