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一場秋霜落在黃綠色的樹葉上,不甘心離開的秋季終于走到了尾聲,金燦燦的大地逐漸變得凋零,凜冽的寒冬即將到來。
從這個時候開始,任何國家的大規模軍事行動都會變得謹慎再謹慎,一旦在寒冬來臨之前不能達成戰略目標,那么沒有房屋幫助御寒的進攻一方就會陷入艱苦作戰的境地。
南希城外的洛林軍團駐地之中,一群軍官正在圍繞著地圖研究一場戰爭的可能性,在場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凝重的神色。
“說實話,我真不認為在這個時候進攻是個好主意,而且打到斯特丹城這個戰略目標太遙遠了,我們應該用最快的速度把他們打疼,逼迫他們和談.......”
此時說話的是一個個頭中等肩膀寬厚的男人,他的軍裝肩章上有一顆閃閃發亮的金色星星,顯示著他是一名佛倫斯將軍的身份,胸口掛滿的各色勛章,表明了他這名沙場老將的履歷。
勃倫.卡維爾,佛倫斯第六野戰軍團的軍團長,在東線戰場以勇敢、果斷的戰術素養讓對手膽寒的“戰熊勃倫”,也是以暴躁、囂張的脾氣讓軍部頭疼的少壯派將領。
但是往日里在軍團中頤指氣使一言而決的勃倫.卡維爾此時卻窩著一肚子的火,肚子里早就開始暗暗罵娘。
“這是什么狗屁的戰略計劃?三萬人長驅直入平推到斯特丹城,把盤踞在斯特丹上百年的斯拜亞人趕入大海?你們以為斯拜亞人都是豬嗎?乖乖的等著讓我們溜達過去宰殺?你以為布魯奧克塞拉的城墻是紙糊的嗎?一炮就能轟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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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屋子里還有一個資格更老、履歷更豐富,勃倫.卡維爾見面之后都要尊稱對方一聲“老軍團長”的托馬斯.依沙克坐鎮,以他戰熊勃倫的脾氣早就把桌子掀翻在地,一拳頭捶到位置最尊崇的那個年輕人臉上了。
“年輕人”就是夏爾,在這間作戰會議室中,他無論從軍職、爵位都是最高的,所有人在聽了他做出的戰略構想之后,不管認同不認同都不敢直言反駁。
在勃倫.卡維爾這個在戰場上渡過了大半輩子的軍人眼里,看年紀輕輕就坐上了洛林軍團軍團長的夏爾本來就不順眼,現在還沒有一點他父親布爾曼侯爵的謹慎務實風格,做出的戰略計劃就是一個騎士學院肄業生的水平。
“陛下就是把勝利的榮耀送給這個英俊的小子,他自己也不見得能拿得起來。”勃倫.卡維爾在心里對夏爾做了最終判定。
“現在是九月份,假設勃倫將軍你的人能在月底之前集結到盧森城西北的話,我們在十月初可以攻下布魯奧克塞拉,然后往北兩三百里就是斯特丹城,如果順利的話,我們會在第一場雪來臨之前把勝利的旗幟插在斯特丹總督府的樓頂上。”
夏爾根本不管身邊幾個人的異樣神情,自顧自的在作戰地圖上劃了一條進軍弧線,直插斯拜亞王國在尼蘭地區的執政中心斯特丹城。
“夏爾閣下,我的戰士雖然因為遠途行軍很疲累,但他們都是被東線的風霜歷練出來的真正戰士,現在就可以投入戰斗,我只需要三天的時間就可以把他們帶到集結地點,但是我們沒有攻城器械,所以沒辦法攻擊布魯奧克塞拉,我不可能讓戰士們用牙齒去啃城墻上的石頭。”
“很好!”
夏爾滿意的點點頭,好似沒感覺出勃倫.卡維爾將軍話中的怨氣。
“我相信勃倫將軍的能力,但是現在戰士們更需要的是休息,而我們也需要一個合適的時機。”
“現在麻煩各位把自己部下的裝備、補給配齊,隨時等待著戰爭的號角聲,佛倫斯的榮譽與諸位同在。”
夏爾簡短有力的下達了戰爭準備任務,手下幾個旅長、參謀長全都被點燃了熱血般轟然應諾,軍人在和平時期都是閑的蛋疼的貨,只有聽到戰爭的號角,才能煥發出職業的激情。
“都散了吧!勃倫將軍請稍等一下。”
眾人離開作戰會議室的時候,夏爾卻把勃倫.卡維爾留了下來。
現在會議室里只有兩人,勃倫.卡維爾的子毛病就露出來了,看著夏爾怪里怪氣的說道:“有事嗎?侯爵大人?”
