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光榮進化
卡蜜爾作為皮城幕后的主要操盤者之一，在政界、商界、軍界縱橫數十年，如何看不出蘇秦一個少年的小把戲？
借刀殺人么？
若是真能找到她想要的東西，卡蜜爾也不介意給蘇秦當一回手中刀。
只不過這把刀能否用得痛快，可就要看蘇秦這小家伙的個人魅力了。
眼前的少年少女都是伸手矯健迅捷，靈活無比，卡蜜爾驀地想起家中輪椅上的弟弟：“年輕與活著，真是令人無比向往的東西啊！可事實真的如此么…”
她聲音極低，似對人發問，可更多的卻像是自言自語。
金克絲對于“灰夫人”只是聽聞而已，從未親眼見到其風采。
如今感受著卡蜜爾渾身上下那股冰冷的氣息，確實與傳說中那個無情的殺戮機器有些“對號入座”了，但從其話語作風來看，又不完全像那么回事。
蘇秦跟著金克絲，帶著卡蜜爾一路穿過舊城區那橫七豎八、雜亂無章的街道。
當他們路過緩臺廣場時，卡蜜爾在半空中向下方打量一番。
她無意間瞥見幾個在此沉醉于尋歡作樂的權貴皮佬，那一張張摟著俏麗女子的流油嘴臉真的是有夠丑惡。
與她想法同樣的還有金克絲。
緩臺廣場向來是祖安黑幫的勢力范圍，想起剛才那群人的拼命追殺，金克絲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小黑如有心靈感應化作火箭發射器。
“轟！”廣場正中央的男爵雕像被炸了個粉碎。
應召女郎們發出刺耳的尖叫聲咒罵著不知從何處跑來撒野的狂徒，皮佬們的膽子相對就要更小一些，有的抱頭鼠竄，有的四處躲藏，甚至有人還跑到了女郎背后…
“咯咯咯！”不住跳躍疾行的金克絲抱著肚子笑個不停。
很快，他們便來到了“祖安迷童”秘密基地的外圍。
這里對外人可是絕對止步，不過在金克絲這蘇秦絕對算不上外人。
但卡蜜爾可不行！
“吁~”一聲急促的口哨聲后，艾克從一處胡同口的門頭上竄了出來：“怎么著？想起來回基地啦…等等！那人是？”
一見到卡蜜爾，艾克不禁渾身一個激靈，他連忙跳下來把金克絲拉到一邊。
金克絲有些別別扭扭的，兩人拉拉扯扯了半天才算解釋明白來龍去脈。
艾克恢復了漫不經心的樣子，不耐煩道：“找維克托啊，我當是什么要命的事兒，那家伙今晚要開篝火晚會呢，說是什么進化…”
他略作停頓，將眾人引出這片胡同范疇：“喏！出了這片地界，在老餓鬼的正北方向，走到盡頭向右拐有一處垃圾場，那里有通向他實驗室的密道。”
“還是你這家伙罩得住！”金克絲雖然年紀比艾克小了點，個頭卻是要高出些許。
這會兒她輕輕拍著艾克的莫西干頭發夸獎道：“嗯嗯！不愧是迷童地圖，最厲害的拾荒者！”
待艾克搖頭掙開金克絲的手時，蘇秦他們已然離開。
小黑人兒注視著漸行漸遠的青梅竹馬，若有所思地嘆了口氣。
老餓鬼的大本鐘無論在白天還是黑夜都沉浸在濃濃的煉金廢氣與化學迷霧中，當鐘聲響過二十四聲后，祖安迎來了新的一天。
午夜時分，在維克托的實驗室內，一百個經歷過機械義體改造的信徒整齊排列。
他們目睹著自己的信仰——偉大的進化之主維克托，一點點扯開高臺上的白布。
其內隱隱有耀眼的藍色晶光透出。
“那就是進化的關鍵么？”
“我們將在今天接受洗禮，感謝偉大的進化之主！”
“維克托萬歲！我們會追隨您尋到永生…”
