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你們先前的話,還算數嗎?
陳舟直接問道：“楊院長，你在燕京嗎？”
此時，遠在燕大辦公室的楊院長，剛交代完助教，關于授課的事。
這會，正準備去燕京分子科學國家實驗室，不料陳舟會給他打來電話。
楊院長有些奇怪地問道：“我不在燕京，我在哪？”
陳舟笑著說道：“我回來了。”
聽到陳舟這句話，楊院長微微一愣，旋即驚喜地問道：“你回華國了？在哪？在燕京嗎？”
陳舟即將回來的消息，早已通過各路媒體，傳遍了華國的大街小巷。
且不說楊院長，看看那些陳海濱這位滬上市市長所組織的接機隊伍，就能了解一二。
只不過，楊院長和大部分人一樣，并不知道陳舟回來的具體時間。
所以，乍一聽到陳舟回來的消息，楊院長還是十分驚喜的。
在楊院長看來，現在華國學術界的動蕩，也需要陳舟的回歸。
當那些被剔除出學術界之后，學術界以后的景象，最多的還是要看陳舟這位帶著諾獎回歸的學術大佬，能夠起到什么樣的作用。
畢竟，學術界所發生的這些事情，全是因陳舟而起。
國家部門所采取的行動，也是為了證明國家的支持陳舟的決心。
陳舟倒沒楊院長想的這么多，或者說，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現在的陳舟，更多的所思考的，還是課題研究的事。
不過，話又說回來，就算陳舟想得多了。
那他也不會有什么針對的做法。
在陳舟看來，自己的改變，能夠影響他人，能夠影響到學術界，影響到華國，就已經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了。
就像陳舟自己所說的那樣，他的本職工作，就是搞科研。
能夠以自身的影響，帶動其他人的改變，那自然是極好的。
所以，聽到楊院長這帶著一絲驚喜的聲音，陳舟只是笑著回道：“回是已經回了，不過還沒到燕京呢。飛機是降落在滬上的，我現在也正在滬上。”
頓了頓，陳舟想到機場的那一幕，不由得又說道：“說不定，一會你就能看到我回來的新聞了。”
聽到陳舟的話，楊院長稍一思索，輕聲笑道：“是不是滬上市市長親自帶人來接的你？”
陳舟微微一愣，驚訝地問道：“你咋知道？”
楊院長故作高深的說道：“你猜猜。”
陳舟沉默了一下，出聲問道：“該不會是想把我留在滬上吧？”
楊院長笑道：“聰明！”
陳舟略顯驚訝的問道：“還真是啊？”
陳舟剛才的回答，只是根據自身情況，進行的合理推測。
可是，今天接機的時候，除了滬上市市長陳海濱外，他并沒有看到其他高校的人。
按理說，真是高校搶人，市長帶隊的話，那這高校在哪呢？
這一點，是陳舟沒想通的。
電話里，這時傳來楊院長的聲音：“你可是咱們華國第一個獲得諾貝爾物理學獎的本土科研工作者，現在你帶著諾獎回國，可不得遭到一番哄搶？”
“滬上更是華國的經濟中心，高校的數量不比燕京這邊少，他們絕對想留下你！”
“你想想啊，已經在經濟領域獨領風騷的滬上，難道就不想讓自己在文化科教領域，再上一層樓嗎？”
“退一步說，經濟的發展離不開科研創新，有你這樣一位諾獎大佬的招牌放著，那還不可勁的吸引人才嗎？”
“其實，不止是滬上，華國有不少城市，都想著將你拉過去呢。光我知道的，就不小于10個了。”
說到這，楊院長有些艷羨的說了句：“還是諾貝爾獎的名頭值錢吶，你這一回來，基本上啥也不用操心，國家就能把你給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聽到楊院長的這番解釋，陳舟心里也大概有了個底。
想到今天晚上，陳海濱所安排的晚宴，陳舟不由得有些后悔。
答應的太草率了。
按照楊院長的說法，今晚的晚宴，絕對會熱鬧非凡。
