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寒光
郭府。
原本只有一點點亮光的宅院，頃刻間又亮了燈，這天夜里，大多數的仆人已經睡了，誰料突然變了天，烏云頃刻就籠下來，風大得吹得窗戶呼呼響，風雨就要來。
快，快！”丫鬟婆子忙去收拾衣服，府內一片亂哄哄的。
“哥哥，你怎么還沒休息？”林月兒打著哈欠來到林若愚的房間。
林若愚揉了揉林月兒的頭發，輕聲笑道：“剛才的雷聲把你吵醒了吧？”
“嗯！”林月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點了點頭。
不多時，林母也來到了林若愚的房間，拍著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樣子說道：“當真是晴天霹靂，可把我嚇得，小彘明天就放榜了，你今天要早點休息呀。”
林若愚拍了拍林母的背，安慰的說道：“好的，母親，我馬上去休息，你也早點休息。”
林若愚親自將林母和林月兒送回房間之后，才返回自己的房間上床休息，這時的確筋疲力盡，才上了床，不一會就睡著了。
次日，院試放榜。
林若愚起床，梳洗一番后準備吃飯后就去看榜，不過在此之前，他先找來了郭和，對他吩咐了幾句。
來到大堂，便見所有人都起來了。
連林母都是仔細梳妝打扮一番，郭老爺都是穿著一身嶄新的袍子，坐在堂上。
“你們這是？”林若愚不由訝然道。
“今天不是放榜的日子嗎？量大得穿的體面一點。”林母微笑著說道。
“對，親家母說的對，今天可是你的大好日子，必須體面。”郭老爺贊同的說道。
林若愚當下道：“這還沒放榜呢？你們也太…”
郭老爺笑道：“劉舉人不是說了嗎？你必然上榜，不過是名次的問題而已。”
林若愚笑著搖了搖頭。
這時外面又進來兩個仆人，抬著一筐子銅錢，對郭老爺說道：“老爺，你看這些夠嗎？”
林若愚目瞪口呆的看著那一筐子銅錢，對郭老爺說道：“岳父，這也太多了吧？”
郭老爺笑著揮了揮手道：“不多，也就五百兩銀子。”
“岳父，咱們還是低調一點，打賞錢五分之一就夠了。”林若愚連忙勸說道。
郭老爺眉頭一皺，道：“五分之一，這怎么夠了？這不是讓別人看輕咱們家嗎？”
“夠了，夠了…”
經過林若愚一頓苦口婆心的勸說，郭老爺才勉強同意減去三分之二，剩下的無論如何也勸說不下去。
林若愚吃了早飯，坐著馬車向江州學府而去，府學附近行人繁華，往來士子，吸引商賈，熙攘嘈雜的人群中，馬車不得不漸漸停了下來。
“姑爺，前面人流太多，不方便前進了。”郭府的車夫低聲說道。
“行，你就在這里等著吧。”林若愚走下馬車，不一會兒便走進人群當中。
府學的對面就有一個酒樓，在這一天，酒樓幾乎人滿為患，散坐著幾十個人，三五成群，都是學子，掌柜與伙計忙碌穿梭。
整個顯的熱鬧不堪，來晚些都找不到座位，林若愚來的不算太晚，可若是現在讓他找座位，怕也是找不到的。
雖不是所有考生都在這里等候，但除了考生，一些看熱鬧的人，也在酒樓里找了位置坐下，就等著看放榜時人生百態了。
林若愚不慌不忙地向里走去，一進入眾人便投來了異樣的目光，此時林若愚已經在府城，有了不小的名氣，也是院試的熱門人選，不少人都認得他。
幾個書生圍在一起，顯是個小團體，一個青年指著林若愚小聲說道：“劉兄，這人便是你所推崇的林若愚吧！”
“對，他已經連奪縣試、府試首案，也是這次院試的熱門人選，不知道他這次能不能一舉奪得院試道案？成就小三元，不過我最佩服的還是他宏大的志向，那四句話，想必你們也聽說過吧？時至今日，每次念起這四段話，我都會熱血沸騰。”那人一臉敬佩的看著林若愚說道。
眾人沉寂一下，才有人唏噓：“林若愚年不過十六歲，眼看便考中秀才，名聞天下，我等已經二十多歲了，卻還一事無成。”
又是一陣沉默，這時有人提議道：“要不要邀請他過來坐坐？”
眾人一聽不僅怦然心動，想趁機會結交一番，然而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傳來。
“若愚，你來了，快到這里來！”原來李顯他們早早就在樓上搶了位置，此時已看到林若愚的身影，錢守業忙站起來在樓梯口招呼。
那幾人見了都不由得在心中暗道一句‘可惜’。
林若愚一笑，走上樓梯登上二樓。
“大家久等了，實在抱歉。”林若愚未語先笑拱手說道。
錢守業連忙拉著入席，只見桌上擺著五道涼菜，三份點心：“坐、坐，講什么客氣，先罰一杯。”
“好。”
林若愚笑了笑，拿起酒杯一口將酒水飲盡。
眾人邊吃一邊等著院試放榜。
過了一會兒，郭和跑到林若愚的身邊，在他耳邊輕聲底語幾句，林若愚一愣，隨即站了起來，拱手說道：“抱歉，諸位我有些事，要先出去一會兒。”
“有什么事，你先去忙吧！”李顯很體諒說道。
“對，有難處記得說一聲。”錢守業說道。
宋恒也點頭說道：“是啊，若愚你有事話，就先去忙吧！”
林若愚笑了笑，道：“一點小事，馬上回來。”
林若愚帶著郭和，匆匆下樓而去，來到一處較為僻靜的地方，問道：“你剛才說那道人死了，什么情況？詳細的給我說說。”
郭和嘻嘻一笑，說道：“是，姑爺！今天早上您不是讓小人尋那道人嗎？說來也巧，那道人住的客棧，正好是我們郭府的，所以小人很輕易的便找到那道人的位置，這時又突然聽到那道人死了，小人連忙問掌柜，聽掌柜的說，那道人昨天晚上便死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那道人的徒弟也不報官，現在買了一輛馬車，也沒有請車夫，正準備出城而去。”
林若愚聽后，低頭在原地渡了幾步，片刻抬起頭，眸子幽冷，郭和看到林若愚的目光，心中不由得一顫。
“有派人盯著嗎？”
“有的，姑爺…”郭和戰戰兢兢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