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生的主,
賜予真相的母親,
你的信徒尊你為真實的唯一,
或曾經,或未來,或現在,
你之光明照耀之處,
謂之真實。
反之,
則為虛妄。”
第二篇圣言念完,與光明信徒高唱光明圣歌后,約克翰·瓊斯就合上光明圣典走進了告解室。
熟悉的鈴聲響在耳邊,每天第一只伸進來的手必定是顫抖的,似乎宣告著世間無處安放的眾生,唯有光明能給予撫慰。
整理了一下思緒,約克翰·瓊斯便握起了眼前的手:
“迷途的羔羊,萬物歸墟時,光明將帶走一切,包括你的痛苦與悔恨。主的信徒,現在我將代替主來聆聽你的心聲。”
“主啊!我的主!你的信徒罪無可赦!因為自我與家人的生計,我從事了槍械與炸藥的買賣!主,我把它們賣給了惡魔!昨夜斑魯德大橋的爆炸,便是我罪惡的寫照!”
“主,惡魔還會炸毀別的地方,或許下一次就會有善良的人死去,惡魔的武器是我給你,罪惡是我造成的...主啊,你的信徒玷污了你圣光,他給人間帶來了傷害。”
聲音訴說著悔恨,又講述著自己的苦衷,他希望得到懲罰,又希望得到諒解,這是一朵午夜開放的花朵,唯有在黑夜之中,在光明微弱的之時,才會開出來的‘懺悔之花’。
“懺悔之花的開放,是心靈的自我審判,你的心聲便是主的聲音。我的信徒,請你認真聆聽午夜無法入眠的聲音,在微弱的光明之中,主會告訴你一切...”
...
隨著光明信徒走出告解室,約克翰·瓊斯便自語道:
“又離你更近一步了,背叛人類信仰的炸彈先生。”
接著,鈴聲再次響起,熟悉,潔白而修長潔凈的手又再次伸了進來。
“主,光明真的能分享給眾生嗎?”
“我的信徒,光明分享一切。”
“無論善惡?”
“我的信徒,無論生死。”
“那光明為何要審判惡人?”
“我的信徒,世間總有陰霾,陰霾之下,光明隱去,邪惡之花綻放,你并非審判,而是給他們帶去新的光明。”
對面突然沒了聲音,呼吸聲比昨天更沉重了,但與昨天又不同,昨天是害怕,而現在是興奮。
“主,昨天夜里,我已經用光明驅散了陰霾。”
“我的信徒,你并不用告知主,主就在你心中。”
回話的同時,約克翰·瓊斯又將一枚‘騎士’棋子遞在了‘天使’手中。
收到棋子,修長潔凈的十指收了回去,呼吸更加的急促了:
“主,你何時審判我。”
“我的信徒,光明將在1085年12月24日降臨。”
...
看著懷表正朝13點30分走去,約克翰·瓊斯臉上露出了微笑,輕聲自語:
“要下班了嗎...但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呀,我的新一先生。”
約克翰·瓊斯剛說完,鈴聲響起,對面走進了兩人。
兩人都沒有把手伸過來,所以他們不是來找光明女神的,他們是來找約克翰·瓊斯牧師的。
對面的人似乎在猶豫,來來回回在狹小的告解室內走了許久,方發出了聲音。
“瓊斯牧師,可否請你回答幾個問題。”
約克翰·瓊斯笑著問道:
“新一先生,何不等我工作結束,找個地方喝著蜂蜜酒再談?”
告解室的另一邊,金田新一捂住帕伯警官的嘴巴,笑著回道:
“瓊斯先生,光明之下,不存虛妄!對于絕對信仰光明的牧師而言,這個時間,這個地點,應該是最適合詢問的。”
“果然是天真又可愛的新一先生吶。”
約克翰·瓊斯在內心嘆了一聲,便道:
“新一先生,那你問吧。”
“11月25日,你因為出錢幫助馬林太太女兒治病,而后就在槍炮與玫瑰酒吧兼職安保,對吧?”
“是。”
“12月1日,瓊斯先生又從警局申請了M75號手槍,并申請了6發子彈,可否請瓊斯先生解釋原因?”
“在我申請手槍的前一天,槍炮與玫瑰酒吧發生了大型斗毆,為保證自身安全以及酒吧的安保工作,我就申請了M75號手槍...”
“但新一先生,這件事情好像輪不到你管,就算要治我亂用職務,也是威爾警長的事。”
“當然,我的牧師先生!那12月3日晚上11點40分,你是否舉著手槍跑出了槍炮與玫瑰酒吧?”
“是。”
“從槍炮與玫瑰酒吧跑到深水道,差不多要15分鐘。小偷先生的死亡時間剛好是12月3日晚上的11.55左右,而且警方還從死亡現場找到了6發M75手槍子彈...瓊斯牧師,你是否該為這些事情解釋一下?”
“新一先生,作為你的粉絲,我很佩服你的推論。但偵探先生,當時我還是巡警,所以就算我殺了小偷先生,按照你先前推斷的‘5發子彈是小偷先生打出來的’,那么,就算我真的殺死了小偷先生,也屬于正常的職業范疇!”
說著,約克翰·瓊斯的聲音突然變大:
“那么請問偵探先生,若我真殺了他,那我為何還要逃跑?”
“哈!瓊斯先生,我并沒有說你殺人!我只是想讓你說明這段時間內你人在什么地方,還要你手槍中的子彈又去了何處!”