保不準，滬上幾所一流高校的領導，都會出席。
舟想著自己又要被好一波夸獎的場景，就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
“陳舟，那你自己是怎么計劃的？還和上次和我說的一樣嗎？”
電話里，再次傳來楊院長的聲音。
只不過，楊院長問這個問題時，聲音里都帶著一絲鄭重。
畢竟，今時不同往日。
準諾獎得主和諾獎得主，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要知道，歷史上不知道有多少準諾獎得主，到最后，也沒成功拿下諾貝爾獎。
被楊院長的聲音，打斷了自己的思緒。
雖然也沒人看到，但陳舟還是略顯尷尬的輕咳了一聲，才說道：“楊院長，我打這個電話給你，就是想跟你說這個事。你們先前的話，還算數嗎？”
聽到陳舟的這句話，電話那頭的楊院長愣了有兩秒，然后忙不迭地說道：“算！算！算！當然算！而且你這次的返聘計劃，條件肯定會加倍！”
“我一會就去找邱校長，把這件事跟他匯報一下！你能來燕大，相信邱校長、孫院長、吳教授他們，都會非常開心的！”
陳舟輕聲笑道：“先別急，這件事等我去了燕京再說。”
楊院長道：“好，都行，只要你能來，咋樣都行！”
楊院長是真的沒想到，陳舟居然會依著原先的返聘計劃來。
要知道，當時沒能把陳舟帶回來，這個返聘計劃，基本上就已經沒人再提了。
更不要說，現在的陳舟，手拿諾貝爾物理學獎回國了。
燕大為了能夠爭取到陳舟，邱校長可是都連開了好幾天的會了。
卻沒想到，陳舟居然這么給力，心里還在念著母校！
楊院長已經能夠想到，邱校長他們聽到這個消息，會有怎樣精彩的表情了。
只不過，陳舟要求他先別說，他自然也只能先一個人，靜靜地享受這份喜悅了。
陳舟沒在這個既定事情上，再多說什么，轉而問道：“楊院長，高能所現在是什么情況了？”
似乎已經預料到陳舟會問高能所的事，楊院長并沒有過多思考，便說道：“高能所可以說是一場大洗牌吧，你也知道我先前就說過，付海天他們這些人，是自找死路！”
“現如今你回國的消息，科技部門雷霆手段的審查，以及上面親自督辦的決心，都給付海天這些人，帶來了毀滅的打擊。”
“唯一令人沒想到的，大概就是，這件事會牽扯出高能所這么多人吧。”
“所以，在一番審查之后，和付海天有牽連的相關人員，全部被清理了一遍。”
“不要說一些普通的研究人員了，就算一些一線的實權領導，也因此退居了二線。后面大概率，也是提前退休了。”
陳舟聞言，沉默著沒有說話。
從這件事，他已經看到了華國學術界的另一面。
他只希望，在這件事之后，能夠少發生這樣的事。
至于完全杜絕，陳舟是沒有想過的。
他只希望，未來的華國，科研人員們，能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愿意為了這條路，堅定的走下去。
見陳舟沒有說話，楊院長想了想，又說道：“你也別想太多，高能所的事，只能說是付海天他們，自己蒙了自己的心，太異想天開了，你不要聯想到其它的研究所。”
“雖然其它的研究所，也有這樣的人。但是這些人，畢竟還是在少數，現在國家戰略明確的情況下，都是往好的方向發展的。”
“再加上經過這次事情的影響，未來這樣的人，只會越來越少。咱們華國的學術界，肯定是會迎來一片新氣象的。”
陳舟聽到楊院長的話，也決定不再多想。
輕聲笑了笑，陳舟說道：“我還真沒想到，我能夠影響到這么多事，還是這么大的事。”
聽到這話，楊院長頗有些感慨地說道：“我想，所有認識你的人，大概都沒有想到，你會在21歲，便取得如此令人矚目的成就。”
頓了頓，楊院長有些自得的問道：“你知道，我最自豪的一件事是什么嗎？”
陳舟奇怪的問道：“是什么？”
