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協調感
在A012教室內。
杜維面無表情的站在喬安娜的面前。
那些學生們也都站了起來，和他一樣盯著喬安娜。
反倒是喬安娜面色驚恐，呼吸急促的身體后仰，就像是被戳穿了心底的秘密似得。
所有的學生都是惡靈。
但他們都因為某種原因，維持著生前的一幕，在他們沒有受到刺激之前，與人無異。
在這一刻。
杜維這個老師和學生們莫名的協調，所有的目光，都指向了喬安娜。
“所以，喬安娜同學，請回答我的問題。”
杜維聲音平靜，不急不緩，就像最精準的手術刀一樣，直入人心。
喬安娜語氣急促，顫抖著說道：“老…老師…我沒有殺了她，她只是失蹤了而已…”
杜維冷冷說道：“謊言是掩飾人內心的面具，當一個人撒謊的時候，他會下意識的把錯誤和自己撇清。”
那些學生們表情陰沉。
“她殺人了…”
“我們應該殺了她…”
“讓她去死吧…”
正常人在遇到這種事的時候，是不會立馬做出判斷，除非是從眾心理。
但在這間教室，或者說這所學校里，除了杜維以外的所有人，都是惡靈。
它們的思維邏輯，本身就有問題。
因此，話語逐漸變得惡毒了起來。
靈視狀態下。
杜維更是注意到，除了喬安娜以外的那些學生，每個人的身上，都逐漸蒙上了一層陰影。
光線變得有些昏暗。
還差一點…
反觀喬安娜，卻是情緒最穩定的那個，也是表現的最像是人的惡靈。
和她相比，杜維都顯得不那么正常。
對話還在繼續。
杜維又道：“喬安娜同學，你的隱瞞沒有任何意義，即便是你閨蜜的死真的和你沒有關系，那么你也應該知道點相關信息。”
“所以你應該說出來。”
“看，同學們都在等你做出解釋。”
杜維站在那些學生們中間，目光銳利陰冷。
這給喬安娜帶來了極大的壓迫感。
她感覺，這個老師和其他同學是一個集體，集體在對她施壓。
“我…我不能…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喬安娜聲音帶著崩潰的腔調，她捂著臉哭了起來，扭頭就向著教室門口沖了過去。
而杜維，卻并沒有阻攔。
他面無表情的盯著喬安娜的背影，那些學生們站在他的身后，陰冷的氣息，逐漸在教室里彌漫了開來。
突然…
有人問：“老師，您怎么知道，喬安娜的閨蜜死了呢？”
有人說：“老師，您為什么沒有表情呢？是因為您在試圖掩飾著什么嗎？”
還有人低聲催促：“您應該告訴我們您的秘密。”
現學現用。
杜維剛剛交給這些惡靈學生的小技巧，全都被它們學了過去，用到了他自己身上。
“老師，喬安娜的閨蜜真的是她害死的嗎？”
“請回答我們，同學們都在等你一個解釋呢。”
學生們齊齊歪著腦袋，死死的盯著杜維，整個教室內的溫度，都下降了許多。
對此。
杜維卻冷笑了一聲，從口袋里拿出了那把燧發槍，緩緩說道：“我的學生們，老師考你們一個問題，你們猜這把槍里有沒有子彈？”
“誰猜中，我就給它一槍！”
那些學生們僵住了…
沒有人回答。
杜維諷刺的說道：“剛剛話最多的那個人呢？怎么不說話了？”
說著，他目光一掃，停留在離他最近的那個學生。
這是一個身高一米七的高中生，身材干瘦，眼眶發黑。
“來，這位同學，由你來回答一下老師的問題好不好？”
杜維把槍口移了過去，冷笑不止。
這些惡靈學生，他并不是很在乎，他在乎的是隱藏在暗處中的那個存在，究竟會不會為自己圓謊。
一開始和喬安娜的對話，到現在他拿出燧發槍，都是在試探。
這是一場無形中的博弈。
對方想要讓杜維按照劇本走，杜維則按照劇本的進度，破壞這個劇本，迫使對方出現紕漏。
當然，這個對方…杜維懷疑是霍迪。
因此他有恃無恐，甚至可以說的上是肆無忌憚。
“讓我看看，你究竟想做什么。”
杜維這句話是在心里說的，被他用槍指著的那名學生，表情陰冷，眼神空洞且死寂，就像是一具尸體一樣。
漸漸地。
褐色的尸斑出現在學生的臉上，其余人也都有了一些異常變化。
杜維一只手拿著燧發槍，一只手則放進了口袋，捏住了那張能許愿的小丑牌。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場面有些失控…
那個隱藏在暗中的存在，直到現在都沒有暴露。
它似乎根本不存在。
可教室里的危機，已經膨脹到了臨界點。
那些學生們一個個的死死盯著杜維，惡意緩緩凝聚。
它們就要暴露出本來面目了。
看來還沒觸及那個存在的底線。
杜維深吸一口氣，再次向那名學生提問：“如果你不愿意猜的話，老師會幫你做出回答，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怎么樣？”
他沒有等對方開口，就說：“我猜，槍里有子彈。”
說完，杜維就要扣動扳機。
可就在這時候，那名學生忽然開口了：“老師，您剛剛說什么？”
話音落地，它身上的尸斑全都隱沒了下去，就像從來沒出現過一樣，消失不見。
其它的學生也是一樣，一個個的表情疑惑，就像看不到杜維拿著燧發槍似得，反而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杜維凝視著這些惡靈學生，眼中帶著濃濃的警惕和疑惑。
這是怎么回事，學生們忽然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可靈視狀態下，明明什么異常都沒有看到。
但能確定的是，那個隱藏在暗中的存在，一定出手了…
良久。
杜維深吸一口氣，收起了燧發槍，不冷不淡的說道：“沒什么，這節課到此結束，老師還有點事，你們自習吧。”
他要去找那個喬安娜，自覺告訴他，這個十年前的喬安娜身上，有著某種秘密。
從她身上切入，會比和這群惡靈學生扯皮，更有突破性。
畢竟，十年后的喬安娜，和她的閨蜜都變成了惡靈，一個被自己弄死，一個被自己坑進了馬薩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