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謊言的真相
“不可能的！王座怎么會是謊言呢？那是隱藏在弗雷爾卓德的原始神力，代表著正義和勇氣，母親的追求不會錯！”
艾希滿臉不可置信，對于麗桑卓的話，她只當做惡毒的曲解。
可自己認定的真的對么？母親當年的執著換來的是什么？族人的離去，部眾的分裂，手下的背叛，眾叛親離，最后慘死…
而麗桑卓也不斷說出驚人的真相，以至于以艾希那堅定的心神也不得不懷疑母親追尋的到底是什么。
“阿瓦羅薩，不，或許現在我該稱呼你為戰母艾希，你真的以為當年那股足以匹敵諾克薩斯入侵的力量是來自于神明么？
神明是冰冷無情的，從來都不會寬宥他們的信徒，而能夠給予我們無上力量的，只有貪婪無厭的異次元存在！”
麗桑卓那深沉的聲音漸漸高亢，她已經隱瞞了太久，如今真相即將被揭曉，她終于可以肆無忌憚地坦白一切。
即便眼前之人并不是自己過去的姐妹阿瓦羅薩，也無從確定艾希到底會不會是阿瓦羅薩的轉世，但只要有一個人愿意聽，愿意接受和她同樣的精神打擊，這不就足夠了么？
艾希瞪大的眼睛里瞳仁從渙散再到凝聚，她抬起臻首，與麗桑卓對視。
“你說的異次元的恐怖存在，是不是虛空生物？”
麗桑卓的喉嚨里發出一串詭異的笑聲:“哈哈哈！是的！只有它們才能給予我們無盡的力量，足以跟瓦羅蘭上任何一方豪強勢力對抗的資本！”
痛定思痛，艾希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么幾個字:“代價，是什么？”
“代價？就是出賣我們生存的故土，出賣這一方世界，將虛空從裂縫接引而來…”
麗桑卓的話語聲越發低沉，她仿佛陷入了久遠前的回憶當中，自己的兩個好姐妹就那樣活生生地被寒冰魔法冰封，而后被虛空生物擊碎，連全尸都沒能留下。
“啪嗒！”一聲，艾希的臻冰長弓掉落在地，她雙手抱頭，前世的記憶好像瞬間涌入腦海。
那種被冰冷侵蝕的感覺，被最信任的人出賣的怨恨，以及面對巨大的虛空怪物時的絕望無助…
良久，她終于回過神來，恢復了平靜的表情對麗桑卓說道:
“你為什么要讓我想起這些？前世的事情本就該前世了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初是我跟賽瑞爾達自愿留下斷后的，我們輕信了你的花言巧語，以為冰封真的只是沉睡，而不是要面對那些可怕的家伙…”
麗桑卓轉而望向西北，那是凜冬之爪部落所在的方向，其部落的戰母名為瑟莊妮。
她緩緩低下頭去，不知是因為愧疚還是出于別的什么原因。
“以你們的聰明才智，怎么會不明白那些虛空生物根本不會被冰封呢？你們只是為了弗雷爾卓德甘心獻出了自己的生命。”
兩個隔世重逢的姐妹竟是十分默契地同時緘默不語，橋頭位置徒留喧鬧的風雪之聲。
艾希已經恢復了不少有關前世阿瓦羅薩的記憶，但這些記憶還比較瑣碎，她一時間也無法判定哪些是真實發生過的，哪些是自己猜測以后的主觀臆斷。
她還有最后一個問題想要詢問麗桑卓，但后者卻已經背對著她，似乎不想再繼續這場重逢的“寒暄”。
“你本可以把秘密永遠隱藏下去，你也可以不見我，不喚醒我前世的記憶，你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艾希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麗桑卓苦笑一聲:
“你帶來的準神朋友難道不是覬覦虛空力量的人么？紙是包不住火的，當時我們三姐妹精心設計，想要將虛空生物接引到嚎哭深淵一網打盡，最后卻弄巧成拙，害得三姐妹兩死一殘，以生死永隔為代價，這才勉強封印…”
封印早晚會解除，艾希和麗桑卓都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因為艾希的前世記憶尚未全部恢復，馬上她就會想起封印會被破開的真正原因。
因為臻冰和寒冰血脈正是維持封印的關鍵。
現如今寒冰血脈已經逐漸稀釋，就算集合所有三姐妹的后裔進行一場浩大的血祭儀式，也遠不能達到當年賽瑞爾達和阿瓦羅薩犧牲自我時的血脈精純度。
這也是近年來霜衛不再活動頻繁，也不繼續在弗雷爾卓德發動人口掠奪戰爭的原因所在。
血脈不純，抓再多人也是無用的，微不足道的量變尚不足以引起質變…
至于臻冰，就算商人們發掘的技術越發老練，但這對于有限的稀缺資源來說也不過是加快竭澤而漁的腳步罷了。
近年來隨著臻冰被越來越多的開采與流通，能夠投入到嚎哭深淵的就越發有限，封印的松動現象早在百年之前就已經頻頻出現，只怕距離最后的突破就只差那么一絲契機了。
但麗桑卓好像是誤會了什么。
蘇秦他們之所以來到這嚎哭深淵可不是為了竊取虛空之力。
多年來，有不少獲知當年秘辛的冒險者憑借著各種特殊的手段潛入到嚎哭深淵，他們無不是覬覦虛空之力的人，妄想竊取裂縫中的恐怖異力發生蛻變，然后去實現心中所想。
蘇秦等人在深淵中看到的尸骨確實有不少都是被鬼見藤捕捉的活人養分。
但他們并不知道其中有許多人乃是自愿來到此地，結果卻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無上神力沒能得到反而耽擱了自己的性命。
麗桑卓出于慣性思維，自然而然地將一切有能力進入嚎哭深淵的人都當成了貪圖虛空之力者，因此她對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情充滿了悲觀。
倘若蘇秦只是個實力不濟的，那么鬼見藤就足以取了他的性命，若是蘇秦的實力不及麗桑卓，那么麗桑卓就會出手阻攔，哪怕擊殺這些闖入者也在所不惜。
可事實偏偏超過了麗桑卓的能力范疇，她無法戰勝一個穩步于準神實力的強者，更遑論說在蘇秦身邊還有一個半神級的金克絲和空之巨龍斯卡薩。
從自己的窺視魔鏡里，麗桑卓更是注意到蘇秦能夠同時操控兩具分身，每個分身都有著不亞于半神的力量…
就算犧牲整個茍延殘喘的霜衛要塞恐怕都不是蘇秦等人的對手，那就不如任憑他們去鉆研那虛空裂縫吧。
麗桑卓現在唯一的幻想就是，蘇秦能跟那些虛空生物兩敗俱傷，屆時她好能夠坐收漁利，哪怕犧牲自己的性命，再封印這虛空裂縫一千年也是好的。
“你想錯了，麗桑卓，那個準神蘇秦并非如你想象的那般，他和我們不一樣，不僅不覬覦力量，更是要親手封印這虛空裂縫！”
艾希的語氣斬釘截鐵，令走出不遠，渾身皆被臻冰覆蓋的的麗桑卓驀然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