他們口口相傳，如同低吟，仿佛頌唱，無不在為維克托歌功頌德。
而位于高臺之上的維克托此時真就像天神下凡一般。
他大有普度眾生之勢，高臺教化道：“凡人的情感與疾病，痛苦與牽絆，壽命的桎梏，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阻隔人類進化腳步的罪魁禍首！”
其聲音洪亮而高遠，聽得臺下眾人心潮澎湃，紛紛振臂高呼道：“禍首！禍首！”
信徒中有兩個穿著長長風衣的少年少女，兩人和周圍的改造人一般面無表情。
只不過那個紅色雙馬尾的少女似乎有些難以掩飾的亢奮，也高聲附和著：“禍首！禍首！”
蘇秦沖著她使了個眼色。
這丫頭戲演得有些上頭了…
然而因為金克絲的過分積極，竟是引起了臺上維克托的注意。
只見他一舉手中法杖，對準金克絲道：“這位信徒的虔誠已然打動了我，就讓她成為第一個進化者，大家都要注意看！這是祖安的一小步，卻是人類的一大步！”
金克絲仿佛中了大獎的幸運兒，指著自己胸口激動道：“是我么？！是我么？！”
“沒錯，就是你，我的孩子！”維克托雙目金光一閃，點頭認同。
在眾目睽睽之下，金克絲大膽走上高臺，她甚至還不忘略微模仿一下那些所謂的進化者，把雙臂裝成被機械改造過一樣，擺動時極其不自然。
奧斯卡真是欠這丫頭一個小金人兒啊！蘇秦暗自苦笑。
沒有人能看見維克托面具下的表情，若是有人見到定是要被他的扭曲面容嚇一跳。
狂熱的癡迷，詭異的笑容，還夾雜著一絲大功告成的喜悅與激動的淚水。
光榮進化終于得以實現了，當杰斯的奧能轉換器大放異彩之際，所有改造者體內的海克斯水晶都會受到原初水晶的輻射，從而爆發出更為強大的力量。
而他們也會成為自己最為忠實的追隨者。
維克托心底感慨著：“多么偉大的壯舉啊！簡直與古老傳說中恕瑞瑪的飛升者一樣，愿我的信徒們也將與我一同成為生命永恒的天神戰士！”
白布被維克托陡然扯開，刺目的藍色晶光耀滿整個實驗室，所有人都沐浴在那柔和的海克斯魔力當中。
當維克托以法杖在奧能轉換器上輕輕一點，其內的原初水晶頓時顯現出一道心臟般的虛影。
“噗通！噗通！”
多么美妙的律動之音！
第一個產生感應的便是維克托。
只見他呼吸越發急促，因為周身都被改造過的緣故，早已被無數機械脈路替換的軀體內，四肢百骸之中涌動起了更為純粹的魔能之力。
他能感應到，自己正在不斷變強，那種只屬于人類的卑微情感也在一點點被抹殺殆盡。
“臥槽！蘇蘇快看，升仙兒了！”金克絲一邊掩住小嘴兒驚呼，一邊招呼著蘇秦別錯過精彩的好戲。
緊接著，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接受進化的洗禮，他們被改造過的部位都是由一枚枚海克斯水晶作為動力源泉。
這些水晶和奧能轉換器里的原初水晶互相呼應，詭異的魔能在這一刻蕩漾開來。
然而，隨著一個個進化者的誕生，抑制不住力量的狂暴變異也如同瘟疫一般傳播開來。
好幾個進化者周身散發出的魔能波動越發狂亂，他們個個雙目血紅，如同擇人而噬的兇獸。
“咔嚓！”
血腥一幕陡然發生，一個狂暴者不受控制地以改造后的剪刀狀手臂切下了身旁同伴的頭顱。
一時間，鮮血噴灑，濃濃的血腥之氣彌漫在整個實驗室中。
光榮進化卻依然在進行著…