夏爾嘴角勾起,陰笑著說道:“剛才你好像對我的計劃很不滿意?”
“嘿嘿,我就是感覺侯爵大人的戰略計劃有些......有趣,就跟兩個孩子在玩游戲一樣。”勃倫.卡維爾本來就是個混不吝的刺頭兒,看到夏爾的陰笑也是相當的反感,自然也就沒好氣。
夏爾踱步過來,陰森森的看著勃倫.卡維爾:“不管你以前是什么軍團長、將軍,但你現在受我轄制,就要明白這里只有一個老大,那就是我,就算我放了個臭屁給你聞,你也要緩慢的呼吸,不能憋氣,不能打噴嚏,聽明白了嗎?”
勃倫.卡維爾的臉色變了,他是戰場上廝殺過千百回的真正戰士,哪里能受得了這種羞辱。
“夏爾侯爵,如果不是國王陛下看中你,軍隊中又有不準決斗的軍律,我現在就會向你發起決斗邀請的。”
夏爾輕蔑的笑了笑,慢慢的開始脫掉筆挺干凈的禮服:“軍隊中是不允許決斗,但是允許切磋,我一個獵人跟你這個堡壘戰士比試比試拳腳,不算欺負你吧?”
勃倫.卡維爾頓時怒火中燒,鼻孔中就如牲口一般呼呼的喘著粗氣,大大的拳頭捏的嘎巴嘎巴響。
“原來你把我留下來,是想遵循軍中的規矩,用拳頭來決定誰是老大?還算是有點兒軍人家族的風格,可惜他還是太嫩了,今天就讓他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軍人。”
勃倫.卡維爾也把自己的將軍服脫了下來,晃了晃自己那粗壯的脖子,獰笑著向夏爾撲去。
“砰砰.....乓乓”
“嗷嗷......嘔嘔”
幾分鐘之后,以防御強悍著稱的堡壘騎士被一個以敏捷見長的獵人捶翻在地,翻著白眼兒口吐白沫,手腳一抽一抽的好似發羊癲瘋。
“你...卑...鄙!”
“卑鄙?”
“從戰場上廝殺下來的戰士,眼睛里還有什么是卑鄙的嗎?”
“啪嗒!”
夏爾把一瓶靈力恢復藥劑扔在了勃倫.卡維爾的面前,“喝下去你就會滿血恢復,我們再打一次,看你行不行。”
勃倫.卡維爾猶豫的盯著眼前的小藥瓶看了半天,最后委屈的把臉杵在了地上。
他知道,再來一次的話,他一定會被揍的更慘。
“哼哼!”
夏爾仔細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襯衣,彈掉一絲沾染在衣角的灰塵,滿意的穿上自己的禮服。
跟女王陛下再次親密接觸之后,“她”留在自己體內的那些血液變得更加有活性,身體隨著更強悍了。
“我會對外人說你在這里研究作戰方案,不允許任何人打擾,你歇夠了自己回去啊!”
夏爾體貼的關上了會議室的門,只留下還在捂著肚子的勃倫.卡維爾在那里痙攣抽搐。
把第六野戰軍團調到洛林歸自己指揮,這本來就是個難題,洛林軍團是一支新建的隊伍,怎么能夠壓服在東線戰場廝殺慣了的那些強悍邊軍?
客強主弱絕不是好事,必須要先下手為強。
夏爾早就跟托馬斯.依沙克打聽過“戰熊勃倫”這個人的秉性,知道這就是個不捶不響的老,所以就先給他來了一頓下馬威,殺殺他的銳氣。
布魯奧克塞拉,意思為沼澤上的住所,是一座臨河而建的大城市,有內外兩層城墻,高大堅固的城墻保護了城中的貴族和富人,給他們提供了足夠的安全感。
在城中的一所貴族宅邸之中,珍妮弗公爵夫人正在輕輕的搖著一個小搖籃,看著搖籃中的嬰兒發呆。
這是她剛剛出生不足一月的孩子,名義上的盧森公爵繼承人,但是就連珍妮弗自己,也不知道他的父親到底是誰。
“神眷者大人答應了我,那么他就是未來的盧森公爵,雖然只是榮譽公爵,但也會保證我的地位不會失去。”
珍妮弗公爵夫人在幾個月前“偷偷”的從盧森城中溜走,“潛逃”進了尼蘭地區,找到了紅橡樹軍團的軍團長波爾特,并且借助被夏爾全新開發的魅力,輕易的迷惑了布魯奧克塞拉城的幾位政要人物,成功的扮演了一位為了腹中的孩子冒險流亡的公爵夫人。
侍女輕輕的走了進來,小心的稟告:“夫人,今天又有三份宴會邀請,請問您需要怎么回復?”
