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勇的視線掃過葉棠提著的袋子,看到UYX的logo,感到詫異,“咦,女孩子拿著錢難道不應該是買衣服化妝品什么的嗎?你怎么買的全是電子產品?”
葉棠莞爾,“又不是所有女孩都是一個樣,對我來說,衣服和化妝品不是必需品,手機和電腦才是。”
鄭勇笑著“嘁”了一聲,“病好了,你也還是這么奇葩!”
提到奇葩,他一拍腦袋,“誒,我想起來,今天上午我遇到了一個奇葩客戶,”他用特八卦的眼神看著葉棠和岑硯南,“一個一中的未成年小帥哥來紋身。”
他等著看兩個孩子驚奇的表情,結果兩人都是毫無波瀾的樣子,一中的校規必然不準紋身,但霸凌小葉棠害她受傷的幾個女生,以及趙珍芳遇到那個亂扔垃圾的女極品,她們可都是一中的學生。
岑硯南說,“一中不是神壇,里面的人又不是修男修女,紋個身怎么了?”
鄭勇撇撇嘴,岑硯南和葉棠搞得他一點成就感都沒有了,他不信邪,繼續八卦,一點也不幫客戶保留隱私的說,“他紋在這里,”他比劃了一下自己的胸口,“除非在學校光膀子,誰看也得不到的地方。你們猜他紋的什么內容?”
“考試必過?”岑硯南看在摩托車的份兒上,配合他玩猜謎游戲。
“no,”鄭勇比劃了一個叉,“我看那個學生一臉學霸樣,別說考試必過,恐怕次次考試都前十。”
“那不然呢?紋身圖案那么多,我們猜到明天早上也猜不到。”
鄭勇不故弄玄虛了,雙眼看向葉棠,“告訴你們吧,他紋的是‘葉棠’兩個漢字。”
葉棠臉上漫不經心的笑容陡然消失,微微垂下了眼眸,不讓他們看到她眼里的情緒。
看到她的反應,鄭勇心里舒坦了,講故事,最要緊的就是互動啊!他笑呵呵的說,“而且‘葉棠’兩個字,和糖糖的大名一毛一樣,驚不驚悚?神不神奇?”
岑硯南驚的看了葉棠一眼,“還有這種事?難不成他認識葉棠?”
鄭勇說,“不是不是,他那個‘葉棠’跟咱們的糖糖沒關系,前幾天網上的新聞不是說一個富家小姐搞什么極限運動,單人帆船吧,掉海里死了嗎?就是她!她也叫葉棠,我覺得“葉棠”這名字不爛大街啊,就是這么巧了。而且啊,我懷疑那個男生喜歡死掉的富家小姐,要不然誰會把異性的名字紋在胸口,哪怕是真正情侶,頂多紋在各自的手腕上,嘖嘖,胸口,得是多深刻的感情啊。我覺得即使富家小姐沒死,他們也很難在一起,兩個人年齡差距太大了,不合適,不合適!”
鄭勇純粹是講八卦,語氣嘻嘻哈哈的問岑硯南,“他和你差不多大,你會喜歡一個大姐姐嗎?”
岑硯南一身惡寒,“得了吧,我又沒有戀母情結,對老阿姨沒興趣。”
“也對,你連新鮮的花都沒嘗過,干嘛要去摘一朵快要枯萎的花。想哥當年在你這個年紀,女朋友都交過一打了,誒,你不行啊!”鄭勇嘿嘿的笑,一語雙關,
“葉棠還在這里,你瞎扯什么!”岑硯南趕緊看了看葉棠,葉棠垂著眼,看腳下的石子,好像在發呆,沒有聽進去他們的對話。
“我錯了,不談這個,教壞小孩子,”鄭勇的煙抽完,從褲子口袋拿出一盒煙,抽出一根煙支,還沒放到嘴里,就聽到葉棠的聲音說,“能給我一根嗎?”
鄭勇的手一頓,看向葉棠,一臉黑人問號,
“突然感到很煩,我也想來一根,”她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
“你會抽煙嗎?”
“會…不會,無所謂,可以學,”葉棠中途改口,兩個人都沒聽出來。
“抽煙不好。”
你們抽的不是挺好的嗎?”葉棠的目光掃過鄭勇、岑硯南手里的煙頭。
“額…”鄭勇覺得自己是不是真教壞孩子了?“硯南,你幫我勸一下她。”
岑硯南照樣一身煙味,他有什么立場去勸葉棠?而且他并不認為自己能勸住葉棠,他干脆不吭聲了。
“勇哥,煙,”葉棠把手里的紙袋包裝放在地上,向鄭勇伸手。
“好吧,好吧,”鄭勇無奈,把那根本來給自己抽的煙遞給葉棠。
葉棠把煙擱在嘴里,鄭勇按開打火機時,她湊上去,對準跳躍的火焰,煙點燃了,整個動作下來十分老練成熟。她吸一口,又吐出眼圈,一圈一圈,慢慢飄散在空氣中…
“你不是不會抽煙嗎?”鄭勇覺得她姿勢不像新手啊!
“看到你們抽煙,有學有樣,很難嗎?”葉棠說著,又吐出一個煙圈。
岑硯南看到她,頓時覺得自己手里的煙變得寡然無味。
葉棠是在去美國后開始抽煙的,她還試過大ma,這些東西可以讓她的神經更加麻木,讓她短暫的忘卻煩惱和痛苦。
她沒有抽過這么便宜的煙,很嗆口,她猜煙的價值大概也就是十來塊錢一包,無所謂,她以前也不常抽煙,只在心煩意亂、滿腹心事的時候來一根,正如此時——駱幸川紋身的事,讓她更加堅定遠離他的決心,她要斷掉這孩子對自己不正常的執念。
紋身工作室門前的屋檐上裝了一盞燈,是那種老式復古的煤油燈造型的電燈,中間有一只白熾燈燈泡,瓦數不大。葉棠抽煙的時候,她的眼眸垂得很低,長長的睫毛蓋住下眼瞼,燈光把她睫毛的影子拖長,照得她的臉也忽明忽暗的,綺麗的眉眼,煙霧繚繞間,化作落拓與瀟灑,還有一絲愁緒。
岑硯南靜靜望著她,眼神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