“新一先生,道爾森街可是出了名的混亂,你覺得六顆子彈會用不出去嗎?至于那段空白的時間,我是因為追小偷先生追丟了,并沒有人能為我證明。”
告解室中,聽著金田新一與約克翰·瓊斯的對答,帕伯警官已經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但金田新一卻在思索著別的事情:
“為什么越回答,約克翰·瓊斯先生的漏洞就越多?是他真的這么笨,還是在隱瞞著秘密?‘騎士’棋子又代表著什么?”
約克翰·瓊斯并不想讓金田新一思考,直接笑著問道:
“新一先生,你是否還想問我,為何當時給死者禱告時,我不說自己認識死者?”
“當然,瓊斯先生你又想如何解釋呢?”
“若我說‘我只是想為難一下威爾警長呢?’,新一先生信嗎?”
“哈哈,當然相信!畢竟胖威爾警長可是出了名的討厭。”
告解室內,金田新一額頭已經滴出了冷汗。
約克翰·瓊斯并沒有按照常規套路出牌,金田新一要找的是真相,包括‘騎士’棋子的真相,似乎越聊越遠。
帕伯警官現在就像一個受驚的乖寶寶,他從來沒想過殺死小偷的重要嫌疑人,居然會是光明教會的牧師。
當然,并不是因為帕伯警官太笨,而是因為他本身就屬于光明教會的信徒,所以根本不可能往約克翰·瓊斯身上想。
“瓊斯先生,請你解釋一下箐箐的來歷。根據艾娃女士的說法,12月4日午夜1點左右,你回家時,肩上正好扛著一個臟兮兮的小孩!”
“你,死去的小偷先生,小女孩,剛好是三個人,與命案現場的信息完美鍥合!”
“新一先生,由于黑夜女士的原因,我們諾克蘭王國至今都沒有安裝路燈!午夜1點是怎樣黑暗的黑夜,還用我告訴你嗎?”
“在伸手看不到手指的黑衣里,請問艾娃女士是如何看清我肩上扛著一人的?我的偵探先生,你是準備以我為主角,寫一本偵探小說嗎?”
說著,約克翰·瓊斯便笑了起來:
“呵呵...至于箐箐,我的偵探先生,諾克蘭王國無家可歸的小孩可太多了,若沒有光明教會救助,恐怕每一個冬天都要死去數千人。”
“瓊斯先生,你還記得你買的梨花木嗎?”
“新一先生,你先前才從我家吃飯出來,你已經親眼看到梨花木變成了星辰美少女。”
“瓊斯牧師!我并沒有詢問你把梨花木用在何處了,為何你要急于解釋呢?莫非小偷先生脖子里的騎士棋子就是瓊斯先生雕刻的嗎?”
“哈哈...我的偵探先生,你可真愛開玩笑。”
就在這時,送報紙的達達小哥突然跑進了教堂,并大聲喊道:
“瓊斯牧師!瓊斯牧師。”
聽罷,約克翰·瓊斯就走出了告解室,并看向一同走出的金田新一與帕伯警官:
“新一先生,你的問題可能要拖后了。”
“我想問的已經問完了,多謝瓊斯先生為我解答。”金田新一回答時,一只手正伸在口袋里把玩著一枚紐扣,而這枚紐扣正是屬于光明教會牧師的衣服紐扣。
“我的牧師先生,你真以為我沒有找到證據嗎?”在內心笑了兩聲,金田新一就看向帕伯說道:
“帕伯警官,昨天的賭注是我輸了。”
“不不不!是我輸了。”帕伯趕忙搖了搖頭。
說自己‘輸了’的時候,金田新一并沒有喪氣的表現。
相反,金田新一的眼中燃起了一道道高昂的火焰,通過剛才的問答,他已經證明了約克翰·瓊斯就是為了自己而來的,而‘騎士’棋子的秘密就是最后的真相。
只要解開了,勝利就屬于他金田新一。
如同現在這般心臟的跳動,金田新一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了,除了發病外,上一次心臟這般劇烈跳動,還是因為幾十年的懸案:‘挖心者’圣釘。
走到不停喘氣的達達身邊,約克翰·瓊斯便問道:
“達達先生,怎么了?”
達達連續喘了1分鐘,方大聲回道:
“瓊斯牧師!‘挖心者’又出現了,威爾警官請你去給死者禱告。”
約克翰·瓊斯并沒有回答,而是把目光看向了金田新一,并帶著幾分挑釁。
聽到自己曾經沒有追尋到的‘挖心者’又再次出現,又看到約克翰·瓊斯的挑釁眼神,金田新一的心臟在這一刻就如同跳出來了一般。
看著約克翰·瓊斯的眼睛,金田新一用力的拽緊了口袋中的牧師紐扣,并在心中訴說著真正的誓言:
一片稻田之上,天空只有陰霾,沒有了陽光的照射,稻田已經沒有了金黃,有的只是灰色,死一般的灰色。
唯一發出光明的是稻田上的少年,他一頭豎起的火紅長發就是這片陰霾之下唯一的光芒。
“約克翰·瓊斯牧師!以名偵探‘金田新一’的名義起誓,一切真相終會揭開!若光明無法審判罪惡,那金田新一就是黑暗中的燭火!”
“金田新一名偵探,綻放吧!將你的光芒留給世間,這是人類的榮耀之光吶!”
帶著不同信念的偵探與牧師,他們注視著彼此的目光,臉上擺出謎一般的微笑,一同走出了教堂,并朝著‘挖心者’的命案現場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