“唉!都是那三位紳士呀?那些男人就那么急嗎?”珍妮弗唉聲嘆氣的說道,但其實心里卻是有著充沛的滿足感。
珍妮弗公爵夫人懷著孩子的時候都勾搭上了那些政要人物,現在把現在孩子生下來了,接受了光之印記的軀體散發出了更強的魅惑力,直把那些個男人迷的東倒西歪,不知該怎么表達自己的愛慕之情。
“有科勒姆市長,瓦格納男爵,達杜茲先生。”
“達杜茲?那個丑陋的商人也有資格邀請我嗎?哼!真是可笑,再有這種請柬,你直接給我扔出去。”
珍妮弗公爵夫人有些惱怒,自己當初落魄的時候是有些不分咸淡,但現在已經被改造了身體,就連低位階的超凡者都不一定比自己強,普通的商人怎么認為有資格嘗嘗她的味道?
“今天我累了,哪里也不想去,替我回絕了他們吧!”
夜色朦朧,搖籃中的男孩兒已經睡熟,珍妮弗公爵夫人又在發呆。
以前每天到了這個時候,她都會流連在宴會舞池之中,跟帥氣的男人樂此不疲,但是自從見過那個男人之后,她忽然發現對其他的男人沒有了多大的興趣。
“唉!什么時候能夠再見到你呢?”珍妮弗幽幽的嘆息了一句。
“你想見到誰?”
珍妮弗公爵夫人霍然轉身,發現一個人影已經站在自己身側,一雙深邃的眼睛好似要把她的心底看透。
“神眷者大人,我正在.......思念您.......”
夏爾笑了笑,在椅子上隨意的坐了下來。
珍妮弗當即站起身,像一個屬下一樣伺候在夏爾的身邊。
“有些事要你去做!”
“請神眷者大人吩咐!”
夏爾拿出幾張紙遞給珍妮弗公爵夫人,“看清楚,記牢之后燒掉。”
珍妮弗公爵夫人仔細的看著幾張紙上的內容,臉上的情緒連續變幻,迷人的眼眸中漸漸有了興奮的光彩。
“這真是個讓人激情向往的計劃.......”
公爵夫人再次瀏覽了一邊內容,確定沒有遺漏之后當著夏爾的面親自燒掉了那幾頁紙。
“記住了,就去做事吧!”
夏爾的身影悠忽不見,只留下淡淡的聲音,讓珍妮弗公爵夫人恍然若夢。
良久之后,她才冷聲呼喚自己的侍女:“去通知瓦格納男爵,我今天會參加他的宴會。”
“夫人,我剛剛已經把請柬都給扔出去了.......”
“我說的話你沒聽清嗎?還不給我換衣服?真是蠢貨,我要參加宴會還需要他們的請柬嗎?”
侍女低下頭趕緊跑出去準備,對于珍妮弗公爵夫人的發怒她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對,反而幻想著有一天自己也能像她那樣靠自己的獨特魅力贏得那些大人物的愛慕,奔向新的生活。
歡聲笑語的宴會上,舞池中一對對的男女正在盡情的揮灑著自己的體力,希望可以讓對方看到自己最美的一面,最終心甘情愿的被自己征服。
珍妮弗公爵夫人的舞技和體力都是絕佳,摟著一個大肚子貴族也能跳出歡快的舞步,贏得了大片大片的掌聲,也贏得了大把大把的嫉妒和恨意。
“公爵夫人,您是今晚上最美的玫瑰花......”
“不,我最美的玫瑰花已經遺落了......”
“遺落了?公爵夫人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剛才還熱情四射的公爵夫人忽然失落了下來,惹得大肚子貴族一陣噓寒問暖。
“不,我曾經有一串最美的玫瑰花項鏈,那是家族送給我的結婚禮物,但是在我慌亂出逃的時候,卻被邊境小鎮的鎮長攔住,無奈之下我只好用它賄賂了那個鎮長,才逃到了尼蘭,現在每當想起來,都覺得自己好沒用,連家族給我的信物都遺落了。”
似哭似泣的公爵夫人真的宛若一朵玫瑰花,嬌羞怯怯楚楚動人。
“什么?一個鎮長怎么能這么卑鄙,我去替你討要回來。”
“真的嗎?那里可有好幾十個洛林戰士,他們都很兇惡。”
“哼!作為一名高貴的斯拜亞男爵,幾十個戰士算得了什么?”
“噢!您真是勇敢的紳士......”
鄙視的看著信誓旦旦的瓦格納男爵,公爵夫人也不禁為自己的能力而欣喜,她忽然發覺這種運用自身魅力的新途徑很有意思。
“川島芳子,圓滿的結局,這就是那個男人為我指引的道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