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布魯克區,中午時分,雨還在下。
一輛嶄新的斯巴魯翼豹行駛在道路上,濺起大片泥濘。
杜維坐在駕駛位上,看了一眼車窗外陰沉的天空。
根據最新的天氣預報顯示,未來幾天紐約都會是這種陰雨天,伴隨著暴雨和閃電。
也就是說,等教會的驅魔人到來,準備開始對付修女的時候,會是在陰雨天中進行。
“這并不是一個好兆頭。”
他低聲說了一句,打了一把方向盤,行駛進了另一條道路。
米娜夫人的家在北布魯克區中心區域,地段雖然不是很繁華,但房價并不便宜。
之前杜維就曾經考慮將心理咨詢診所開在這里,但后來考慮了一下性價比,才放棄了這個念頭。
將車停下以后。
杜維背著包,打著傘緩緩走在雨中。
在他的對面,則是一間獨立的小型兩層半別墅、雖然看起來已經有許多年份了,但同樣價值不菲。
別墅門前,有著一塊避雨的屋檐。
杜維將雨傘收下,放進門口的置物架上,便走上前,靜靜的盯著門看。
靈視狀態下,他感覺到了一種異樣的壓抑感,但不知道為什么,卻顯得很淡。
周圍能聽到的只有細密的雨聲,眼中的別墅仿佛再普通不過,如果不是知道米娜夫人的女兒已經被惡靈附身。
如果不是靈視狀態已經進入了第三階段,杜維估計自己根本不可能發現不對勁。
他看了看手機的時間,距托尼神父告知米娜夫人失蹤,已經過去了二十分鐘。
“生還的可能性并不大。”
杜維這么說著,便擰轉了一下門把手。
咔…好,
是門鎖鎖死的聲音…
杜維皺了皺眉,一般這種別墅的鎖,都裝有防盜和記憶功能,在沒有鑰匙的情況下,除非暴力破解,否則的話,撬鎖成功的可能性無限接近于零。
想了想,杜維便轉身沿著墻邊走去,尋找著合適的入口。
很快。
他便來到了別墅右側的兩扇窗戶前,其中一扇窗戶的窗簾并沒有拉緊,能看到里面的景象。
但由于角度問題,杜維只能隱約的看到,房間里家具移位,沙發倒扣在地上,到處都是摔碎的碟子和碗,就好像剛剛經歷了一場地震。
和記憶里的那個紐約不一樣,這座城市是內陸城市,并沒有處在地震帶附近。
想到這,杜維眼中閃過一絲思索:“所以是惡靈搞出來的動靜嗎?”
托尼神父給的那本書里,有關于這種情況的記載。
部分強大的惡靈具有十分可怕的能力,足以影響到周圍的環境,甚至在某種程度上來說,能夠扭曲空間和時間 回憶起那本書里的信息,杜維深吸一口氣:“看來事情變得麻煩了,希望能找到一些線索,給托尼神父一個交代吧。”
此時此刻,杜維對米娜夫人已經不抱有任何生還希望了。
他之前提醒過對方,但卻遭到了拒絕。
米娜夫人即使也覺得自己女兒有點不正常,可卻還是固執的無法做出決定,始終堅持要在死亡時間到來之前,再給出答復。
因此,杜維并沒有任何愧疚感或者不適感。
他只做該做的事。
于是,杜維扭頭看了看附近,確定沒人以后,便從口袋里掏出那把銀制十字架匕首,抽出利刃,直接沿著玻璃的邊緣狠狠戳了上去。
嘩啦一聲。
玻璃窗應聲而碎,碎片到處都是。
杜維一個翻身便鉆了進去,至于這一幕會不會被監控攝像頭拍到,并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
畢竟知情人湯姆警官肯定會理解的。
別墅內。
杜維伸手從碎成幾塊的相框里撿起那張全家福照片,順手把銀制十字架匕首塞進了口袋里。
照片上是米娜夫人一家,她和他的丈夫面露微笑,牽著女兒凱莉的手。
拍攝照片的時間應該不是很遠,因為凱莉的樣貌和之前見到的并沒有太多變化,一樣的精致可愛,臉上還帶著一些尚未褪去的雀斑。
而引起杜維注意的,則是米娜夫人的老公,他的身材高大,樣貌雖然普通,但眼神卻十分銳利,給人一種社會精英的感覺。
“和公交車上,那個帶著面具的惡靈基本一樣,如果無視這張臉和黃金胸針,基本可以確定是一個人。”
杜維這么說著,忽然眼神定格在照片里,米娜夫人老公的右手手背上。
“很奇怪的紋身,為什么是六芒星?”
六芒星在很多文學類作品里,往往是代表著吉祥的含義。
但在教會的記載中,六芒星卻是某些邪教的標識。
就如同教會的標識是荊棘冠冠,以及燃燒的圣杯等神圣之物,都靈教的標識則是抽象化的一張臉一樣。
六芒星的上半部分,代表的是男人,下半部分則代表的是女人。
它的含義最初并不美好,反而十分的詭異。
因此,一般人是不會以這種圖案做紋身的,即使是現代,也會因為原本的圖案太過簡陋,從而在圖案上做出改變,顯得更符合大眾美學。
“或許我應該調查一下米娜夫人的老公。”
杜維把相片折疊了一下,塞進錢包,便向著屋內走去。
目前已經可以確定的,是帶有val字母的一些詭異東西,都或多或少的和修女有所聯系,雖然無法確定這其中的隱秘,但它們應該都有著某些詭異的力量。
比如說,杜維的靈視狀態,偶爾能看到未來的死亡畫面。
只是…
他還無法判斷,這種能力究竟是那枚戒指帶來的,還是古董鐘表帶來的。
一間一間房走過去。
很快,杜維便來到了二樓的臥室。
隨手擰轉了一下房門,并沒有鎖上。
推開門,杜維臉色有些異樣,他看到了一些不該看到的東西。
“看來這間臥室是米娜夫人的。”
周圍的裝飾比較簡潔,但卻有著一個梳妝臺擺放在床頭邊上,一些裙子和內衣則掛在墻邊的開放式衣柜中。
杜維隨意掃了一眼,確定沒有任何發現以后,便皺了皺眉,轉身退了出去。
突然,他又扭過頭,盯著臥室內的床,深邃的黑色眸子微微一冷。
“一床帶著粉色蝴蝶的被子,女性的衣物,即使丈夫失蹤,甚至已經死亡,也只是兩天前的事吧。”
從心理學上講,一對正常的夫妻,即使一方突然過世,也會緬懷之前生活中的點點滴滴。
現實里也是一樣,一些人在伴侶死亡以后,留有對方的衣物等等,甚至是把骨灰盒放在家里,常年緬懷的都有。
而米娜夫人的臥室,卻沒有男性的衣服和用品,很不符合常理。
除非,她已經很久很久沒和她的丈夫睡在一張床上。
甚至可以大膽的推測,她和凱莉也沒有睡在一起。
杜維隱隱覺得,米娜夫人之前和自己說的那些信息,或許只是單方面的,這其中絕對有一些重要的點沒有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