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緣定藏鋒山
第二輪對戰，唐小乙吸收了教訓，不再搞這些花活。他仗著力氣，把對手按在地上，一頓捶，打到服氣為止。第三輪，他賣個破綻挨了一拳，直接躺地上投降完事。
至此，唐小乙完成了全部考核，共計得了一百七十七分。而全部考生的平均分，差不多是八百分。
分數越低，成績越好。
唐小乙最終排在第三十七名。
跟唐小乙對陣的張偉，本來排在第三名，因為實戰考核得了個二百五十七分，連前五十都沒進去。雖說靠著張凱的關系，張偉說不定也能混個外門弟子的名額，但內門弟子估計就不用想了。
開山大比的最終結果，由負責的外門長老和一眾外門執事，在校場旁邊的房子里討論。
外門長老拿了前七名的名單說：“我去找一峰六山的山主們，讓他們挑一下內門弟子。這幾個內門弟子，趕快安排人手去調查，確保沒問題了，再向他們投入資源。”
“至于外門弟子怎么分配，你們幾個討論一下，擬個表，給我看看就行。”
待長老出門后，有一個年長的執事提議說：“我建議，從第七名開始，由高向低，逐一分配給一峰六山，有人有什么異議嗎？”
好幾個人應了一聲——“沒有意見”。
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
等準備謄寫名字的時候，忽然有一個執事說：“還有一個人，是七十六名，叫張偉，實力也很強，要不要也一并錄了？”
另有一人點頭道：“贊同。鏡山派的開山大比，本來就是要采擷民間遺珠。依我看，這個叫張偉的，可稱得上落在民間的明珠。”
因為張凱是張偉的叔叔，在正式場合還要稍微避點嫌，不方便起這個頭，所以只好請別人出面。說話的這兩個人，都是收了張凱的銀子，才多了這么一嘴。
張凱花了二十兩銀子，暗暗肉疼。
有人說：“張偉我知道，就是對戰的時候，被人一棍子戳在喉嚨上的。”
“依我看，那只是他運氣不好。張偉本來占盡上風，把對手逼得兵器都扔了，眼看就要獲勝。卻不料對手丟掉的棍子恰好支在石墩上。張偉收不住腳，才一頭頂了上去。”說話的執事還搖著頭：“非戰之罪、非戰之罪。”
這個執事說的話，其實也是大部分人的看法。
在他們眼里，唐小乙不論是力量，還是敏捷，亦或是耐力，在本次考核中都不算突出。而且對戰的時候也看不出什么章法，揮舞棍子也沒什么套路，一直都處在被動。眼看就要落敗，趕巧了張偉自己撞上棍子。才僥幸通過第一輪。
而且張凱的銀子也起了作用，大家都同意，把張偉也錄了。
有人問：“名次都已經公布了。把誰頂掉都不好，萬一鬧到上頭，大家都不好看。”
“不用頂掉誰，那就錄四十三個嘛。”
“可是，一峰六山，每一山都給安排了五個外門弟子。多出來這一個，給哪一山，其它山搞不好都要挑毛病。”
“你忘了？咱們鏡山派的格局，可是一峰七山。可以讓張偉去那座山。”
說到這兒，張凱也不顧的避嫌，趕緊跳起來：“不行，不行。這么好的苗子，要是給了那座山，可不就廢了。”
眾人也都沉默了下來。
也是，他們所說的那座山，本來就不太受人待見，近年來又因為山主遭了變故，實在是無法跟一峰六山并列，說不定過兩年就會荒廢掉。這幾年，門派的分紅、月銀、各種資源，早已經有意無意地把那座山給排除掉。所以這次開山大比，本來是沒考慮給那座山名額的——即便是考慮了，估計那里也不需要這些弟子。
而且，那座山的功法，聽說不太適合男子修煉。
有張凱為張偉說話，想把張偉分配到那座山，顯然不可能。
大家靜了一會兒。
張凱忽然指著唐小乙的名字說：“依我看，可以用張凱把這個人頂掉。讓這個人去那座山。而且，他的推薦人是董長老，去那里正合適。”
年紀最大的執事緩緩問道：“這個唐小乙，他家里是做什么的？”
這個執事想問的，其實是唐小乙有沒有什么背景？
張凱說：“他是獵戶出身，家住湯峪縣，聽說遭了兵災，沒地方去，才想來鏡山派混口飯吃。”
“那我同意，去那座山，他最合適。”
天擦黑的時候，唐小乙知道了分配結果。
唐小乙——藏鋒山。
他是有備而來，當然知道藏鋒山是什么地方。對于他來說，去哪里都一樣，反倒是藏鋒山十分清靜，方便行事。
從主峰去藏鋒山，要翻過兩座山，大概有七八里的路。
好在今晚月色不錯，唐小乙踩著律動的樹影，聽著幽谷中的蟲鳴，一路向藏鋒山而去。
給他帶路的，是一個年長的外門弟子，叫王富貴。
王富貴開始還罵罵咧咧，抱怨夜路難走，返回主峰得下半夜。
唐小乙遞給他一個小袋子。
王富貴捏了捏袋子中的幾個大錢，立刻跟唐小乙熟稔了起來。開始跟唐小乙說一些掏心窩子話。
“咱們外門弟子最苦，有執事管著，執事上面還有輪值長老，誰都能給咱們臉色看。”
“藏鋒山好一些，沒人管。”
“不過話又說回來，小乙，你是不是得罪了哪個執事，被發配到那地方。”
“在別的山，當外門弟子雖然累一點。但是山主給內門弟子授課的時候，外門弟子有時候還能聽一聽。”
“外門弟子都是大師兄傳授功夫，要是大師兄不藏私，說不定還能學到高深的門派功夫。說不定哪一天，還能晉升成內門弟子。當然，晉升掌門親傳弟子就不要想了。即便是混不出個好歹，等年紀大了，出山當個鏢師護院什么的，還能混口飯吃。”
“藏鋒山估計不成，山主前幾年瘋了，授不了課。”
“藏鋒山的大師兄，哦對，大師姐，跟個木頭一樣，話都不愛說，估計教不了別人。”
“小乙啊，不是我打擊你。你跟家里聯系聯系，讓他們寄點錢過來。等外門換了一個好說話的長老。你使點銀子，想辦法換到別的山去。”
唐小乙嘴上答應，呵呵一笑。
笑聲激起了一只山鳥，唳唳地遠去，清脆的聲音在山間悠悠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