楊院長說道：“我最自豪的事，就是慧眼識珠，選中你這么一位學生，還把你拉進了我的課題組。”
說完，楊院長便哈哈大笑了起來。
要知道，楊院長最近在燕大，在燕京分子科學國家實驗室里，可沒少出風頭。
而這風頭，自然是陳舟帶來的。
諾獎大佬的老師，更是親手帶著諾獎大佬，進入粒子物理學這一門學科。
這說出去，完全足夠令楊院長自豪了。
陳舟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楊院長，這要是我當初拒絕了你的條件，那你現在不得悔死？”
楊院長極為認真的回道：“那不肯定的嘛，鐵定悔得腸子都青了。”
陳舟聞言，微微一笑。
于他而言，能夠遇到楊院長，遇到吳西平、張中原，這些優秀的老師，也是他值得慶幸的一件事。
又跟楊院長簡單的閑聊了幾句，確定了去燕京的時間后，兩人便掛斷了電話。
隨即，陳舟開始投入到了中微子振蕩實驗未處理完的數據之中。
直到中午，陳舟的精神狀態，都還不錯。
在酒店里，解決了午餐之后。
他卻覺得有些困了。
沒有陪陳建國和張紅英去逛一逛滬上的景點，陳舟徑直回到了房間。
頭一倒，歪在床上。
沒一會，便睡著了。
直到下午四點多，陳舟才睡醒。
揉了揉有些昏沉的腦袋，陳舟嘀咕了一聲：“本來以為在飛機上不睡覺，倒好時差，是可以的，卻沒想到，這么累…”
簡單洗漱了一番，陳舟又坐在了書桌前，準備簡單梳理一下上午所處理的數據。
沒過多久，房間的門，便被敲響了。
門打開后，陳舟就看到陳海濱站在門口，身旁跟著那位年輕的秘書。
“陳市長，你怎么來了？”陳舟笑著招呼他們進屋。
陳海濱同樣笑著回道：“晚宴就快開始了，我這不是來看看陳博士你在不在房里嗎？”
陳舟聞言，瞥了一眼手表，這才發覺，居然已經快六點了。
果然，對他來說，還是沉浸在科研的世界里，時間是過的最快的，也是想法最單純的時刻。
“看看，不愧是咱們華國第一位諾貝爾物理學獎得主，這科研精神，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聽到陳海濱的聲音，陳舟才注意到，陳海濱和他的秘書兩人，正湊在自己的書桌前，看著上面的草稿紙和電腦。
“是啊，陳舟博士對待科研的認真態度，絕對是科研工作者們，應該學習的。就像市長您對待工作的態度，一直是咱們工作人員所學習的榜樣！”
陳海濱的秘書也笑著說道。
聽到這位年輕秘書的話，陳舟頓時覺得有些好笑。
當著他的面，這么明顯的去拍市長的馬屁，還是有些不合適的吧？
果然，就聽到陳海濱說道：“那個，小李，你先去準備一下，我跟陳博士單獨聊聊。”
被稱為小李的秘書，明顯愣了一下，但還是笑著應道：“好的，陳市長，我先去盯一下晚宴的準備情況。”
等到這位小李秘書離開后，陳海濱才笑著說道：“陳舟博士，小李他年紀小，不懂事，你別見怪。”
陳舟笑著搖了搖頭，表示沒什么。
陳海濱也適時的轉移話題道：“陳舟博士，我看你這些手稿資料，你現在還是在研究高能物理的課題嗎？”
陳舟略顯驚訝的說道：“是的，這些都是高能物理研究課題的資料。”
看到陳舟驚訝的表情，陳海濱自己解釋道：“難怪呢，我就說眼熟。我上大學時，學的也是核物理方面的專業。只是后來，沒有走上科研這條路。”
陳舟輕輕點了點頭，表示了解。
陳海濱又看了一眼書桌上，略顯雜亂的草稿紙，以及電腦上，那多達20幾頁的word文檔，心中有了更多的想法。
只不過，這里不是說這些的地方。
想法的實施，還是需要人來配合才行。
抬手看了眼時間，陳海濱說道：“陳舟博士，晚宴快開始了，我們一起過去吧？”
陳舟也看了眼時間，微微點了點頭：“嗯，那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