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寒風中的古道

　　蘇秦兀自一人南下，去尋找傳說中信奉“古道”的熊人族。

　　原來北方與凜冬之爪比鄰的小村落不過是熊人族的一個據點，他們真正的信仰遺址在弗雷爾卓德的南部地區。

　　雖然地理位置更加靠南，但這里卻并不比其他冰原暖和上一絲，相反，終年的狂風怒吼反倒讓這里的寒冷更加刺骨。

　　難以想象究竟是怎樣的人類可以在這般惡劣的環境之中生存。

　　一路上蘇秦見識到不少生存在這里的野獸，盡是些皮糙肉厚的類型。

　　此地的風暴環境根本無法放牧和耕地，人類只能狩獵生存，可如同猛犸象般的巨獸哪是那么容易狩獵的？

　　為了抵御嚴寒氣候，那些極地的大型野獸皆是擁有厚重的毛皮與獠牙和巨角，這些都能讓它們更加便利地存活，也能保證它們在面對捕食者的時候擁有反擊的能力，尋常的食肉動物和獵人根本無法奈何。

　　很快，蘇秦就發現了問題的答案。

　　在這里生存著的便是熊人族了，因為他們都對熊神沃利貝爾進行過靈魂的血祭，因此每個人都分得了熊神的無上神力，可以隨時變身成為半人半熊的恐怖巨獸。

　　銳利的爪子還有鋒利的尖牙讓他們可以輕易撕咬開野獸的皮毛，他們以這種茹毛飲血的方式生存，不從事農耕，亦不發展畜牧，更不會擅自更改山道的地勢與河流的走勢，這既是遵循所謂的古道。

　　變身成為半熊人的形態后，即便是小孩子也會有成年巨熊的大小，而成年人則會變成身長近一丈，肩高近兩米的真正怪獸。

　　他們顯然不歡迎蘇秦這個外來者，紛紛亮出利齒尖牙想要把這個渺小的人類撕碎。

　　但小瞧蘇秦的代價十分慘痛…

　　所過之處，蘇秦發現和熊人族根本就沒什么道理可講，干脆只要發現對方有攻擊的意圖或者目露兇光那就先下手為強。

　　要么使用星辰之力將對方拍入厚厚的冰雪層，要么就用冰霜汽油彈或者冰雷將對方凍個結實。

　　對于那種實力強悍且冥頑不靈的，蘇秦也會毫不猶豫地出手滅殺。

　　而很不巧的是，大多數熊人族都屬于后者一類。

　　在他看來，進行靈魂血祭之后的熊人族大多喪失理智，與其說是人類，他們更接近于真正的野獸，沒有道德沒有倫理更沒有和平跟友善，唯有狂暴的殺戮才能讓他們釋放本性。

　　既然如此，那么殺了也就殺了。

　　所謂道德，是要跟雙方皆具備的存在來講，倘若對方一心想要置你于死地，又毫無道德可言，那還講個錘子？

　　格林機關槍的掃射、c4飛彈的射線流星、鐳射狙擊的狂流涌動，雙鷹回旋呼嘯叱咤…不出一會兒，這一方雪原上已是處處狼藉，鮮血橫流。

　　然而，就算做到了這個份兒上，沃利貝爾卻依然沒有出現。

　　當蘇秦來到熊人族領地深處時，一名體型健壯，雙目炯炯有神的胡須老者站在空曠的天地中央。

　　因為這里并沒有茂密的植被，也沒有具有一定規模的建筑，因此那老人的身影仿佛頂天立地，盡顯這古道荒涼。

　　奇怪的是，他竟然沒有狂暴半獸化。

　　這名老者怔怔地面對蘇秦，好像在等待他的到來一般。

　　當蘇秦距離他不足三丈遠的距離時，老者終于開口說話：“不滅狂雷的預言終于要實現了。”

　　不滅狂雷？狗熊不是叫雷霆咆哮么？真不知道這些游戲信息和真正符文之地的不對稱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

　　蘇秦早前就曾聽說過制作LOL的游戲公司拳頭有吃書的行為，當然，很多游戲動漫都可能存在這種狀況，所謂吃書，也就是更改過去的設定。

　　這并不重要，可以確定的是，不滅狂雷應該就是狗熊沃利貝爾。

　　那么他的預言指的又是什么？

　　蘇秦沒有搭老者的話，因為他知道，按照慣例，這些接近于“npc”的角色都很喜歡自言自語。

　　“當弗雷爾卓德的半神們產生了分歧，不滅狂雷選擇自己去面對妄圖變更自然法則的傳奇三姐妹，那個擁有青色發辮的女人，她太瘋狂了，她是冰原上的罪人，給生靈帶來了紫色的夢魘…”

　　老者似在自言自語，又好像故意把這段故事說與蘇秦聽。

　　早在離開霜衛要塞之際，艾希就把恢復的前世記憶告訴了蘇秦，對于當初麗桑卓以接引虛空為代價換取力量，從而對抗外敵且發動擴張的行為，蘇秦已經了解。

　　但他卻并不知道麗桑卓她們那時面對的外敵還有沃利貝爾，這個冰原本土的半神。

　　“不滅雷霆抓瞎了那個邪惡女巫的眼睛，讓她永遠失去了光明，但她們以不知名的可怕冰雪魔法封印了雷霆，她們居然能夠封印半神…不過，一切將在這一天迎來改變，當又一位半神降臨在冰原，封印就會解除，屆時我們的神將帶領我們重循古道！”

　　老者的話語聲漸漸高亢，他那布滿褶子的臉上熠熠生輝，仿佛重返青春一般，洋溢起興奮的笑容。

　　“何為古道？”

　　這是蘇秦第一次對這名老者提問。

　　那老者神色恢復平靜，凝視蘇秦道：“就是一切生存的活動都要遵循自然法則，狩獵、生食，承受狂風和暴雪，不去建設那些卑微的木石洞穴，不去削平山尖與陡坡，不可擅改水道，在自然的殘酷下磨礪自我，而不是討巧求生…”

　　合著什么古道原來就是讓人類和野獸一樣摒棄智慧，然后茹毛飲血，不蓋房子不修水利，不農耕不放牧，這不是有病么？

　　雖然蘇秦明白可持續發展的重要性，也清楚保護環境退耕還林，但那都是對世界已經被人類大肆改造后的惡劣環境而言。

　　像弗雷爾卓德這般文明落后的地方，要是再不討巧求生，估計人口還不及現在的一半兒。

　　沃利貝爾就是因為這個才跟傳奇三姐妹開戰，還抓瞎了麗桑卓的眼睛？這不是沒事兒閑的嗎？

　　蘇秦單方面的認為，以沃利貝爾的資質，當個弗雷爾卓德的半神真是屈才了，應該給他送到蘇秦的原初世界，到那邊做個環境保護大使之類的肯定能有一番作為。

　　“所以，熊人族已經被我都放倒了，你們的不滅雷霆為什么還不出來？”

　　蘇秦很不理解，這名老者肯定是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為何沒有絲毫的憤怒，還在這給自己做科普？

　　陡然間，那名神色肅穆的老者仿佛換上另外一副面孔，他伸出雙手化為利爪，抓撓著自己的臉龐，而后大聲咆哮道：“所以你這個外來的半神就是我的最后祭品，吞了你，我就能恢復到巔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